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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士愕然。
半天,她叹气,「君悦少爷,你这么年轻,为什么这么颓废?」
于是轮到我愕然。
颓废?
当年安燃这样答我,我为之神魂颠倒。
我说,「安燃,你一定有出息。因为你有志气,你不看外表,注重本质。」
同一个答案,原来可以演绎得天差地别。
过了很多天,安老大终于抛开重要的工作事务,屈尊来巡查我的病房。
当然,他已经是至尊中的至尊,做事不必预先招呼。
要来就来。
大驾光临后,不曾扫我一眼,先把医生召来,问了病情。
医生刚刚说完「好多了」三个字,他就没了听下去的兴致。转身走到床边,直接把我从病床里横抱起来。
我头皮发麻。
我知道自己欠债太多,但追得这样不留情,未过分。
我说,「安燃……」
他低头,看着我,等我说下去。
我说,「我的伤还未好。」
他听了,不置可否?抱着我站上病房门旁的人体秤,看上面显示的重量,片刻心算出结果,对医生说,「五十五公斤,差标准体重太多。」
我惊讶。
原来他还有一些习惯残存。
我当初挑食,太瘦,唯恐大哥知道挨骂,死活不肯称重,他就这样抱着我,一起站到人体秤上。
一起的重量,减安燃的重量,等于君悦的重量。
简单的公式,亲昵的坚持。
我惊讶地看他,目光一定很傻。
他低头看着我,抿唇一笑。
那刹那,我以为我重新见到属于我的安燃。
他让医生护士离开,把我放回病床。
他问,「伤还未好?」
我点头。
他却轻轻叹了一口气。
安燃说,「君悦,你真傻。不说这句话,或许今天我不碰你。」
他轻描淡写地说,我被轻描淡写地冻结。
如果我是爸爸,我会破口大驾。
如果我是妈妈,我会一口唾沫愤恨地吐在他脸上。
如果我是大哥,我会用凶恶的目光怒视他,发誓迟早将他碎尸万段。
可惜,我是君悦。
说这话的是安燃,而我是君悦。
君悦只能被冻结,僵住,不敢置信地看安燃。
他不恨我,他只是想折磨我。
我越痛苦,他才会越享受。
他脱我的病人服时,我断断续续地说,「安燃,我回前言,我的伤已经好了。」
安燃笑,「君悦,你还是旧习不改,说过的话总不算数。」
「所以现在你要惩罚我?」
他说,「不,我惩罚我自己。」
他骗我。
如果他在惩罚自己,为什么痛的是我?
被撕裂的那个人,是我?
第二次的索债,依然痛不欲生。
整个残忍过程,他享尽蹂躏的快感,只说了一句话。
竟还是一句谎话。
他说,「不痛的。」
我当时,已经痛得说不出话。
谎言,大概是他用得最纯熟的一样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