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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你这未也太心急了,即便这就相中了谁,怎么也要定亲,接着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经过三礼六聘,这婚事才能成。”
安氏嗔他一眼,道:“只要能找着人,这些算什么问题,为了给你这侄女寻门好亲事,如今全京城的媒婆看见我都躲着走,私底下,都说丞相夫人眼界高得没边,看人极挑剔,老爷你评评理,哪里是我挑剔,分明是小姑娘自个儿瞧不上,再寻不着,我啊,都有撒手不管的心了。”
她这些日子着实受了不少委屈,叶岩柏给她盛了一碗参汤,安慰道:“夫人辛苦,是为夫说错话了,既然签文说有贵人相助,你尽可放宽心,也不必替她打听,依我看,年轻人的缘分,总该自己找才最好。想想你我二人,当年不也是……”
安氏一听,便有些脸红。
这夫妻两柔情蜜意,好不恩爱,另一边的两个儿子却是同时蹙起眉头。
叶重锦重重放下碗筷,高声道:“我吃饱了。”
他这么一喊,那两人忙错开视线,叶岩柏掩饰般地轻咳一声,又恢复了正经模样,道:“怎么只用了这么一点,可是饭菜不合胃口?”
安氏也关心道:“乖宝从金光寺回来就不开心,到底怎么了,倒是跟母亲说说。”
叶重晖默不作声,他还记得弟弟在生他的气,因此不敢搭话,只小心翼翼地瞅他。
小孩鼓了鼓腮,他只是不喜欢爹娘在自己面前恩爱,看着来气,不过这种话万万不能说,便道:“饭菜是不合胃口,府里这么多厨子,只有小姚师傅的饭菜,阿锦吃不腻。”
叶岩柏疑问地看向爱妻。
安氏解释道:“小姚师傅是给阿锦做早膳的厨子,还有平时吃的糕点,加上每日的汤药,都是由他负责的,咱们阿锦喜欢他,这几年给了不少赏赐,这人也踏实,是个不错的年轻人。”
叶岩柏点点头,道:“阿锦的汤药,莫非那方糖就是他做的。”
安氏笑道:“正是此人。”
叶岩柏有了谱,便道:“如此倒也简单,在福宁院设个小厨房,让小姚师傅去做掌厨,日后阿锦想吃什么,只管让他做,得回回往外院跑,没得耽误工夫。这安排阿锦可满意?”
叶重锦正有此意,哪还有不满意的,小脸立刻盈满笑,给他父亲夹了一块糖醋排骨,然后双手抱拳,道:“孩儿谢父亲恩典。”
叶岩柏哈哈大笑,抚着儿子的脑袋,道:“乖。”
安氏也无奈地摇摇头,笑道:“小祖宗哟,就是来讨债的。”
用完膳,春意提着灯笼走在前方,叶重锦慢悠悠地踱着步子,时不时跟她说两句话。
春意一向沉默寡言,今日却是难得活泼,跟叶重锦说着,院里设了小厨房,日后吃食都简单许多,还说原本东边的厢房空着,她今晚便让人拾出来,小姚师傅可以随时住进来。
叶重锦偶尔应一两声,却是在想,姚珍前世快到不惑之年,仍是孤身一人,如果春意喜欢他,也许可以撮合。
两辈子毕竟有些不同,前世的姚珍在大户人家当厨子,因着厨艺高超,被掌厨的排挤陷害,最终丢了饭碗,流落街头,就在那时,他遇到了一个穷酸书生。许是因为同是天涯沦落人,两人顺理成章走到一起,在最艰难的时候互相扶持,互相依靠。
那时姚珍一边在酒楼打杂,一边供那人读书,两人相依为命了好些年,后来那书生考中秀才,翻脸不认人,娶了个土财主的女儿。
素来与人为善的厨子,接连遭遇恶人的打磨,终于学会了反抗,他憋了口气,提了把菜刀闯入婚宴上,把那场婚礼搅得天翻地覆,闹得那秀才和那一家人颜面尽失,背井离乡才肯罢休。
不过他到底年轻,土财主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临走前,给了县令一盒珠宝,让他找个由头整死姚珍。
刚好那时有个案子找不到真凶,县令一合计,这不是现成的替罪羊么,于是下了通缉令,捉拿姚珍。
姚珍早已不是毛头小子,自然不会束手就擒,他连夜出逃,去了京城。
他前世就是在那里遇到的姚珍,他喜欢吃姚珍摊上的馄饨,只要有机会出宫,都会去他摊上吃上一碗,两人渐渐熟络,偶尔也会聊上几句,他发现这个男人看上去性情温和,却容不得别人欺负,有时遇到不给钱的食客,他是直接拿着刀子架在人家脖子上,一双眼睛跟野狼似的。
因着这一点,他才越发瞧得上这个普通的小贩,后来姚珍被捕入狱,他便想法子把人捞出来。
以他的身份,给一个罪犯撇清罪名再简单不过,随后把人带进了宫里当御厨,凭借出神入化的刀工和厨艺,他最后成了御膳房总管。但那个时候,无论男人女人,姚珍都丝毫不感兴趣。
而这一世,有他看顾,姚珍在相府过得还算顺遂,不会遇到那些恶人,仍旧保留着淳朴的心性,这样的他,应该很容易对小姑娘动心。
叶重晖亦步亦趋地跟在小孩身后,见他直直地往前走,不知在想什么心思,竟是要往前方的白桦树上撞,而春意提着灯笼走在前面,注意不到身后的动静。
他心下一惊,快步挡在树前,小孩就这么直接装进他怀里。
“疼……”小孩捂着脑门轻呼,一抬眸,正瞧见自己哥哥关怀的目光。
春意听到动静,忙回转身查看,见小主子似乎受伤,一时间连灯笼都提不稳了。
叶重晖心疼得要命,想伸手给他揉,又怕碰到会更疼,只连连道歉:“都是哥哥的错,哥哥肚子不够软,撞疼了阿锦。”
其实撞得并不很重,不过这身子太娇贵,轻轻碰到一下就疼。叶重锦捂着脑门,却是忍不住笑出来,“哥哥,你真傻。”
叶重晖见他笑了,倒有些受宠若惊:“阿锦……不生气了?”
小孩抿着唇,轻轻摇了摇头,与其说是生气,倒不如说是迁怒,因着气顾琛,连带把哥哥也给气进去了。
事后回想起来,也不过是鸡毛蒜皮的小事,他哥哥内里蔫坏,他又不是第一天知道,至于顾琛,那人从来就是唯吾独尊的人,只是这几年他伪装得太好,让他渐渐给忘了。
叶重晖往他脑门上轻轻吹气,见他不疼了,才小声问道:“那,那我能问问,阿锦今日为何生气吗?”
却原来连错在哪里都不知道,就上赶着认错来了。
叶重锦眨眨眼,道:“哥哥,阿锦记得你时常被一些鬼怪话本子吓得睡不着觉,既然怕,怎么总挑晚上看?”
“……”叶重晖沉默片刻,坦诚道:“因为哥哥想跟阿锦一起睡。”
“所以,害怕也是装的?”
叶重晖冷静的面容有一丝松动,他道:“也不完全,起初是真的有些怕。”
叶重锦听明白了,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