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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前表露太多情绪,二不会让自己以不清醒的状态待在另一个人身边,这两个原则居然反复在李言蹊这里破了戒,至于在他身边能睡着这事儿,最近习以为常到他懒得再去思考其中的缘由。
可能就像李岸说的那样,这人身上有种神奇的安全感,方圆百里闻着味儿就能嗅到。
贺忻洗了把脸,弄湿了手腕上的红绳,发现绳子被打了个死结,一头系得很紧,手腕被勒出一道红痕,无论怎么扯拽都死死地扣在上面。
李岸在外面拍着门,“哥哥你不会掉进马桶里了吧!”
贺忻打开门,弯下腰点点他脑门,“我这么长的腿,马桶消化不了,就专门吸你这样的小屁孩儿。”
“我不是小屁孩。”李岸仰头努了下嘴,又指指自己的腿,“我在我们班腿也是最长的!”
“哎哟。”贺忻笑起来,“你真了不起,有没有小女孩儿喜欢你啊。”
李岸脸红了下,贴着墙根站着不动了。
“诶,害羞啊。”贺忻凑过去捏了捏他的脸,“你这劲儿跟你哥挺像啊。”
说完这句话后他蓦地回忆起了一点儿打码赛克的内容,昨晚某个不知名街区,他跟另一个人站在路灯下,他的手被他攥住了,那人的手很冷,跟练了寒冰掌似的,掌心有粗糙的老茧,但手指细长,总得来说是一双漂亮的手,然后他迷迷糊糊看见了眼前这人红透了的耳垂。
到李言蹊说“如果有男的想要跟你一块儿喝个酒蹦个迪换个号码约个炮”这里,他还是有些许意识的,之后弹了会儿钢琴他也记得一点,后面就完全断片了。
所以想起刚才那茬,贺忻猛地有点不知所措。
他立刻给李言蹊打了个电话,对方今天不知道在哪儿工作,好久才接。
“醒了啊。”李言蹊那边有机器滑动的声音。
贺忻直截了当地问,“昨天晚上我喝醉以后你在干什么?”
李言蹊以为他发现自己偷看了他的作文,一时间心虚地卡了壳,“我.......就睡了。”
贺忻想了想说,“我有跟别人走吗?”
“啊?”李言蹊这下彻底听不懂了,“你走去哪儿?”
贺忻沉默了一会儿说,“跟人走到某个不知名的小街道,路灯下,有.......”
李言蹊把衣服扯了扯,咳嗽了下,他差不多已经明白贺忻想问什么了,估计是以为自己真跟男人开房去了,这会儿磕磕绊绊问了一大堆,就想寻求个人清白,李言蹊现在特别想采访一下他从丧狗变成纯情狗的心理路程。
“你笑什么?你真没拦住我?”贺忻卧了个大槽,“李言蹊,我给你弹钢琴你这么对我?”
李言蹊啧了一声,“撒酒疯的人拦不住。”
贺忻那边听完就蹿火了,言语攻击了李言蹊几分钟,然后两人同时沉默下来。
贺忻点了根烟,特别想把李言蹊桌上的一排小泥人毁尸灭迹。
李言蹊则是轻轻笑了起来,带着点气音问,“你不是不讨厌同性恋吗?”
贺忻趿着鞋,站起来往墙上一靠,“不讨厌不代表我是,跟不认识的人约他妈还不如......”
还不如搞你。
贺忻震惊于自己脑海里一闪而过的这个念头,也多亏他跟廖妹妹不同,不是什么事都乱放炮,他嘴上开关挺自如,接到脑神经反应就及时闭了嘴,不然这话说出口,李言蹊估计要把他当成变态了。
李言蹊好半天没说话,过了很久才诶了一声。
“放心,你昨晚滚着钢琴键被我拽下来后就很乖的睡了,一直到家也这样,跟重度昏迷了似的,其他任何带有模糊色的记忆都是你做梦吧。”
“哦。”贺忻松了口气,低头看着膝盖上的淤青,“回家的时候我是不是摔了一跤?”
李言蹊又忍不住笑起来,“你自己想拥抱大地我也拦不住你。”
贺忻骂了他一句神经病,这才听见他那边传来各种工具碰撞的声音。
“你在哪儿?”
李言蹊咬开了手套,把老虎钳放下,“修车厂,我周末白天在这里工作。”
贺忻没法想象像李言蹊这样斯文,不,假斯文的人在修车厂里上班是什么样,顿了顿问,“这么多工种,你还有什么不会的你说?”
旁边的李岸抢答道,“我哥哥什么都会,除了谈恋爱不会。”
李言蹊在电话那头被这个回答给唬住了,贺忻看了眼李岸,停顿片刻大声笑了起来。
李岸小声解释道,“我上次问哥哥什么时候谈恋爱,快给我找个漂亮的嫂子,我哥哥说不会谈恋爱,不会谈恋爱跟谈恋爱不会,有什么区别吗?”
贺忻还在笑,低低沉沉的笑声钻进李言蹊耳朵里,让他有点儿难受。
他把听筒离远了点,“李岸,你吃药了吗?”
“吃了,但是家里找不到糖了,吃完特别苦。”李岸委屈地喊着。
一摸口袋发现兜里全是糖的贺忻转头看着他,李岸“呀”了一声,“哥哥,失踪的糖我在柠檬哥哥口袋里找到啦!”
李岸剥了一颗塞进嘴里,特别大方地说,“柠檬哥哥,我就吃一颗,你喜欢吃的话都给你好啦。”
李言蹊闻声尴尬地笑了笑。
贺忻没问糖怎么来的,李言蹊也适时地转移了话题,“今天你待在家?”
“嗯。”贺忻说,“宿醉头疼,准备躺一天。”
李言蹊想了一会儿说,“如果你有空的话......”
贺忻不假思索接上他的话,“我会陪奶泡儿玩的,你是要问这个吧。”
李言蹊拍了拍听筒,表示鼓掌,“神探,谢了。”
“你工作去吧,打了十五分钟,你老板不得扣你工资?”贺忻说着又补了一句,“给我发张照片过来,让我瞻仰一下修车厂第一美颜是什么样儿的。”
挂断电话后,贺忻准备回家一趟,把衣服和毯子洗了,今天天气不错,晒晒说不定能睡个好觉。
“等我回来监督你写作业。”贺忻摸了摸李岸的头发,“你哥今天把你卖给我了。”
李岸嘿嘿笑了两声,“我哥也让我监督你写作业,我们互相监督吧柠檬哥哥,今天下午搬个椅子去露台上写,边写边嗑瓜子,再边写边晒太阳,特别舒服!”
贺忻看着李岸期待的星星眼和让人无法说不的笑容,感觉自己挖了个坑,再十分愉快松松土然后扑通一声被人推了下去。
没一会儿他到了李言蹊发来的照片。
是一张全身照,给他拍照那人的技术实在不怎么样,把他拍得有点糊,李言蹊戴着黑色发带,只露出一个侧面,袖口卷起来,白皙的小腕随意搭在车盖上,偏过脸盯着镜头,阳光照在他鼻梁上,勾勒出高挺的轮廓,他嘴里咬着钳子,脸上蹭了点灰,正认真地趴在车上撬开零件,嘴角抿出了一个深深的酒窝。
贺忻摸了颗糖塞嘴里,边保存下来,边给他回了条揶揄的信息。
帅哥,修心吗?
李言蹊立刻回了过来。
修,钱管够就行。
贺忻没再回复,李言蹊放下手机,沉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