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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碎着后退,转身那刹,他到底,有没有看着我的背影消失?
很多很多问题,浮上心湖,如一个个充满气的倔强皮球,带着暗哑的血色,被按下去,又浮上来,此起彼伏,从不曾真正的沉下湖底。
但,我咬牙,忍着不问。
装给自己看,我已经认输。
承认了,退出了,知错了。
道歉,转身,在寂寞房中沉痛反省,痛哭一场,就当它结束。
骗人!
骗自己。
行尸走肉般,到头来,却又被林信一个电话戳醒。
「不答应?」我拿着电话,惊讶过甚,忘了仪态地对着那头的林信大吼,「怎会不答应?林信,你到底办的什么事?我说过,他们要多少给多少!」
「君悦,他们不爱钱。」
林信的声音,镇定得可恨。
我切齿,「不爱钱?那他们爱不爱命?」
林信说,「他们很爱命。」
我说,「那就好,告诉他们……」
「所以他们一定会在法庭上如实作供。」
「什么?」
林信沉默后,说,「君悦,宁舒插手了。他放话出来,证人如果推翻口供,日后休想安生。」
潺潺冷汗,从脊背上冒出来。
林信说,「警方承诺提供保护,宁舒施加压力,要求的又是合理说出真相。君悦,换了你是证人,你也知道应该站哪边。」
「安燃,」我喃喃道,「当然是安燃。」
「君悦……」
我不知道林信还想说什么,猛地砸了桌上电话,把自己藏在空空软软的沙发里。
想念。
想念这有点粗糙,却又柔软的感觉。
它从我进驻娱乐中心的第一天起,就已存在,我却没有在上面舒适过一回。现在,却忽然深深的,深深想念起这被包裹的感觉。
陷在里面,拔不出来。
用不着拔出来。
一如昔日,只要顾着自己就好,哭泣哀求,伤心绝望,去爱或恨。
别把旁人生死交到我手上。
别逼我迎面对着一重一重巨浪,却连闭上眼睛的权力都没有。
我不想做任何人的保护伞,尤其是安燃。
那太沉重。
太难。
我保护不了!
林信在我甩了他的电话后,匆匆赶回,和阿旗一起来到办公室,看见我如受到惊吓的懦弱小兽,缩在沙发里,颤得毫无尊严。
「君悦,起来。」林信过来,把我从沙发中扶起来。
我恐惧起来,对他摇头,「林信,别这样。」
我求他,「不要又来说什么我要保护安燃的话,我做不到。你明白吗?我根本做不到。」
我哭着说,「我一无是处,我承认,我没用。林信,你帮帮我,你去救安燃。」
我仅存的力气都用在十指上,紧紧抓得他笔挺西装皱成一团,不顾颜面地恳求,「你比我有本事,一定可以解决这事。林信,安燃不可以坐牢,你一定要做到,我一直都信任你,当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你必须帮我这一次。」
「我帮不了。」
我僵住。
抬起哭红的眼,不敢置信,站在我面前,拒绝我的,会是林信。
我声音极低,「林信,你说什么?」几乎只有气从唇中出来。
极失望,极不相信地看他。
「你要什么,林信?」我说,「只要你说,我有的,都给你。」
我咬牙,「我们认识多年,我从没有,这样认真的求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