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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盖上了，拿着空碗放到一边，直接道，“来晚了，今日没汤了。”
“……”
秦时直接转身去看摇光，摇光本来就心虚，让他一盯着，瞬间就没底气了。他扯了扯秦时的衣袖，如秋水般澄明的碧眸润润地盯着他，颇有几分雪雪撒娇时的意味。
☆、第二十五章.走或是留
“我要走了。”秦时摇摇头，轻声对摇光说。
摇光眉宇间落寞黯然，但还是强撑起神，蛮不讲理道：“可今日没了孟婆汤，你也没法去转世了。”
“……”秦时又怎不知这其中可能有蹊跷，但他在地府中只认识摇光，也没法再问孟婆要汤。他朝自己身边扯了扯袖子，摇光便放下了手，不再拉他了。
“我终归是要走的。”秦时对他说。
生前就常有人说他性子倔，秦时自己也意识到，但他本性如此，认定的事情就很难回头，哪怕知道有更容易的路可走，也不再轻易改变。现在，他只想再世为人，做一个普普通通的凡人，再不和前世的事情有任何瓜葛。
摇光说他不动，软的秦时不吃，硬的又不舍得来，只得怏怏地拉他出了茶棚。他都被孟婆在旁边笑了好一阵了，这时候可不想再被人看了。
秦时跟着他来到忘川桥下一个极为偏僻的地方，那儿开着延绵无尽的曼珠沙华，像是一地的鲜血，妖冶艳丽。
摇光站定，朝着他伸出手，手掌中白光微现，出现了一个小巧的玉简。
秦时一瞥，看见那玉简上刻着一个秦字，愣了愣，“这是什么？”
“你的生平。”
摇光把那玉简递给他，秦时却没接。
“可以给我看吗？”秦时皱着眉，虽对那玉简上所载有几分兴趣，但也没去拿。
摇光拉起他手，直接把那玉简放到他手上，道：“这是你自己的命数，自然可以。”
他身为鬼君，虽说掌管的鬼界仍在六界之中，但他本身早就超脱化外。此时，就算是存一点偏心，也没人能来管他。反正这玉简中所载几乎都是秦时生平之事，他本人不是早就清楚了么？
秦时接过那玉简，翻开，看了看面色却变了。
“这是真的？”他咬着唇，唇几乎都是苍白。
摇光按捺着没去抚上他唇，微微颔首。
秦时脑中一阵恍惚，几乎要站立不稳，他心中无尽酸楚，只觉荒谬。生前之事自然不会对他触动太深，只是，那玉简上竟还记载着他若是转世为人，将要投胎的地方。
造化弄人，他若真的喝下了那碗孟婆汤，去往轮回，便会生在天家，为赵凛之女。
七尺男儿，得知将要转世为女时已是心中郁郁，而要生在最不想再见到的那人家中，更是让他心烦意乱，双目都隐隐泛起血色。
“我给你看这些，是给你自己做决定，到底，还要不要转世。”
摇光轻轻地把手放在他肩上，帮他稳住身形。他是有私心，但也是为了秦时好。摇光早就从那玉简的只言片语和秦时过往言语中猜出，秦时对那赵凛的感情一定不一般。他心里也觉膈应，但却要和秦时讲清楚。
不管秦时和那人发生过什么，这都是他们二人的事，摇光不想知道，也不想去管。
现在，他只让秦时认清楚自己选择之后的结果。若是他不想再去转世，那便留在地府，摇光有那么多年的时间可以慢慢等他接受自己。而如果他执意要走，摇光也不会多留，任他去转世。
世事繁华，转眼成梦，谁离了谁，还能不能过活了么？
☆、第二十六章.鬼君殿下的苦恼
摇光静静地等他，只看他沉默着把那玉简递给自己，思虑片刻却是直接转身出了茶棚。他急步追上秦时，听得他问，“在地府做事要什么条件么？”
摇光心中喜悦之情难以言表，眼角都弯成月牙，道：“没！”他自己便是这地府全权的主宰，哪儿还会提什么要求。
秦时此时心乱如麻，却一丝也不后悔答应摇光留下来。他宁愿在这地府里呆着，也不愿再去见到赵凛。也许是当初喜欢得太卑微，到后来就算变成了恨，也恨得太过强烈。一旦觉得累了，就心如止水，再不愿和他扯上什么瓜葛。
他那样子的喜欢，自己消受不起……
秦时意识游离，连什么时候怀中被扑进来一个柔软的小毛团都不知道。他低头一看，对上一双澄澈如海的蓝眼睛，正是雪雪。
秦时把他抱起来，轻轻抚着他身上的软毛，手上的温度似乎传到了心里，慢慢地不再觉得难受。
摇光在旁边，看着雪雪在他怀里撒娇卖乖，心里有点痒。
雪雪已经偷偷地听他们说话听了很久，听到秦时说要留下来的时候，一时太过兴奋，直接就朝秦时扑了上来。也是秦时吃了那丹药之后神和体力都变得好了，要不然他这一扑，少不得要把秦时给扑倒。
“秦哥哥，你以后真的不走了吗？！”雪雪扑腾着两个爪子，抓住秦时衣襟，问道。
秦时扒拉下他扯着自己前襟的爪子，耳后有点红。雪雪刚才拉他衣服，都要把那衣裳给拉下来了。
“嗯。”
“太好了！”雪雪直接凑过去，在秦时脸上吧唧亲了一口，“这样子殿下就会每天买糕点给我们吃了！”
“……”
雪雪还在高兴着，忽然觉得气氛不太对。怎么大哥哥和殿下都不说话了？
他抬头看，见秦时还僵着，捂着刚刚被自己亲了的脸，不知所措。而殿下……殿下的脸好黑，表情好可怕。
雪雪看形势不对，忙从秦时怀里蹿出来，一溜烟地就跑了。
殿下自己亲不到，还不想让自己亲，怎么可以那么没用嘛……
…………
秦时就这般在地府呆了下来，那日的话似乎都被两人给忘了，谁也不再提。秦时被安排在摇光身前，做个整理文书的闲职，他空着的时间多，就常常被雪雪缠着去找摇光要东西吃。
秦时现在已经不馋了，他在吃过那个丹药之后整个身体都不一样了，即不困，也不再觉得饥饿。但他耐不住雪雪眨着水灵灵的大眼睛求他的样子，只得踌躇再三，去找摇光，让他带雪雪下界去买吃的。
而摇光每每这时总是要说雪雪太胖了，不能再给他买零嘴吃。可话说着说着，绕来绕去，总是要绕到如果秦时愿意跟着自己去的话，也不是不可以让雪雪吃一点解解馋。秦时自是在一人一猫的攻势下，无奈妥协。
转眼距秦时留在地府已有三四个月，但摇光仍是一点进展也没有。
秦时对他还是不冷不热，虽然是见面的时候多得不能再多，但摇光却能感到秦时仍在刻意地保持他们之间的距离，不疏离，也不亲近，就像是普通下属对他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