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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子抬眼看向外面灰蒙蒙的天空,忍不住皱起了眉头,看起来好像要下雨了。
盛夏的天气多变,早上艳阳高照,到了下午就有了风雨欲来的架势。好烦啊……不想再检查一遍答案的她放下手里的中性笔,在试卷上草草写下结论。说不定要下暴雨呢,自己没有带伞,只能求助万能的男朋友了。心里想着和考试无关的事情,眼睛也不由自主地往窗户那里看。
忍足侑士坐在靠窗的一排,低着头专心致志地计算题目,胸有成竹地在草稿纸上运笔如飞,认真的侧脸十分让人心动。顺子的目光从他的脸转向正在写字的右手,握着笔的手指修长有力,手腕筋骨分明,有一种男性的力量美。衬衫手腕部分的扣子解开之后,一小部分袖子松松地挽起来,露出了她心挑选的手表。即使在这样的天气里,钨钢的表链依旧闪闪发光。在他身上正大光明地宣誓了主权,顺子低下头瞟了一眼自己手上的同款手表,悄无声息地笑起来。都说认真的男孩子最好看,她换了个姿势,趴在桌子上继续偷看忍足,眼睛里带着闪闪发亮的光。
无聊的时候时间总是分外漫长,困意席卷上来,顺子不知怎么很快就睡着了。不知道怎么就睡着了。作为期末考试压轴的数学试题并不算难,距离考试结束还有二十分钟的时候,大部分人都答完了题,无聊地转着笔或者和顺子一样趴在桌子上。监考老师本就有些困倦,再加上天气的原因忍不住昏昏欲睡,眯着眼睛坐在凳子上小幅度晃来晃去。中年发福的地中海男老师,像极了摇来摇去的不倒翁,看到这一幕的大家偷偷笑起来,听到班里压抑的嬉笑声,浅眠中的顺子抬起脸一看,也跟着扬起了嘴角。
头枕着右边的胳膊,她的目光自然而然地投向窗边的少年。忍足侧着脸趴在桌子上闭眼假寐,呼吸均匀绵长,尽管隔了一个过道,顺子也看得到他长长的睫毛和微微上翘的多情的眼角,眼尾那轻轻的一弯,像是勾到了她的心上。
感受到停驻在自己脸上的目光,忍足侑士半睁开眼,有些迷迷糊糊地冲着她微笑。真是犯规,他的双眼皮又深又宽,长长的眼尾勾起来分外撩人,眨眼间浓密的睫毛像是两把小扇子一样。眼神迷离,似醉非醉,弯的像两弯月牙的桃花眼简直要把人溺毙其中,还夸我的眼睛好看,顺子默默腹诽,明明忍足侑士的眼睛才是真漂亮呢。这么好看的桃花眼自带三分笑意,怪不得他的桃花这么旺。莫名吃干醋地顺子皱皱鼻子,不高兴地蹬了他一眼。
不知道因为什么被迁怒,忍足诚恳地睁大眼睛,疑惑地看向对方。
“睫毛”顺子以夸张的口型告诉他,瞪的圆圆的杏眼无辜又娇憨。
忍足眨眨眼睛,同样无声地回复她。顺子跟着他的口型默默重复,声音只有自己听得见:“喜欢你”
两个人趴在桌子上对视,不约而同地笑起来。顺子抿着嘴角,不想承认自己又被美色所迷惑,迅速把脸埋在手臂上,遮住了有变红趋势的脸。但她露出来的一只耳朵,已经变得红彤彤的了。
忍足侑士看到像鸵鸟一样装作若无其事的顺子,突然感觉到自己的心里,“彭”得一声放了一个灿烂至极的烟花。
喜欢你的每一句,都是真心话,每天都想要告诉你,比昨天更喜欢你一点。他低下头看了一眼试卷,连冷冰冰的印刷字体,在他眼里都变得温柔起来了。
没过几分钟,暴雨如期而至。雨滴噼里啪啦地打在窗户上,外界瞬间模糊了。教室里变得更加阴暗,摇摇晃晃的监考老师被雨声吵醒,站起来开了两盏灯。忍足看着藤原顺子,觉得她比所有的灯光加在一起还要明亮。
只是,还是太瘦了。看到她纤细的手臂和背后形状明显的肩胛骨,忍足默默的摇头。
因为苦夏食欲减退,顺子不仅没有胖,反而瘦了一点。虽然肉眼看不出分别,但体重秤知道的很清楚。她美滋滋地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忍足侑士,对方不仅没有高兴起来,反而忧心忡忡。每天都盯着让她多吃,连零食也放宽了限制。
“叮铃铃”考试结束了。安静的教室欢腾起来,终于解放了的大家兴高采烈地拾东西交卷,欢呼着走出了考场。
伴随着这一场暴雨,高一年级的第一个学期在此刻正式宣布结束。
监考老师打了个哈欠,清点完试卷之后,把椅背上的西装捞起来挺着肚子往外走。不想要挤在人潮里往外涌,交完卷子后,顺子选择慢悠悠地拾东西。忍足也不着急,走到人影渐稀的走廊上,打开窗户欣赏大雨中的景色。大家把各式各样的伞撑开走进雨中,有透明的,也有颜色异常显眼的。自然也有没有准备伞的人,一些男生把制服外套顶在头顶上,嘻嘻哈哈地冲进了雨里。十几岁的少年身体健康,偶尔淋个雨也是乐趣。原本有几个准备撑伞的男孩子看到这一幕,把伞递给身边的女孩子,两三个约好了往外冲,颇有种“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气势。忍足转过脸看了一眼自己身边看天的女孩子,笑着揉揉她的头发。在他看来,两个人撑着伞在雨中散步,比一个人在雨里淋成落汤鸡浪漫的多。虽然在雨中告白非常梦幻,但是粘在身上的衣服和淋得湿透的书包,对爱干净的忍足侑士而言绝对是一场灾难了。
顺子趴在窗台上远望雾蒙蒙的天。细小的雨滴飘进来,在脸上留下了极其细微的湿润感。水泥地上雾气升腾,她右手探出窗外,大滴雨滴砸在手上,觉得好玩的顺子回手,调皮的把自己湿淋淋的手往忍足的额头上贴。
没有预料到这种操作的忍足并没躲开,所以额头和头发都遭了殃。他也不生气笑吟吟地照葫芦画瓢,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顺子倒是想躲,但是他直接把她箍在怀里跑也跑不了,刘海没能幸,湿答答地贴在额头上。
顺子不服输地把脸在他怀里蹭来蹭去,势必要报“一箭之仇”。虽然是挟私报复,但不管怎么看都像是借着这个由头在撒娇。
“你有带伞吗?”忍足笑着拍拍她的背,“我们该去换鞋子了。”
“你有没有带,”顺子答非所问,仰着脸看他时眼睛黝黑晶亮,“没有的话我们也只能冲出去了。”
“在储物柜里有一把折叠伞,我们慢慢地走回去。”忍足拉着她的手下楼。
“今年第一场暴雨呢,”她有些遗憾地感叹,“可惜在外面。”
“你不是很喜欢这种雨吗?”他问。
顺子眨眨眼睛,“前提是我在家里看别人在雨里跑。”
而且,即使是一场雨,所处的地方不一样,感觉也不同。东京的暴雨,远远没有顺子在镰仓时坐在外廊下看到的有趣。钢铁森林,雨冲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