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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脸,果然看见脸颊下半部分红了一块,所幸没流血,不会毁容,程蔚识撇了一撇嘴唇,“可怜的医学生。报警了没有?赶紧把他抓起来。”
“没有,遇见这种事我们的解决准则就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闹大了对谁都不好。不过,为了补偿我,值班医生直接允许我下班回家休息,放了我半天假,哈哈。”
“也是,现在医患关系这么紧张,真难为你们了。”
陈辛的面是他自己从柜台上端来的,因为他害怕老板走过来认出没戴口罩的钟非。陈辛兑了许多醋和辣椒油进去,一边咬着筷子一边含混不清地说:“我觉得你挺有爱心,下次再多做一些公益吧,为我们宣传宣传。”
程蔚识已经喝完了最后一口汤,正在一口一口地夹花生米吃,嚼得咯吱咯吱响:“想做公益借此宣传形象的明星应该不少,你们应该不缺明星吧?”
“明星倒是不缺,但那些明星哪里是在用心做公益,顶多是在向公众宣传自己的爱心,摆拍几张照片就走人了。另外就是,明星们做得最多的事情就是捐钱修小学,小学修完了,空有几间教室,没有师资又有什么用呢?”
程蔚识心里不禁觉得新奇,挑起一只眉说:“你怎么就能断定我和他们不一样。我也是在借此机会宣传形象不是么。”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就是有种感觉……”陈辛摇头,“许多明星都不愿关注一些更加沉重的现实话题,比如艾滋病群体,妓|女,少管所里的留守儿童,大概是害怕被人说消社会阴暗面,或是本身也不愿意和这样的群体接触,但我总觉得,你会关注。”
程蔚识在听见“妓|女”的时候整个人都被惊得清醒了许多,他的眸子骤然紧缩,手掌握成了拳:“你说得对。我会关注。但是……我必须要和我的经纪人商量一下,如果他不同意的话,我也没辙。”
“好的。”陈辛连忙点头道谢,过了一会儿又说,“我之前还想让我的室友和你商量一下呢,谁知道你这么快就答应了。”
“室友?”程蔚识皱眉,“你室友是谁?”
陈辛答:“是以前的室友,大我两岁的法学生学长,现在好像是你的助理,真没想到,他毕业以后竟然会去做这种工作,他以前可一直是法学院的绩霸呢。”
“你说的是刘忠霖?你们是室友?”程蔚识又重复了一句,“‘绩霸’?”
这是什么鬼称呼,谐音还有点奇怪,怎么像是用来骂人的。
“嗯,就是绩点排名很靠前的意思。”陈辛叹了一口气,“他人不错,以前帮过我很多,但上学的时候他家里出了点事,颓丧过一段时间。”
“什么事情。”程蔚识觉得在背后打听别人的私事不太好,但一说到他的助理他就止不住好奇的心情,“方便说吗?”
“好像是妹妹想不开要跳楼,但是被人救下来了,那人好像叫什么……段……嘉?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的妹妹只有十九岁,却是我们的学姐,十三岁就考到了j大,是众人眼中的天才。”
段嘉……
程蔚识在心里跟着默念了一遍。
这名字听起来有点耳熟。
“我吃完了。”陈辛抽出一张放在桌上的劣质餐巾纸擦了擦嘴,“走吗?”
程蔚识点头,重新戴上口罩:“嗯,我也要回家了。“
二人在宵夜店门口分道扬镳。程蔚识不知道的是,在十米外的地方,有一辆轿车的照明灯突然跳跃着闪了一闪,随即,里面的人将燃着的烟掐灭了。
等到他慢悠悠地晃进小区,那辆车才开始启动,掉头,缓缓离去。
☆、第五十二章
程蔚识回家以后,用钥匙打开衣柜下面的小抽屉,拿出了一只小手机。
手机被他藏在所有物品的最底层,他摁下开机键,过了十几秒钟都没有反应。
他翻出一个已经落了灰的充电器,擦干净之后,将手机街上数据线充了会儿电。
屏幕渐渐亮了起来,显示出一道诺基亚的标志。
程蔚识松了一口气,所幸手机还能接着用下去。这恐怕是他目前唯一一个能用自己真实的身份联系外界的工具。
开机之后立即到了两条消息,一条是运营商在催他充值话,另一条竟然是母亲发来的。
母亲发送的时间是六分钟前,她说:生日快乐,不用回复。
看得程蔚识不知是该笑还是该哭。儿子多日不见踪影,她竟然毫无反应,也不见半句关切的询问或叮嘱;但是仍然记得他的生日,还破天荒地给他发了一条祝贺短信。
大概是一直被人忽视嫌恶、没人疼没人爱的缘故,程蔚识看着这区区八个字,眼眶里竟然有些酸涩湿润。
母亲给他发短信了。
原来还有人记得他的生日啊。
尽管母亲已经在手机里说明了“不用回复”,程蔚识还是回了一条短信过去:谢谢。祝您身体安康!
程蔚识将手机放回抽屉中,顺便伸手摸了一摸夹缝中的素描画。
嗯?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那幅素描好像变了位置。
他将这张干瘪的纸条拿出来摊开。画面上的人物依然完好地定在那里,眼神中不减起初看到的那般沧桑怪异,右上角头部的线条依然混乱。他至多只能记得画上非常具象的细节,至于那些和纸张本身有关的信息例如折痕或是卷起来的幅度,他已经记不太得了。
不过,程蔚识留了一招后手。
第一次发现这幅画想要放回时,他专门留出了一个极其微小的边角扣在了这个带锁的抽屉的滑轨深处,如果不经他拿钥匙打开抽屉就抽出画作的话,这个小边角很有可能会被拉力扯断。
这张画上的那一部分边角果然被刮毛了一小截。
看来真的有人走进来来翻过了衣柜。
可是这么隐蔽的地方他是怎么找到的?
找到了又为什么要放回去?
是怕打草惊蛇吗?
程蔚识只觉自己已经陷入在一团迷雾中。
看来事情比他原本想象得要复杂许多。
抽屉锁一开始就被他换过,只有他一人知道钥匙在哪,如果边角没有扯断但是抽屉锁边缘出现了被人撬开的痕迹,他也能轻松发现。
好在抽屉锁是完好的。里面的东西应该没有被人动过。
他最初看见这张素描时,心里冒出了许多疑问:假如这幅画是被人故意藏匿起来,那么肯定是害怕这幅画被人发现,或者说……是害怕被一部分人看见。
那在他离开这间屋子时,是否会有人进来调查?
调查者也许是为了找到一些和什么事情有关的蛛丝马迹。
现在仔细一想这张画上可能隐藏着什么作画人想要透漏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