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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不及念漂浮咒语,狠狠地摔进了沙金里。
这些年过去,这里的沙金数量暴增,莱安在巨大的冲击力之下像一颗炮弹一般扎进了沙海里,半截身子都陷在了沙金中。莱安双手撑着沙金想把自己□□,但是沙金过于柔软,他的手也猝不及防地陷入沙金,整个人像是被种在沙砾之中一样,怎么也起不来。
莱安无可奈何地东张西望。
柏格怎么还不出现?
过了许久,一只黑龙从远处缓缓而来。他趴在莱安的身边,头颅蹭在莱安的脖颈处,轻嗅莱安的气息。近百年过去,柏格记忆中莱安的相貌早已模糊,只能勉强靠嗅觉回忆起那个脸庞尚且稚嫩时总是哭哭啼啼地让自己哄他的小鬼。
莱安看着柏格那双毫无情感的兽瞳,一颗心直直地垂了下去。
柏格还记得他吗?
柏格在怪自己不告而别吗?
如果柏格不要自己了,灵族又有哪里还能接纳自己这个情感过剩的怪胎呢?
莱安越想越恐慌,他用力把双臂从沙金中□□,紧紧地抱住了黑龙的头。
“柏、柏格……”他的声音因为害怕而抑制不住地发抖,“我、父亲将我关禁闭,成年之前不得出来……禁咒、我解不开……所以”他一心只想着对自己无动于衷的柏格,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语言模糊而混乱。
柏格勉强从他的只言片语中了解了莱安消失这么久的原因,但是他仍然不想回应莱安,莱安如此慌乱地颠三倒四地解释、生怕自己掉头就走的样子甚至让柏格有种报复的快感。
莱安越说越乱,抱着柏格的双臂用力地紧,声调里带上浓重的哭腔:“不、不要丢下我……”
柏格一愣。
“求你。求你别丢下我。”莱安绝望地抱着毫无回应的柏格,像是魔怔了一般反反复复地哀求。
“我只有你了。”
“我活到现在,都是为了来见你啊。”
“别这样对我。我会死掉的。”
“求你了,跟我说句话吧。”莱安颤抖着将嘴唇贴在黑龙粗糙的唇吻上。
“柏格……”
柏格静静地听着莱安的呓语,突然将爪在地上一撑站了起来。莱安以为他要走,望着他的眼睛里连光也消失了,海洋一样深邃美丽的眼底像是盛着冰冷的死水。
莱安眨了下发酸的眼睛,再看向柏格时,对方已经变成了人形。
柏格盘着双腿坐在沙金上,伸出双手卡在莱安咯吱窝的位置,向上一提便将莱安从沙金中拖了出来。莱安比起上次见面时拔高了一大截,柏格坐着的高度已无法把莱安抱离地面。他松开莱安,莱安便跪坐在他面前。
灵与龙相对无言。
柏格静静地打量着莱安,灿金的兽瞳里看不出一丝情绪。他的目光仔仔细细地扫过莱安更加硬朗的脸部线条、扫过自己曾经留下吻痕的锁骨和那双总是喜欢缠着自己脖子的手。
柏格的目光愈来愈凶狠,他的目光再次回到莱安的脸上、对上莱安畏畏缩缩的目光时,柏格几乎要被他给点着了。他猛地将莱安往自己的怀里一拽,张口重重地咬住了莱安的喉管。
真他妈地想咬死他。
咬死了,自己就清静了。
莱安一动不动地被柏格叼着脖子。他怕柏格不理他,一心只想给柏格顺毛,直至感受到血从柏格的牙缝里滴下来也不敢动。
柏格回神时发现莱安已经被自己咬伤了,他有些懊恼地舔了舔莱安的伤口,想换个地方继续叼着,但是自己现在正在气头上,保不齐又要在莱安脖子上添四个血窟窿。
可是不掌握着莱安身体最脆弱的地方,柏格丝毫没有已经触碰到莱安的感觉。也许自己一松口,莱安又会消失个几十年。仿佛只有咬着莱安的喉管,才能威胁他不离开自己半步。
莱安一定不知道,自从他出现在柏格的生命里,柏格独自留在水牢的时间仿佛就被无限拉长了。被闹腾的莱安养刁了胃口的柏格无法忍受水牢的死寂,没有莱安的每一天都似是无尽的煎熬。
从前只是莱安单方面地依赖柏格、而于柏格而言莱安只是漫长人生中消磨时光的小玩具。从什么时候开始,莱安在自己心里也有了这样重要的地位呢。
柏格一言不发,别扭地将莱安死死摁在怀里,在莱安的脖颈上留下青青紫紫的吻痕。
这时柏格发觉莱安的喉结颤动了下,他抬起头看向莱安,发现莱安的脸颊早已被泪水打湿。莱安紧紧地皱着眉,眼角和鼻尖憋得通红,生怕柏格一不高兴把他赶出水牢,哭得十分隐忍。
柏格沉默了半晌,叹气道:“你已经成年了吧?还哭?”他说着,无可奈何地凑过去,抿着嘴唇蹭掉了莱安不断涌出的眼泪。
柏格一碰他,莱安就像是被打开了什么开关似的,眼泪掉得更凶了。
莱安觉得很委屈。
被关在书库里看了几十年书、经历了像是要死过去一般的生长期。
好不容易被从那个狭小的牢笼里放了出来,却得知了自己不再是王储的消息。
失去了父亲对自己最后的关注,还见不到柏格,对着鬼画符一样的古文字看了大半年,走到水牢几步路的工夫差点被自己长到脚后跟的头发绊倒三四次。
近百年来所有不能对人言说的痛苦,都在见到柏格之后得到了安慰。
莱安仍对柏格对他的态度抱着十分不确定的态度,他畏畏缩缩地伸出手,试探地环住柏格的脖子。
柏格没什么反应,像是默许了莱安的动作一般静静地看着他。
莱安探过头,嘴唇颤抖地吻住了柏格。
唇齿相依。莱安苦涩的眼泪在唇舌间辗转消散。
似是要苦尽甘来。
11.
时间似乎又回到了莱安少年期。
吃饱喝足的柏格变回龙形,尾巴有一搭没一搭地左右甩动着。
莱安一动不动地躺在自己的衣服上,白玉一般的皮肤上满是情|事的痕迹,乱七八糟的液体沾满全身,甚至嘴角也蹭着柏格留下的东西。挨着他的柏格甚至能嗅到他呼吸间带着的腥气。
几天的时间里,莱安的头发又长长了不少,过长的头发像一只金色的茧似的把莱安包裹起来。
他现在看上去像是裹在高级丝绸里的羊脂玉。柏格想。
莱安睡了一觉,再坐起来时发现柏格仍在看着自己。
“你怎么了?”莱安揉了揉眼道:“我该回去一趟。不然好几天不出现在宫殿会显得很奇怪。”
「我怎么觉得你只呆了几个小时。」
“几个小时够你做这么多次?”
两个被关禁闭关到分辨不清时间的人懒洋洋地争论了几句,柏格突然道:「你这次要走几十年?」
莱安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