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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府邸上面总是会多上一位穿着黑衣的仆人。
虽然王孙知道,皇帝派琦沐在他身边不过是监视之由,但久而久之却竟然也已经从最初的反感到习惯。
甚至,处理着礼部事物的王孙在想起那个一个明明不善言辞,屡战屡败却还要不服输地要和他耍嘴皮子家伙的时候,都下意识嘴角带笑。
礼部是主管礼仪、祭祀、科举又或者是外交之类的事情,如今正是八月月中,不上不下的日子,所以王孙近日以来也是十分清闲,处理完了礼部相关的事物之后,在酉时前就已经回了府,但这一次,院里空荡荡的,他却没有看见某个向来无所事事的‘仆人’聊赖等他的场景。
少许失望落寞情绪让他自己都有些惊愕,尽然在都不知道的时候,琦沐的存在都已经成为了习惯。
虽然琦沐不在,但他作为暗卫行踪诡秘也是常态,王孙也没有再说些什么,就直接让下人们上膳。
菜式并不繁复,至少和先前几日宴会上面的大鱼大肉相比已经算得上是粗茶淡饭。一个人用饭虽然冷清了一点,但在被硬和琦沐绑定之前他常年都是这样过的,也并不觉得怎么样。
王孙是典型的贵公子模样,讲究食不言寝不语,一般仆人们都清楚自家大人的性格,有分寸不会在这种时候去打搅王孙,所以用膳的时候,可以说是王孙最为清净的时候了。
但是今天,却又有不同。
那向来稳重的管家急冲冲地跑了进来,他看着王孙,哆哆嗦嗦满头是汗,上下唇颤颤巍巍许久,才终于慌忙地说出了一句完整的话。
“夫人,夫人她遇难了!”
遇难?
他能够遇什么难?
王孙觉得自己应该笑,嗤笑以琦沐那家伙的武功不让别人出事就已经是谢天谢地,可是在一瞬之间,他身体上的反应却是完全违背了思维,只有他自己知道,那宽大袖子后面的手究竟是颤成了什么模样。
堂堂礼部尚书的夫人遇到了山贼生死不明。这样的大事,自然是在一开始的时候就已经是禀告给了顺天府,周围和王孙相识的官员都纷纷表达自己的关心和慰问,顺天府尹更是亲自上门询问王孙他所知道的线索和状况,保证一定会竭尽全力帮他搜寻齐氏的下落,而诸如吏部尚书等同僚,也皆上府宽慰。
然而王孙听着所谓诸如“令夫人吉人天相,一定会平安无事。”之类的话语,却有一瞬间的不真实之感。他觉得自己不应该小题大做,不应该怀疑皇帝身边暗卫的能力,毕竟或许这不过是另一个计策,一个为了达成某种目的而故意设置的假象。
蛊惑敌人、示弱于敌,这一切的想法王孙都在脑子里面过了一边,他甚至凭借现在的局势就完全地推算出了一个完美的真相。
可是这并没有用处,他还是忍不住会慌张。
若是可以被预知,意外就不会被叫做意外了。
琦沐毕竟只有一个人,如果真的是那些人出手,又怎么会不做好完全的准备呢?若是琦沐猝不及防之间真的受伤了,若是他势单力薄行事不利呢?
否则……他若是真的没有事,真的不是意外,为什么不提前和自己说,又不来向自己报平安呢?
整整一个夜晚,王孙都处于矛盾的状态,他一个人在漆黑寂静的屋子里,一坐就是一个夜。
晨曦微亮,金鸡报晓,但他还是没有得到有关琦沐的半点消息。
现在离早朝还有整整一个半时辰,但王孙在简单的洗漱之后,就已经换上了朝服进宫面圣。
现在的时间太早,虽然宫门口的侍卫们认得这位是当朝皇帝最最宠信的臣子而放他进来,但毕竟没有让皇帝去迁就别人的道理,王孙又在那正殿上面干坐了大半个时辰,才等到慢慢踱步从里面出来的赵如徽。
虽然出来的晚,但是表面上赵如徽的模样却是看不出任何的不妥,对这个遭遇大打击的爱臣口气柔和。
“爱卿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在这天子脚下竟然还有贼人胆敢如此嚣张!阿琦也是我身边最为信任的老人了,我已经让暗卫亲自去查,定然会给爱卿一个交代,给阿琦的在天之灵一个交代。”
“在天之灵”四个字让王孙的脸色更添几分苍白,他不敢再猜想这究竟是演戏还是真实,对着赵如徽深深拜倒,“陛下,臣有要事想向您单独禀报。”
赵如徽沉默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按照王孙的意思,屏退了众人。
“陛下,敢问琦沐现在,究竟是否安好?”
“卿自然已经知晓孤的言下之意,又何必自欺欺人?”
“可他是暗卫……”王孙哑声喃喃。
赵如徽却只是嘲讽一笑,“暗卫又如何,他作为暗卫确实是很优秀,可即便是再优秀,也没有一敌十的本事。那些人……都是高手。我本想到了他们不会允许齐氏的存在阻挡到计划才让她暂时离开,却没想到他们比我想象之中的要更加丧心病狂。”
“他的尸首在郊外三里外的一座破庙,他毕竟是男儿身,不可能就这样公之于众,你若真的有心……就亲自葬了他吧。”
王孙走了,比来时更加失魂落魄。
赵如徽看着王孙慢慢走出殿外,他也负手站了良久,心里有感叹,也有唏嘘,现在的王孙,是即便在那晚刻意为难于他的雨夜也没有出现过的恍然和苍白。
事情到现在,也终究是他赵如徽大获全胜了。
带着谁也不懂的沧桑,赵如徽慢慢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算是祭奠自己上上辈子那失败的结局,然而还没有等他伤春悲秋地抿上哪怕一口,这殿中的侧门就被以一种极为暴力的姿态给推开了。
“陛下!您为什么要骗他!?”
却是琦沐满脸慌忙地跑了进来。
他那慌慌张张,天塌地陷皇帝遇刺的表情实在是想要让人忽视都难,不过赵如徽早就已经想到了这个结果,此刻依旧是一脸淡定地把口中的茶水给咽了下去,而后才不疾不徐地将杯子放到了桌子上面,淡淡开口。
“为了一个外人质疑你的主子,你这么多年来的规矩都是白学的?”
赵如徽的脸色看不出来喜怒,但光从他沉下去的声音就知道他现在绝对算不上有多么愉快,琦沐一个踌躇,就被后面连忙追上来的暗一给压着他的肩膀按着他跪倒地上。
暗一慌慌张张地冲着赵如徽傻笑,“陛下,陛下对不住,我一时没拉住,我这就带他下去。”
暗一打着哈哈,但没有想到琦沐这时候倒是倔强了起来,双膝跪地并不肯听暗一的,只两眼哀求地看着赵如徽。
“你到底也跟了我这么久了,”赵如徽微微皱眉,到底是叹息,“我派你到王孙府邸,也是不得已才出了那样的下策,你当时不是还很不高兴?现在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