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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准备看电影吗?”黑子哲也看到放在一旁的老旧碟片,弯下腰浏览了一遍抽屉里的影碟,肯定的说,“你又买了新包装的《菊次郎的夏天》。”
“封面很好看,”顺子不在意地把香草冰淇淋放到客厅的茶几上,“这样子的北野武多有趣。”
“帮我把《向阳处的她》找出来吧,”她走到黑子身边,抱着猫咪不好弯腰,“刚刚说要看电影的。”
黑子找到光盘之后把它放到影碟机里,站起来拿着冰淇淋坐到自己的专属位置上。经常陪顺子看电影,他已经习以为常了。顺子窝在沙发上看着片头。忍足侑士从厨房里出来,坐到了她的另一边。哲也二号扒着阿哲的裤腿自娱自乐,没一会儿就累了,趴在他的脚边休息。
空气变得安静下来,却并不让人觉得尴尬。黑子用小勺舀着纸盒里的冰淇淋,一口一口地吃。顺子一只手支着下巴,懒洋洋地看着屏幕。喜欢看纯爱电影的忍足侑士,观影态度比两个人都要认真。
纯爱电影之所以吸引人,除了单纯美好的感情,也少不了自然风光。带着奇幻色的爱情故事,还是比较有看点的。
快到结尾的时候,门铃响了。顺子去开门,果不其然是宠物用品店送货上门。对这部电影不怎么感兴趣的黑子哲也,开始拆物品包装。
“结局不用看我都知道,”他把逗猫棒拿出来放在一旁,猫爬架的部件单独放在一边,“女主角一定消失了。”
“毕竟猫只能活十几年,”片尾曲响起来了,顺子挠挠坐在餐桌上的橘太郎的下巴,“所以一定要好好对待我们家太郎,是不是?”
“她又回来了,”电影放完了,对结局心满意足的忍足关掉电视,对猫爬架很感兴趣,“现在就把它装上吗?”
“到了吃晚饭的时间了呢。”顺子笑着指了指挂在客厅墙上的石英钟,“晚饭就麻烦你了,我和阿哲一起安装猫爬架就好。”
中心安着铃铛的小球落到了小黑柴手里,作为篮球部一名合格的成员,二号乐颠颠地推着小球在客厅里跑来跑去。橘太郎明显更喜欢忍足手里晃来晃去的逗猫棒,站起来去抓逗猫棒顶上的羽毛,抓住就往嘴里塞。
玩了一小会儿,忍足去厨房做饭,她和黑子把东西移到客厅角落开始干活。
“上次我来的时候,你说没有恋爱,”黑子哲也秋后算账,“看起来可不像。”
“上个星期确实没有恋爱啊,”顺子理直气壮地回答,“才在一起的嘛。”
“还买了情侣表,”他眉眼一搭,看似漫不经心地说,“这就说明有这个苗头已经很久了。”
“喜欢不就是一瞬间的事情吗?”她歪着头反问,“苗头这种东西,我自己都不清楚啦!”
顺子一边递螺丝钉一边冲着他笑,惯用的装无辜的技俩。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很快就把猫爬架安好了。橘太郎明显很喜欢,没安完就迫不及待的往上窜。二号推着小球跑了过来,对这个新安装好的庞然大物也很感兴趣。
安完了猫爬架,黑子自觉去电视柜那里把光盘拾好。顺子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越过他的肩膀把装着铅画的那盘《菊次郎的夏天》拿到自己手上。
“你猜里面有什么?”她晃了晃手里的碟片,轻笑着问。
知道自己也猜不出来什么的黑子哲也,摇摇头回答,“我肯定不知道。”
“六年级的时候送给外婆的那张画,”她看着碟片陈旧的外包装,像是在看更深层的东西,“被放到了这里。”
“我记得你找了很久,”坐在地上的黑子抬起头看她,“一边哭一边找,眼睛都肿了。”
顺子抿着嘴唇,轻轻打开外壳,把那张纸拿出来递给他,“保存的很好,如果让我保存,说不定也不可能保存这么久。”
这张画,是十二岁的顺子,趴在外廊上画的。五月底的青梅树刚摘完果子,送给邻居之后,自家剩的用来酿酒和做青梅酱。外廊上颜色更浅的青梅酒,是外婆给顺子兑的。
和外婆在一起的夏日,一年一年,没有什么明显的差别。但顺子爱极了院子里那棵青梅树,和门前颜色艳丽的绣球花。兴致来了,她也会去折断几株蒲公英,小跑几步看着它们四散在风里。天气虽然闷热,乐趣却总比在东京的时候多得多。即使无聊到看院子里的杂草发呆,顺子也不觉得烦躁。
外婆坐在外廊上喝梅子酒,拗不过她的百般纠缠,兑了浅浅一杯给她喝。顺子不喜欢酸酸的味道,小小抿了一口就丢在了那里。外婆也不生气,摇摇头继续自斟自饮,顺便欣赏着绚丽的晚霞。觉得无聊的顺子噔噔噔跑到房间里,拿着一盒铅和素描本跑出来,趴在外廊上一边看外婆一边看院里子的场景开始画画。外婆最喜欢看她画画,总是含笑坐在一旁,欣慰又自豪。现在想来,她那时候不仅仅是在看自己的孙女,也是透过顺子,看到了让她引以为傲的女儿。
“外婆你看,”她得意洋洋地举着手里的素描本向着外婆邀功,“我画的像不像。”
“让我看看,”外婆笑着把顺子搂在怀里,和她一起欣赏这幅图画,“这是我们家的篱笆,这是青梅树,这是绣球花这是外婆的酒盅……我们顺子画的真好看。”
“把它当做生日礼物送给外婆好不好啊?”她摸着顺子带着婴儿肥的脸颊,“外婆的生日快到了呢。”
“但是……”当做生日礼物又过于简陋了,她鼓着脸纠结起来,“我可以给外婆画一张更大更漂亮的,我最近在学油画。”
“但是我最喜欢这幅画,”外婆一下一下拍着她的背,“顺子很喜欢我们家的院子呢,我能感受得到,这幅画里,都是对外婆的喜欢呢。”
“最喜欢外婆了,”顺子把脸埋在外婆的肩膀上,有些不好意思地小声说话,“等我大学毕业,一定要回来陪你。”
“有你这句话,”她长长叹了一口气,心情有些低落,但很快又高兴起来,“外婆就知足了。”
“等到明年,我画一张更好的,把外婆也画进去。”顺子扭糖一样在她怀里撒娇,“老师前几天也夸我进步比以前大,明年画的绝对比现在的要好看。”
“以后一年给外婆画一张,把我们祖孙俩都画进去。”外婆乐呵呵地拍着她的背,“我要把它们都裱起来,你去东京上学,想你的时候就拿出来看看。”
“等我毕业,绝对要回镰仓,不要待在东京,”顺子勾着她的手指拉勾,“要和外婆一直一直在一起。”
然而,第二年,在她刚刚成为国中生的那个暑假,外婆再也看不见她画的画了。
一直牢记着那句“我最喜欢这幅画”的顺子,把家里翻了个底朝天都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