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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长泽身上贴着的黄符慢慢地浸染上血迹,他嘴狠狠一抿不泄露出一丝声音,生生地忍了下来,袖中弹出一张叠成三角状的符咒,他二指并拢,口中默念了个决,一只猛虎在黑暗中呼啸而出!
他二人功力差的不是一星半点,魏长泽此战毫无胜算,他心里早已计算好了,权当拖延时间。
老虎浑身毛发黑亮,在夜色里仿佛隐蔽住了一样,只剩下一双幽绿的眸子格外显眼。
吴峰见此忽然大笑了两声,“我当你有什么本事!原来也不过是耍耍三脚猫的功夫!”
魏长泽倚在树干上封住了自己胸前两处大穴止住血迹,脸色有些苍白,他正要起身,忽而感觉到了什么,顿住了。
吴峰一剑指向了那猛虎,剑锋带出道道黑气。
那黑虎感到了威胁非但不惧,更刺激了它的怒气,呲着牙喉咙中发出令人胆寒地低吼声。
吴峰突然眉头一皱,随即笑道:“来了。”
魏长泽拳头狠狠攥住往树干上凿了一下,当真是气得肝疼。
猛虎口中涎水顺着牙缝淌出,一声怒吼扑了上去,带出阵阵的恶煞之气!
吴峰也不避闪,剑锋一立迎头对上,一人一虎在半空中相持不下,两团黑气纠缠拼杀,魏长泽趁此机会引剑而出,只斩向吴峰的脖颈!
吴峰体中煞气勃然喷发,竟直接将他拍打出去,砸倒了一颗树干。
邵日宛飞身而来,剑背接着月光闪出一道银光,正划向吴峰的双眼,他皱眉眯了眯,猛虎冲出气障,那爪牙直接撕碎了他的衣襟,带出一道血花。
邵日宛道:“冤有头债有主,你便冲着我来。”
吴峰看了眼自己胸前三道血痕,却突然笑了,“好样的。”
“你杀了我弟弟?”吴峰这样说道,却又上下打量了一下他,“不,不是你,你没这样的本事。”
邵日宛道:“你说的有理,我没什么本事,你那弟弟却更不争气。”
吴峰嘴角抽了抽,“你找死。”
邵日宛站在树梢之上,不惊不惧地长身而立,“这本就是世代冤仇,我没什么可说的,便动手吧。”
吴峰的却扫了一眼四周,显然是顾忌着魏长泽还隐秘在这里。
邵日宛道:“你莫不是怕了?”
“笑话,”吴峰道,“我怕你们两个?!”
邵日宛平淡道:“那便动手吧。”
一阵夜风起,吹来了些许血腥气,邵日宛心头略有些不安。
吴峰扬剑道:“你和那畜牲一起来吧!”
邵日宛紧了紧手中的剑柄,却忽然被拦腰抱住往下坠去,猛虎呼啸而出,血腥味儿更重了。
魏长泽将一道符纸贴在他身上,直接道:“跑。”
邵日宛攥紧了他的手,发现是一片冰凉。
吴峰怒极,一剑斩向了那猛虎的胸口,魏长泽闷哼一声,险些跪在地上。
邵日宛赶紧将他接住正要说话,魏长泽一把手捂住了他的口鼻,用眼神制止了他。
猛虎轰然倒地,在地上抽搐了两下。
吴峰的脚步在这山林之中慢慢地逡巡,枯叶踩出一阵阵脆响,逐渐地,向他们的方向靠近。
捂在邵日宛脸上的手冰凉彻骨,他一瞬不瞬地看着魏长泽,惊恐担忧。
魏长泽冲他笑了笑,摇了摇头示意无碍。
转眼之间,吴峰已经走到了树后,停下了脚步。
邵日宛重新攥紧了手中的剑,蓄势而发。
忽而身后传来了一声异响,吴峰瞬间转身,一个身影一闪而过。
吴峰提起长剑便追了过去!
邵日宛这才松了力,正待要说话,魏长泽却抓起他的手,引出长剑御在脚下直接冲了出去。
魏长泽剑在天极门毁了,现在用的是随意在藏名山挑的一把,他倒是无所谓用的顺不顺手,只是无论是开锋还是用料,都比不上郑千秋给他打的那把,如今又负了伤,有些吃力。
他向来不说这些,只是对邵日宛道:“你要气死我吗?”
邵日宛握住他的手道:“你运功便要泄露真气,他迟早要追上,还不如躲在下面。”
魏长泽道:“你少说两句,现在懒得理你。”
邵日宛笑了笑,“若是你我死了能回去,你记得找我。”
魏长泽顿了顿,看了他一眼道:“谁说了你会死。”
邵日宛叹了口气,“咱俩太倒霉了,碰上的全是这样的硬茬。”
“放心吧,”魏长泽道,“不会让你死的。”
邵日宛倒是看得很开,自顾自地道:“我家在c市的老街里,你寻着名字就能找见我。”
魏长泽用了个障眼法暂时拖住了吴峰,并不是长法,御剑走出不足五里便落到了地上,拉着邵日宛向南边跑去。
夜里冷,两人呼出的白气消散在空中。
魏长泽确实难再撑住,倒在了一片坡地之上。
邵日宛便跟着他躺在地上,摸了摸他胸口,手上沾染了一片血迹。
魏长泽笑道:“家常便饭。”
邵日宛不喜欢听这话,便没有应,只是撕了衣角给他简单的包扎了一下。
魏长泽道:“我们不能再往官道上走。”
邵日宛道:“先不去广林,多半是行踪泄露了。”
至于是怎么泄漏的,两人都很默契的没有开口。
魏长泽却伸手将他拉向自己的怀里,两人一起倒在地上,面对着寥寥的星辰,丝毫不像是在逃亡路上。
他的手抚在邵日宛的背上,将他往自己的怀里带,在他的额上亲了一下。
邵日宛好笑道:“哦,不生气了?”
“哪能啊”魏长泽道,“疼还来不及呢。”
邵日宛道:“行了,我背你,咱们走吧。”
魏长泽拉住他道:“你只有活着,我才能有些着落。”
“你得好好活着,”魏长泽看着他道,“就当是给我续个命了,怎么样?”
邵日宛愣了一瞬,笑道:“好啊。”
他们都不属于这个世界,意外而来,谁也不知道在这里送了命究竟会怎样,邵日宛难存了些侥幸的心理,想着若是身殒,也许还能回去。
魏长泽却沉重的多,他遇过太多的倒霉事,丝毫不敢冒这个险。
他低头看了看邵日宛,“走吧。”
魔修的真气一直在方圆五理之内来回徘徊,他们一路逃到凌晨,天空的那头露出鱼肚白时才堪堪走出了官道。
魏长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