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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畏的。
但作为一个死过的人,他怕进寺庙,给佛祖超度了去。
他转移话题道:“嬷嬷,你方才说,国公夫人出了什么事?”
安嬷嬷道:“小主子见谅,并非老奴不肯说,而是夫人交代下来,不要拿那些个腌事,污了您的耳。”
“不就是疯了么,有什么好隐瞒的,我就想听听她是怎么疯的。”
安嬷嬷年迈却有神的眼眸往上一挑,形成一个严苛的弧度,把屋里的丫头婆子扫了个遍。
她气极反笑:“我这在前头才得了消息,你们后脚就已经开始碎嘴了,有什么消息,都恨不得传遍整个相府才好,在别处嚼舌根我也不管,偏拿来小主子跟前胡说,一个个的,都不想要那根舌头了,回头夫人怪罪下来,你们就等着卷铺盖走人罢。”
她是夫人的陪房嬷嬷,情分不是一般人可以比的,即便是叶岩柏也要给她几分颜面,此时发起火来,房里的丫头婆子们都紧紧闭上嘴,大气不敢出。
小孩等她怒气消散一些,才叹道:“嬷嬷,你要怪就怪阿锦吧,都是我追问的,否则她们谁有胆子在我跟前嚼舌根。”
安嬷嬷心里清楚,若是夏荷那妮子在,她绝对是敢的,但她发了这么一通火,也不是单单针对这件事,而是为了立规矩,小主子仁慈,她们却不能把府里的规矩不当规矩,平白给主子添麻烦。
见小孩开了口,她便顺坡下,道:“小主子,是老奴僭越了,但老奴所言的每一句,都是为了小主子着想,否则老奴这一把年纪,去哪片乡下的庄子种地不好,何苦在小主子的屋里讨嫌呢。”
叶重锦忙道:“嬷嬷若是去乡下种地,阿锦就追过去,反正嬷嬷一日都别想躲懒。”
他如此一打趣,气氛倒是缓解了一些,安嬷嬷也露出了笑意,跟他说了几句体己话。
正赶上夏荷取栗子回来,不等叶重锦追问,她便先开口道:“小主子,奴婢回来迟了,路上遇到若瑶小姐,她问我这栗子从何处买的,瞧着色泽好看,闻着也香,奴婢就给她指去厨房的路,耽搁了一些时间。”
叶重锦早等得急了,闻言笑骂道:“你这丫头真是傻,拿了这么多,分给堂姐一些便是,哪里用得着特地指路,外院的路七拐八拐的,堂姐又不曾去过,迷了路怎么办。”
夏荷把那一盒摆在桌上,嘟嘴道:“这怎么行,小主子自己都不够吃,哪能分给别人。”
小孩掀开盖子,瞧着满满一盒的板栗,真的是无语了。合着在这妮子眼里,他就这么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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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完晚膳,叶重锦没回自己院子,直接去了他哥哥的墨园。
安氏既然发下话,府里的下人自然不敢在他面前嚼舌根,想知道莫怀安出殡那日究竟发生了什么,只能问他哥哥。若他记得不错,前世国公夫人并未出这档子事,这辈子却发生了意外,思来想去,其中必有缘由。
究竟是真的疯了,还是受不住打击,一时的胡闹。
小孩坐在石凳上,轻轻晃着脚,白玉无瑕的两只小手托着腮,做出一副认真聆听的乖巧模样。
叶重晖没法拒绝,何况,他其实并不想拒绝。
天色渐晚,月明星稀,正是说鬼故事吓小孩的好时机。
叶重晖整了整面色,身着一袭白衣,端坐在凉亭内,好一个翩翩君子,眼里闪过一抹淡笑,缓缓开口。
第56章惧佛
却原来,那日叶家兄弟回府后,国公夫人上官氏便在灵堂哭晕了过去,随后被送回后院歇息。
国公夫人溺爱长子,京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如今她白发人送黑发人,自然痛苦万分,有此反应也不足为奇。
越国公恨她教子无方,好好的嫡子,被她教养成不学无术的废物,如今人也没了,想起这些年折损在上官氏手里的其他血脉,更是郁愤难平,没甚好脸色,只吩咐下人把夫人送回后院去,便不再理会。
到出殡的时辰,棺木方抬出国公府,送丧的队伍直排到城门,忽然从侧门冲出一名白衣妇人,面目狰狞,发丝凌乱,几个丫头婆子追在后面,却是跟不上她的脚步。
这名妇人不是旁人,正是国公府的女主人,上官氏。
奴仆们认出这是府里的夫人,不敢阻拦,上官氏一把揪住莫怀轩的衣领,眼里一片血红,嘶吼道:“是你害了我的安儿,是你这孽障!贱姬所出的贱种,也敢妄想与我安儿争夺家产,我早该把你这孽障,还有那个女人一起除了!一了百了!都是我的错,要是我早些下手,我的安儿也不会死!”
她的神态哪还有贵妇人应有的涵养,如同鬼刹一般。
十五六岁的少年只微微蹙眉,握着嫡母的手腕,低声道:“母亲,您累了,让下人扶您回屋歇息吧。”
上官氏不知是哪来的力气,将莫怀轩抵在棺木上,面上一片阴沉死气,有如恶鬼索命,低吼道:“孽障,你可听到了,我的安儿在唤你,他在唤你给他偿命,你这孽障,就去阴曹地府,给我的安儿当牛做马赔罪吧!”
说着十根细长的手指,紧紧扣在莫怀轩的脖颈上,如同丝丝缕缕的藤蔓缠上细弱的绿植,勒得极紧,少年白皙的面容快速涨红,嗓子里发不出一丝声音来。
这变故实在太快,今日在场的又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府里的下人连忙上前救人,国公府素来以正房为尊,何况上官氏身份尊贵,又有皇家撑腰,谁敢对她动粗,一时竟没有拉扯得开。
越国公却毫不客气,上前把上官氏拽开,直接将人摔在地上,拳头握得死紧,嫡子出殡的日子,这疯女人竟做出如此丢脸之事,国公府日后如何在京城立足,他又如何在朝堂上立足。
他强忍住怒气,回过头对下人们嘶吼道:“你们这群酒囊饭袋,还不把这夫人送回屋,难道要等二公子被害了才动手吗!”
下人们唯唯诺诺,请上官氏回屋。
上官氏被人扶起,形容狼狈,眼神呆滞,忽然眼里迸发出疯狂的色,锋利的指甲指向越国公,凄厉喊叫道:“原来……原来你们是一伙的,我的安儿,就是被你和那个贱人联手害死的!莫禄荣,你不是人,你是畜生,禽兽不如的东西!”
越国公却是再也听不下去,一脚把管事踹倒在地,骂道:“还不把这疯女人关起来,要让她胡言乱语到什么时候。”
管事连滚带爬地起身,也顾不得她的身份,这等诛心话都说出口了,夫人怕是真的疯了,指使下人堵住她的嘴,把张牙舞爪要跟越国公索命的女人带回府上。
越国公面色青白一片,看向莫怀轩,疲惫地问:“如何,可有大碍。”
莫怀轩道:“儿子没事,为耽误兄长落土的时辰,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