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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时候,他忽然醒了,微微皱着眉头看了一眼。
魏长泽笑道:“醒醒吧,不然晚上又睡不着了。”
“我才刚睡。”邵日宛有些不满地转过身去,又往上拽了拽被子,盖住半张脸。
魏长泽道:“不吃晚饭了?”
邵日宛闷声道:“不吃了。”
魏长泽才不管他,站起身来,连着被子直接将他抱了起来。
邵日宛这下彻底清醒了,长叹了一口气,“你要干嘛啊。”
“你要干嘛啊,”魏长泽反问道,“我刚回来也不理我?”
邵日宛失笑了一声,“行了,让我下去。”
魏长泽道:“生气了?”
“哪有那么多气,”邵日宛随意道,“别闹了。”
“我明日再加些防护,”魏长泽道,“刚才已经将那些人打发走了。”
邵日宛看了他一眼道:“魏广延给你写了信?”
“写了,”魏长泽坦然道,“我没当回事,就没给你说。”
邵日宛嘲道:“对,标准魏长泽的作风。”
魏长泽:“……你就是生气了啊。”
“没啊,”邵日宛道,“没有。”
两人这样互相抬着杠笑着便将这篇翻了过去,魏长泽并不嗜杀,当年邵日宛身上的仇火都已经尽数还了回去,他已经念在父子情分,给了魏广延颜面,但这样的容忍是有底线的,两人三年来毫无往来,他以为魏广延已经明白了。
这大概是最后一次了。
两人一直不得安稳,虽然这条路并非所愿,但也终于有了些底气和本钱,不再人摆布。
邵日宛的毒要慢慢地解,他近日的行动自如了许多,又到了月底,魏长泽留出了一日的空闲,与他一起去了石寿庄。
还未进门,魏长泽的脚步忽然顿了一下。
邵日宛转过头看了他一眼道:“怎么了?”
“先别进去了,”魏长泽往前看了一眼,“他恐怕不方便。”
邵日宛如今已经没了修为,便应了道:“那我们四处走走吧。”
话音刚落,门忽然从里自己开了,宋长彤的声音传音入耳道:“进来。”
两人便走了进去。
里面坐着一个从未见过的光头男人,头顶有戒疤,当真是个和尚,但却周身散发着魔煞气息。
比魏长泽更甚。
那男人单手行礼,四指放在胸前道:“幸会,在下封丘。”
邵日宛瞳孔忽然间放大了一下。
他听过这个名字。
魏长泽随意点了点头,正要张口,忽然被封丘打断道:“我已久仰二位大名,无需介绍了。”
宋长彤丝毫没有个待客之道,对邵日宛招了招手,“把脉。”
魏长泽便一撩衣袍坐在了椅子上。
封丘相貌好似一个三十上下的男人,相貌极为儒雅,鼻梁俊挺,眉眼入画般柔和,薄唇边有一点痣,又像是极为薄情的面相。
太像一个花和尚了,但他是一个魔修。
修为深不可测的魔修。
这人除了一开始打了招呼之外,再未开口。
宋长彤在里屋为邵日宛针灸导毒,偶尔二人说两句话,在外面这两个魔修的耳中都听得清清楚楚。
宋长彤在屋中道:“你声带已好了八成,还是少说话。”
“好,”邵日宛道,“也说不上什么话。”
每天待在院中,只能遇上楼烈和魏长泽两人,又都是寡言的人,这条医嘱倒是好完成。
宋长彤却瞥了他一眼道:“也别喊叫什么。”
邵日宛:“?”
“你这身子就不要折腾了,”宋长彤直白道,“你老实睡一觉比吃药管用。”
邵日宛顿时尴尬的咳了一声,压住忽然飞上脸的红雾。
屋外,魏长泽失笑闭了下眼睛。
58.否极泰来(四)
屋外,魏长泽失笑闭了下眼睛。
封丘道:“世人说魏不忌桀骜不驯,怕是含了些水分。”
“他们说的多了去了,”魏长泽转头看了他一眼,“又有哪件是真的?”
封丘笑道:“有理。”
他虽也谈笑风,却总让人觉得这样和煦的外表下,气质确是高高在上的样子。
魏长泽视线一转,并不看他,随意道:“佛修路难走吗?”
“看人吧,”封丘道,“这世上并无一条好走的路。”
魏长泽却道:“错了,这世上好走的路很多,只不过不是你我二人的。”
两百年难遇的离识期魔修在一方小屋中碰了面,或许这样的奇才之间总有些惺惺相惜似得情结,也不需怎样的多言深交,便如此相识了。
封丘并非家喻户晓的那种类型的恶棍,他本是佛修,在佛门入魔算是天底下的大笑话了,他的入魔,让寺院之中枉死了很多知情的和尚。
邵日宛半天才走出来,魏长泽的视线便自然地转到了他的身上,一路看着他走过来。
邵日宛坐到他身边,将手放到了下面,等着。
魏长泽将他手握住。
这都是极其细微地动作。
宋长彤道:“慢慢等着吧,一时好不了。”
魏长泽‘嗯’了一声,“辛苦了。”
宋长彤极为不屑的撇了撇嘴,嗤了一声。
邵日宛忽然道:“我竟不知,封道长竟和宋道长是朋友。”
宋长彤冷漠道:“并不是朋友。”
封丘微笑道:“却已经有几百年的交情了。”
话只说到此处,在场的人没一个喜欢话家常,邵日宛也不好试探的太明显,只得不再多说什么。
魏长泽拿了个包裹扔给了他道:“你看看能不能用。”
宋长彤接了过来,拆开看了眼,里面是一颗灵芝,难说是多少年的,这大小却让人有些心惊,他道:“你从哪弄来的?”
“别人送的,”魏长泽轻描淡写道,“来路正的,放心用。”
宋长彤也不客气,直接放到了桌上下了,“我管他正不正,到我手里就是我的了。”
二人便再无什么事了,在宋长彤赶人之前,拿了药方后就道别了。
他们走的时候,封丘还坐在屋里,显然有事要谈的样子。
邵日宛对这人有些好奇,问道:“你们刚说了什么?”
“没什么,”魏长泽道,“怎么了?”
邵日宛道:“我之前听人说过他,后来回去也没打听到什么,这人什么来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