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忻沉吟了片刻,“看他那样,打个虚胖的蒋志鸣不在话下,怎么弄得自己这么狼狈?”
李言蹊修长的手指握着水瓶转了一圈,低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很长时间才回答,“愧疚吧,大概。”继而又看向贺忻,“你对他很好奇吗?”
贺忻弹了弹手上的护腕,眼睛睁开一条缝看向跑道那侧,“我觉得他很奇怪。”转过头原地压了下腿,“你也是。”
阳光中两人安静地面对面对视着。
“在我眼里,你更奇怪。”李言蹊说完避开了他的目光,从另一侧绕道而行,顺势拍拍他的肩,看好戏地说,“加油,冯斌瑞在等你。”
褚风在那儿喊,“贺忻,赶紧的!轮到你了!”
贺忻有些烦躁地将校服衬衣的领子竖起来,径直走向了起跑线。
廖枚喘着气想再说两句,刚缓过劲儿来的时候,身边一个人都没了。
“我操,我才是刚跑完的那一个好吗!”
李言蹊擦着汗,跟一群人站在终点处等着,贺忻做准备运动的时候,看见人堆里扎着的高而清瘦的身影。
旁边的冯斌瑞信誓旦旦地朝他握了握拳头,“我一定会赢你的。”
呵呵,贺忻露出不屑的臭脸,没理他。
他一贯对所谓的输赢保持着无所谓的态度,提不起劲儿去跟人杠,也没有足够的激情去向人展示他的羽翼。
他哪里优秀,什么地方得了第一,他多牛逼,没人会在乎。
或者说没人真的在乎,完成这事儿的是他本身,而不是这件事会对自己产生的连带价值。
廖枚在那儿激情昂扬朝他喊加油,后面几句险些破了音,班上几个他现在还叫不出名字的同学簇拥在一起,也在给他加油打气。
李言蹊离他很远,但是贺忻能看见他缓缓抬起来的指尖,往前勾了一下。
一种令他热血沸腾的挑衅。
啧。
不知道为什么,他有点儿不想输了。
贺忻低头动了下脚腕,用手掌撑住地面,抬头看着褚风。
“准备好了吗?”
冯斌瑞点头。
贺忻轻轻勾了下嘴角,也点了点头。
砰地一声枪响,贺忻率先掠了出去,冯斌瑞紧跟其后,刚开始差距不大,毕竟后者也是卯足了劲儿想要赢他,但在弯道的时候,贺忻非常贱地显摆了下他几年校体队练出来的技术,身边带着风似的超过了冯斌瑞。
廖枚原地蹦了起来,“我操!塔哥!”
“腿长就是好啊。”另一个男生羡慕道,“感觉贺忻都没使全力。”
李言蹊感觉贺忻跑过他身边时,每迈一步,脚下都带着拍子,富有节奏地,灵活地,自由的。
第二圈的时候贺忻又慢了下来,跟冯斌瑞并排跑着,几乎不怎么大喘气,样子十分游刃有余。
“贺忻怎么不超了?”廖枚问。
李言蹊笑笑说,“溜他呢,给他一点儿赢的希望,最后再一下摁灭。”
廖枚不解地皱皱眉,李言蹊拍拍他胳膊说,“看吧,贺忻要冲刺了。”
跑过最后一个弯道,贺忻跟突然疯了一样全力加速,冯斌瑞当场就傻眼了,涨红了脸想要继续追赶,然而贺忻在几秒钟之内已经超了他大半圈,即将接近终点,他根本连拼一拼的机会都没有了。
五班全部躁动起来,呼喊声吹哨声一浪掀过一浪高。
“我操,这种贱招真没见过!”有个男生说,“贺忻真他妈够叼。”
李言蹊走到一边,让贺忻顺利冲破终点线,果不其然他脚步一停下,就被褚风逮住了。
贺忻撩起t恤擦了擦汗,回头冲冯斌瑞露出了一个笑。
张狂嚣张又充满了攻击性。
冯斌瑞又泄气又蹿火,坐在一旁狠狠瞪着贺忻。
贺忻不以为意,仰起脖颈喝水,额头的汗顺着脸颊滚到他凸出的喉结上,在阳光下亮得很刺眼。
李言蹊抿了抿嘴唇,感觉有点口渴,顺势捞过旁边的水灌了一口,转身走到了阴影处。
大家还在狂热兴奋的气氛中没回过味来,围在贺忻身边,大声嚷嚷,整个操场都能听见他们五班的笑声,跟来看明星演唱会似的。
李言蹊站到了空地上,觉得四周敞亮了些,天气真热,空气里有着驱散不掉的燥热。
那股稍一撩拨就能够沸腾起来的劲儿,是属于他们班的奇葩特色。
愚蠢又热烈。
李言蹊笑着闭上了眼睛,很轻的呼了口气,一个人率先离开了操场。
“又不是奥运会冠军,廖妹妹你消停会儿。”贺忻说。
“酷毙了好嘛!我夸你你还嫌烦啊?”廖枚啧了一声。
“瞎瑟。”贺忻从人堆里挤了出来,没看见李言蹊的身影,随口问了一句,“你塔哥还没下课就溜了?”
廖枚踹飞了一颗小石子,“哦,塔哥不太喜欢热闹。”
贺忻摆摆手说,“我也不喜欢热闹,所以廖妹妹你麻溜的离我远一点。”
“你俩就他妈天生一对!还有,别喊我廖妹妹!”廖枚炸起了毛。
“成语学过没?”贺忻踹了他一脚,“天生一对什么意思知道么?”
廖枚灵活地躲开他的攻击,一溜烟蹿没影了。
贺忻靠在走廊墙上吹了会儿风,刚才最后冲刺太快,小腿有些发涨,他晃了晃腿,突然听见楼梯口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几个别班的一边跑一边跟旁边的人说着话,“谁犯事了?怎么警察都给招来了?”
“不知道啊,我听说警察在高二五班。”
“找李言蹊吗?他爸爸还畏罪潜逃呢。”
“不知道啊,这都逃了六年了,这回劲爸爸案子再审,李言蹊爸爸不出面的话,也铁定翻不了案。”
“是啊,毕竟蒋志鸣他们家大业大,他哥给人弄死了,这辈子劲和李言蹊也别想好过了。”
吵闹声还在继续,贺忻面上神色变了变,手指微微紧,人群散去,他猛地一个激灵,手撑着楼梯扶手,直接纵身跃到地上,飞快朝教室跑去。
第十九章美猪饲料
“你爸爸还是没有跟你联系过吗?”
警察不厌其烦地问了第四遍,李言蹊依旧保持着靠窗站着的姿势,面上岿然不动,重复了一遍,“没有。”
声音没有愤怒,没有慌张,很平静。
教室周围挤了不少溜出来看热闹的同学,把高二五班的前后门和窗户口堵了个水泄不通。
李言蹊看了他们一眼,低头将手背在身后,用力地攥了下,继而松开。
警察看着他叹气,“这么多年了,一次都没有过吗?”
李言蹊还是那句话,“没有。”
一位较为年轻的警察从后面走上来,将警帽拉高了些,声音挺沉,“你爸当年也算是帮凶,我知道你有顾虑,怕我们得到线索再把他给抓了,我非常理解你的心情,但是这一次,我希望你能配合一下,你爸爸若是能提供在场的证据,对原的案子非常有利,说不定他们两个人都能够从轻处分。”
李言蹊打断了他,“你想错了。”
警察抬起眼睛看着他。
“第一,我不怕你们把他给抓了,他跟我没关系,死活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