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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德尔把自己扔进机舱里,他大口地喘息着,抬起眼睛。
然后慢慢松开了搭在腰间那把军刀上的手,他露出一个笑容来,看着那个坐在自己正对面,哪怕是大衣和头发已经被从打开的舱门处吹进来的狂风吹乱,依旧好整以暇的男人。
金发特工笑得时候露出洁白的牙齿,他唇边的血迹并不那么显眼。
“我真的没想到会是您呢,sir。”
第27章
猛兽的眷恋
黑发男人不以为意地挑了挑眉梢。
布鲁斯看着他的特工格外狼狈地坐在机舱里,破破烂烂的衬衣早已经看不出原样,黑红的血色干涸成大片大片的污迹,一只袖子早已经不见踪影,另一只袖子呈布条状挂在左边的胳膊上,遮不住那人臂上细碎的伤口。金发特工大大咧咧地敞开着双腿靠坐在关闭的机舱门上,一副懒洋洋的样子,对那些硌着他后脊梁的金属浑不在意。
“为什么把自己弄进死胡同里,”cia的高级长官淡淡问道。
兰德尔气息并不算平稳,他笑了笑,“这样才有意思啊,长官。”
布鲁斯看了他一眼,却并没有顺着这个话题说下去。他能看到金发特工眼睛里近乎骇人的血丝,机舱里血腥的气味几乎已经盖过了硝烟火药的味道,这并不是什么好预兆。
几秒钟的沉默,兰德尔瞧着两个坐在布鲁斯旁边的三角洲士兵,不屑地撇了撇嘴巴,对方目光冷冷地盯着他。金发特工眉梢一挑,然后露出一个特别凶狠的笑容来。别跟我挑衅,只有我对你冷笑的份儿,没有你对我瞪眼的资格,懂?!
布鲁斯看着金发男人一身是伤还无比幼稚的举动,唇角抽了抽。
“把你的伤处理一下。”
布鲁斯一个示意,一名特种部队的随从护卫从背囊里翻出一个医药急救包来扔给兰德尔。金发特工咧着嘴去看他的长官。
布鲁斯目光扫过他脏污的衬衣,道:“有什么情况尽快处理,两个小时后到中转机场,回到处里你需要接受进一步的改造。”
兰德尔眉梢一挑:“断点计划的最后阶段要实行了吗?”他冲布鲁斯露出一个特别天真无邪的好奇宝宝式微笑。
黑发男人看上去对他的特工或者说,是实验对象,知道了整个计划的进度一点也不惊讶,他只是轻轻地弯了一下唇角,而那看起来并不是一个笑。“你知道自己不可或缺,对么,特工?”
兰德尔很受用地笑了笑,他也并没有再问,只是撩起那件破破烂烂的衬衣,拿着酒棉球粗鲁地从那几道伤口的一头戳到了另一头。金发男人把衣服叼在嘴里,开始把绷带一圈一圈地往身上缠。布鲁斯也不说话,就那么看着他的特工慢吞吞地将自己的上半身缠成个木乃伊的形状,不知在想什么。
锐器划伤破片撕裂伤子弹穿透伤,本来白皙的皮肤倒是被毁的一塌糊涂,只剩着一道伤痕没有包扎,子弹从腰侧横穿过去,豁开一个巨大的口子,血还在断断续续地流出来,纱布并不管用。
兰德尔拿着酒棉咬了咬牙,他抬起头来看布鲁斯:“长官,我猜你这直升机上没有针线吧?”
布鲁斯挑了一下眉梢,他看了眼兰德尔的那道伤口,“没有。”
兰德尔扶着机舱门站起身体,他的高个子只能在机舱里微微弯着身体,行动有些迟缓。金发特工晃晃悠悠地朝着布鲁斯走过去。
“喀啦”,旁边的特种兵护卫撞上了枪栓。
兰德尔翻了个白眼,布鲁斯由着他在自己身边儿折腾。
金发特工呼吸之间微热的气息擦过布鲁斯的侧脸,他身上一股子血腥和火药的味道,而黑发男人并没有躲闪。他看着兰德尔从一旁的一只文件袋里翻出一个订书机来。
“有烟么?”
布鲁斯没说话,一旁的士兵从自己的衣兜里拿出一包香烟来递给兰德尔,金发男人嘉奖了对方一个孺子可教的笑容。他重新恢复了那大大咧咧的坐姿,喷出一口烟雾。
兰德尔不常吸烟,但吸得很快,一支烟很快燃尽。
金发特工将手里的烟蒂摁灭,然后拿起那只订书机,皮肉被钉起来几乎没有声音,只有订书钉被摁下的咔嗒声。两个坐在布鲁斯旁边的特种士兵面部肌肉都有些抽搐。
布鲁斯看着血水在特工坐着的地方积出薄薄的一滩,金发男人低着头盯着那伤口,看不到表情,只有大滴大滴的汗珠子从额头和脸颊上滚落下来。金属材质的订书钉歪歪斜斜地钉在那道伤口上,像一段拙劣的针脚,而起初那些外翻的皮肉倒终于服帖地闭合在了一起在订书机的帮助下。
布鲁斯并没有多看那些深入皮肉的,细长形状的金属,兰德尔将纱布缠上那道伤口的时候自己也颤抖了一下,金发男人似乎是想笑来着,但是没怎么成功。他把缠在自己伤口上的纱布打了一个大大的蝴蝶结,表情严肃而认真。
布鲁斯从兰德尔的手里拿回了他的订书器,漫不经心地揩净了那上面的血迹。
兰德尔脱掉了自己身上那件破破烂烂还散发着异味的衬衣,他冲布鲁斯露出一个暧昧的笑容,“长官,有衣服穿吗?”
布鲁斯冲旁边的护卫扬扬下巴,那个士兵面无表情地从自己的背囊里取出一件迷t恤,递给兰德尔。金发男人笑了笑,他试图把那件对他来说有些略紧的t恤套在身上,动作却有些迟缓。布鲁斯看着坐在地上的金发特工为了套上衣服而小心翼翼地伸展了腰背,紧绷的肌肉慢慢舒展开来,让人莫名地想起那些慵懒的猫科动物。衣服对于兰德尔的块头来说有点小了,男人把自己塞进t恤,像一只巨大的蚕茧,金色的头发从衣服口那冒出一小撮来。黑发男人看着他的特工。
来自三角洲特种部队的史密斯并不是第一次给cia特遣处的首席长官护卫,他知道好些东西即使看到了也要立即在下一秒强迫自己忘掉。他只是在清除那一瞬间的记忆时感到了好奇。
长官在笑吗?
兰德尔好不容易穿好了他的“新衣服”,看上去有点紧,迷的布料贴着金发男人身体,勾勒出肌肉的线条来。直升机里很安静,只听见螺旋桨的噪声,没有人说话。他的长官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拿出了一份文件,面色平淡地阅读着。
兰德尔轻轻地笑了一声,他道:“sir,谢啦。”
布鲁斯从文件上方抬起眼睛来看他,棕褐色的瞳孔在机舱昏暗的光线里看不清里面的情绪:“只是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