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炸了似的,笑闹声不断,前前后后被滕老吼了五分钟才停下来。
贺忻回到座位上,用书本垫着睡起了觉。
最后还是没能静下心来睡着,滕老讲课的节奏一惊一乍,好几次贺忻快迷糊过去,又被他突然的一个重音给吓得课桌椅抖了三抖。
贺忻从书包里拿出一本本子,随手写下了一篇英语诗。
他以前不学无术,又懒得用心,所以成绩很差,除了英语,其他各科都低于及格线,要是他愿意考试,基本上英语可以拿前三名,不过贺忻能逃的考试都逃了,也不会特意去考一门英语。
也不记得是从几岁开始学习英语的,记忆里,灰色调的大房间,一盏寒冷的白炽灯,摆放整齐的一沓英语磁带,母亲身上浓郁的香水味也熏不走屋里的沉闷,他的家,仿佛与生俱来透着行将就木的枯萎气息。
贺忻写完一首诗,断断续续地眯了十几分钟,下课铃响了。
滕老扯着大嗓门拖堂,正值午饭时间,大家都跃跃欲试拿着饭卡想直奔食堂,可惜滕老偏不如人意,越讲越慢,贺忻坐在最后,将这幅颇为逗趣的画面尽眼底,忍不住笑了笑,再抬头的时候才发现,坐在他前桌的人早就不见了。
贺忻眯着眼睛啧了一声,就这样又迟到又旷课的还当班长呢?这个班是不是凭颜值选的人?
李言蹊一路狂奔到医院,站在病房门口好像气都不会喘了,医生进进出出给李岸检查,仪器换了一个新的,连被套都换过了。李言蹊靠墙盯着医生的背影,紧张地搓了搓指尖。
“小李。”蒋医生走到他身边说,“你弟弟刚才醒了,现在暂时脱离生命危险,但是他一直以来体质都太虚弱,所以又睡过去了,你不用担心,目前没什么问题。”
李言蹊松了口气,开口的时候声音哑了,“谢谢。”
“没事儿。”蒋医生笑笑,“你先去看看他,刚给小家伙换氧气罩,嗡嗡嗡地跟我要哥哥呢。”
李言蹊跟着笑了笑,很长时间没有说话。
病房里消毒水的味道很浓,李言蹊将窗户开了一小条缝,站在角落里一动不动,不知道是在发呆还是在想事儿,良久,他才从床头柜里拿出一袋茶叶,那是前几天廖枚带来的灵芝茶,说是让他好好补补,李言蹊泡了一壶,茶有些微苦,他抿了一口,眼神在弟弟身上停顿了一会儿,动作很轻的帮他掖了掖被子。
没过多久,蒋医生为了医药的事情找了他,对方表情很为难,欲言又止了很久才把交钱的最后限额说清楚,李言蹊明白如果不是蒋医生再三帮着他们,估计这一个礼拜他弟都没法儿住在医院,所以他不想让他难堪。
可是很多时候穷途末路就是穷途末路,老天一扇窗都不会给你开。
沉默了良久,李言蹊才说话,“蒋医生,钱我一定会交,但是能不能再宽限几天,我......下礼拜我有一个演出,演出完后会有几千块钱,加上我之前存的,够付两个月的医药了,实在不行的话我可以.......”
蒋医生拍拍他的肩,挺心疼地叹了口气,“算了,我先帮你们垫付一下,实在是上面催得紧,不然我也不舍得跟你一孩子要,哎,但是小李啊,这钱是我下个月要还房贷的,所以无论如何你一定得还我。”
“我知道,谢谢,谢谢,等我拿到钱马上还给您。”李言蹊声音干涩的说,继而把头埋下去,深深鞠了个躬。
蒋医生点点头,李言蹊那么骄傲的一个人弯腰恳求的样子,令人心生不忍。
就连六年前他爸在医院里被警察带走,他都没有露出这种矮人一等的姿态。
造孽啊,蒋医生走到远处抽了根烟,这么好的儿子被李继明给毁了。
下午都是些自修课,讲解讲解暑假作业,贺忻逃了一节课去打篮球,出了一身汗后回到教室,发现他的座位被飞机头给占了,这人弓着背,趴在他课桌底下偷偷摸摸给人打电话。贺忻喝着一瓶脉动,走到他身边,听见他一句话里叫了四声塔哥,贺忻敲敲桌子,朝他比了个“边儿去”的手势,飞机头站起来跟他比了个v,似乎心情不错。
傻叉,贺忻笑着喝了一口水。
他觉得这人挺逗的,而且逗得非常表里如一。
飞机头一屁股坐到了前面的位置,脸贴着桌面疯狂的跺脚呐喊,“塔哥,你不爱我了,我被打入冷宫了。”
后面一串嚎叫贺忻没听见,就在刚才,王老师托人喊他去办公室,贺忻把空瓶丢到垃圾桶里,看着下课时间也差不多了,背起书包往另一栋教学楼走去。
王老师把一张表格推给他,贺忻看了一眼说,“这张我前面拿到了。”
王老师笑了一下,“不是给你的,让你给班长拿去的。”
贺忻一愣,有点儿无语道,“班长自己没手吗?”
王老师低头批改着作业说,“你不是刚好顺路嘛。”
“我他妈哪儿.......”贺忻低头看了一眼表格上的信息,然后说不出话来了。
信息栏里赫然一个大写加粗的地址:南林郊枫坞路120号。
还有联系人名字,电话都一模一样。
要不是这字写得太好看,贺忻还以为老师把他名字改成了李言蹊再拿来逗他呢。
等等,李言蹊?地址一样?!
“我操。”贺忻低低的喊了一句。
王老师抬眼看着他,“操谁呢,还有一分钟才下课。”
如果说在学校里遇见李言蹊让他感到被雷劈了一样意外,现在听到李言蹊就是他认为的隔壁女神“李妍熙”的消息,恐怕这雷是神仙渡劫的仙雷,劈得他原地飞升,差点血溅三尺。
我就操了,贺忻拧着眉头把纸攥在手里,王老师在后面追着他问,“行不行吧就一句话,你跟班长是有什么深仇大恨么,一个地方还不愿意伸伸援手?”
贺忻比了比拳头说,“我没什么圆手可伸。”
王老师见状笑了起来,“哎,你突然的幽默让老师我无所适从啊,是不是你一尴尬就激发第二人格?”
贺忻叹着气,从兜里扒拉出手机,刚才来了一条短信,是赵叔发来的。
“今天我请客,小李做饭,你回来吃吧,赵叔好好招待下你。”
贺忻把手遮在脑门上,感觉又一个惊天巨雷劈了下来。
李言蹊本来不打算在家吃饭,回来煮了点扇贝鱼片粥想给他弟弟带过去,结果刚回来就被赵叔给逮住了,好说歹说要让他留下来跟新房客吃一顿,李言蹊再拒绝就显得矫情,于是只好亲自下厨多烧了几个菜。
做柠檬鲑鱼的时候,赵叔走到他身边递给他一个信封,李言蹊切菜的手顿了顿,然后故作冷淡的说,“是他寄来的吗?”
赵叔点点头,“今天早晨寄到的,你要看一眼吗?”
“放着吧。”李言蹊在热锅里放入奶油,用小火煎着蒜片,来回翻炒着。
赵叔拍拍他的背,“弟弟还好吗?”
李言蹊说,“今天醒了,具体还在观察中,所以我稍微吃一点就要去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