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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得自己现在的别扭是心虚在作祟。眼中有佛心中便有佛,他先是做了主角是杜行止的春梦,后又发现自己可能是个同性恋,便看天下的男人都成了同性恋了。其实同性恋哪里有那么多?他从小到大加上上辈子多活的那些年月,也从没有碰上一个同性恋过,开放的二十一世纪都是如此,现在这个年代就更是了。杜行止平常行为举止也没有什么怪异的地方,和那些玩得好的朋友相处也很寻常,根本就没有在谈恋爱的暧昧架势嘛。
怀疑一个异性恋对自己有意思,章泽不禁想要自嘲自己实在也太自恋了一点。
想清楚后,他挠了挠脑袋,仰头对杜行止露出一个笑容来。
“我就是第一次那个……有点不习惯而已。昨天不告而别,对不起了。”
杜行止一眼看出他强自镇定下的沮丧,心中又怜又惜,只觉得这个自己捧在心尖尖上的人傻地让人挪不开眼。可担心被看出端倪来,杜行止也不敢露出太过火的神色,只是勉强柔和地笑了笑,伸手握住刚才章泽甩开他的那只手。
章泽浑身一颤,浑身的知觉好像都被那只手给吸走了。可他偏偏觉得异性恋一定不会有自己这样龌龊的念头,又担心反应太大被杜行止看出自己是个异类,心中虽然百般别扭,却愣是不敢再生出甩开杜行止的念头。
杜行止牵着他走出几步,回头扫了校务室一眼,原本柔和的眼神瞬间被染上阴鸷。
徐盛是吧……这笔账,他记下了。
两个人走地都快没影,曹郁几个躲在墙角的才回过神来。曹郁常年挂在脸上的不爽早已经不知道飞哪了,其他几个小年轻也好不到哪去,用见鬼的眼神盯着走廊的那一头,曹郁结结巴巴地问:“我……我没看清楚?”
“我觉得是看的太清楚了。”胡雪建一脸的牙疼,“哎哟,菩萨怎么不抠去老子的狗眼,闪瞎了。”
曹郁心有戚戚焉地点头;“……闪瞎了。”
那个人是杜行止?跟平常的形象差别也太大了一点!笑的跟个傻帽似的,放平常根本让人想都不敢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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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去的一段时间,徐盛过的异常揪心。
其实宿舍楼下的十字路口是没有监控设备的,北京虽然富裕,在这年代却也不会在这种车流量只是平平的路口按上监控系统。不过有杜行止出手,愣是挖出了校外一处恰好对上了宿舍楼的监控,跟监控所属的单位交涉后得到了内容,里面便显示了失窃当天的下午两点二十分左右,徐盛回过一趟宿舍楼。这便与他信誓旦旦坚称的不在场证明有了出入,更加上他出来是鬼鬼祟祟捂着自己变鼓的腰腹,这年头的笔记本电脑又厚又重,腰腹处的形状依稀可以分辨一二,那从衣服中无意垂落下来的绑住电脑的铁链却成了不折不扣的证据。
真相大白后便开始处理,劝退只是一个吓唬人的威胁罢了,章泽也没想把人逼上绝路,但有杜行止在上面施压,是绝对不可能叫干出这种事情的徐盛再全身而退的。校务处便安排了徐盛在某次班会上当众跟章泽道了歉,然后校内通报批评了一番,在档案记下一笔,也算是相当严重的处罚。
得知不必被劝退,心如死灰的徐盛这才活了过来,虽然让他当众承认自己的行径也无异于要了他半条命,但家里的老人们以死相逼,他只能照着校务室的处罚一一照做。
高富帅的无疑假面被戳破了,那天在教务处里他爷爷跪在地上的模样也被办公室外的学生偶然看见了,吧不知道是谁传了出去,加上通报批评的内容,学院内到处都在传闻徐盛偷窃被抓,徐家人到校务室跪地磕头恳求校方不要追究。徐盛也算出了把名,只可惜是个臭名。
旁人投在他身上的目光简直叫他如坐针毡,尤其是他暗恋的女神肖苗苗也是深信谣言者的其中之一,这对徐盛的打击比任何事情都大。
他最在意旁人怎么看他,恨不得所有人都将他当做货真价实的高富帅富二代,梦想着有一天自己能像小说里写的那样开一辆嚣张的敞篷跑车到街头轰鸣,或者怀抱天使面孔魔鬼身材的大美女迎着微风听着最流行的摇滚乐奔驰在一望无垠的草原上。旁人羡滟的目光是比任何奖励都更有价值的宝藏。
以往的他在学校中动辄出手大方,家里每个月给他两千块的生活,有时还常常用不到月底。买水能喝可乐就不要矿泉水,出门能吃肯德基就绝不碰快餐,为了买一件有着大logo的名牌衫可以一个月蹭别人的饭,这样的他,在骤然失去虚假的光环笼罩后,总有种自己正在裸奔的不踏实感。
下课时间一到,他拾好书册,低着头躲在角落,等人差不多走光了再小心从教室中出来。
沿路总有人两两一组交头接耳窃窃私语,那些以往在他出钱请客的时候热情亲密的校友此时全瞧不出曾经跟他称兄道弟过。他总觉得有无数如芒在背的目光刺在身上。暗暗握紧了手,他咬住牙关快步穿过了这道每次走过都无异于酷刑折磨的走廊。
回到寝室的时候,门缝微敞开着,他知道里面的人都已经到了,一时间脚步踌躇起来,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就这样进去。
屋里有清浅的音乐声,唱歌的是个当红女明星,放在从前他一定会见缝插针地加入进去,以各种刁钻的言辞将自己的品味烘托地与众不同,可现在他却不敢这样了,陈元已经讽刺了他好些回,再嚣张徐盛也记下了教训。
尽量以不引人注意的姿态进入寝室,里面是和外头截然不同的轻松气氛,室内除了他的另三张桌子上都安装了台式电脑,三个舍友正并排坐着打论文,见他进来也没有多分一个眼神,低头自顾自做着自己的事情。从那件事发生以后,三个人便将他当做了透明人,轻易不和他说一句话发生任何互动,徐盛一开始觉得难堪,但等到在寝室外受到了比排挤更加恐怖的嘲讽后,逐渐便将这种无视当做了恩赐。
担心的冷言冷语没有出现,哪怕是另一个当事人的章泽,他也只是回头瞥了徐盛一眼便没再注意。徐盛被他的一个眼神吓得站在原地,等到对方回过头后松了口气,抿住了嘴唇。
他心中有着难堪,却更多是庆幸。假如不是这次的事情,他绝对不知道自己竟然在校内树敌如此良多。只不过一条小小的导火索,多少人就迫不及待地来意图推倒他这堵墙,痛打落水狗还不满足,更意图令他食不下咽夜不能寐才高兴。徐盛一开始是惊疑的,有那么一段时间,还认定了是章泽动用手上的人脉想要将他从京大赶出去。可是时间越久他就越明白到自己原先的猜测像个笑话,章泽从未将他放在眼里过。哪怕是回想起那场两个人最后的交锋,在章泽眼中,更多的也只是个跳梁小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