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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一星半点儿,他守了他这么久了,要是有什么变化,他应当早就看出了才是。
打横将人抱起,末华不知道辛泽是怎么突然跑到这间房的,但看着刚才的情形,百里徵似乎在自残,应该是辛泽制止了她。
再出来时,泷泽已经在给百里徵治疗了,只是那颈间深深的红印,足以证明百里徵是对自己下了死手了的,要不是辛泽拉住了百里徵的手,可能现在的情况会更遭。
眉头倏地紧皱起来,末华恍然发觉有些疑点。百里徵失血过多,哪来的这么大力气?更何况,自残的话起码也是清醒着的,怎么百里徵现在呼吸平稳的状态,似乎是在睡觉?
这一年多他与百里徵各为各事而繁忙操劳,他也无暇去顾百里徵如何,百里徵在为邺苏苏寻求恢复的方法而奔波,他也为找回辛泽残留的魂魄而劳碌。只可惜……他们二人至今都还是一无所获。辛泽现在比从前好的地方,也不过是能够睁开眼睛,能够有呼吸罢了。可除了这具“活着”的躯壳,他还是一无所获。
至于百里徵,这一年以来倒是苦了她,自己对她的关心也甚少。再听泷泽这么一说今日所发生的种种,末华更是心疼百里徵。
这是他的孩子啊,他们的孩子。辛泽为她魂飞魄散,自己也为她修炼禁术,本以为好不容易能够挽回些什么了,却不料最终还是酿造了一系列的悲剧,或许人真的不能跟天作对,总归是没有好下场的。
百里徵未睡得太熟,面色倒比先前红润了许多,只是额上冷汗涔涔,似乎做了什么噩梦。
床边,末华坐看百里徵,眉宇间满是担忧,一遍又一遍地擦试着百里徵额上冒出的冷汗,也不知这孩子究竟梦到了什么。
久坐着便想起了泷泽向他形容的那个阵法,那些所需的千奇百怪的东西。
盘古睫毛、龙鳞、凤羽、白泽之眼、玄冰铁、雷击木、玲珑心、千年乌木灵。
前四个只存在于神话之中,且不说当今世间余存的龙凤白泽等神兽还有哪些,怕是有,也不知道藏哪里去了。龙鳞凤羽都是极为稀有的东西,想要取之必须得从原形身上拔下来,就算找到了,那也是常人想拔就能拔的?
再说那盘古的睫毛,据说盘古大神亡故后,眼睛和身体化为了天地间的日月山川,最后那对睫毛便凝成了月宫之上的玉树。可那些到底都是神话,又怎么可能真的会有?
当末华得知前几样东西的时候,也坚决认为这阵法不可用了,这分明就是胡诌的。可一听说百里徵对此深信不疑,他的心里除了心疼就是愧疚,他愧疚自己没能做好一个父亲应尽的责任。
如果那些东西真的存在,他定会不惜一切代价为她找回来,只可惜……
“唉……真是个固执的傻孩子。”
泷泽早已化为剑身,立在床边,而末华由始至终一直守在百里徵床侧,一如前世那般。
拂开挡住百里徵脸颊的碎发,末华看着那张秀美的面庞,只觉得心中暖暖的。好歹他还留有最后一个亲人,这样他也还有活下去的念想。
而此时九霄之上,辛垣面色煞白,仿佛受到了极大的惊吓,依旧没能从先前的震惊中缓过神来。
他刚才差一点点就能够击溃百里徵脆弱的心理防线了,可那个时候百里徵却忽然松开了手。与其说松开了手,倒不如说是被人强硬地拉开的,而那一瞬间,他似乎感觉到了辛泽的气息……
不!这根本不可能,辛泽明明都魂飞魄散了。
辛垣坐在案前,十指紧扣着桌沿,用力到指尖都泛白,他无论如何也想不通刚才那一瞬间,究竟是什么东西阻挡了百里徵。
脸色愈发地难看,辛垣坐在辛泽曾经的神殿里,一挥袖扫落了桌上厚重的书卷。
满脑子都是辛泽的身影,他堂堂九霄天宫尊贵无比的天君,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被一个自凡间飞升的俗人拒绝,他不甘心!凭什么说他不懂爱恨?!他知道的……念念不忘就是爱,爱而不得便是恨!
他爱辛泽,也恨辛泽!恨辛泽从未将他放在眼里,满脑子都是那些凡间的故人,甚至为了他们而不惜魂飞魄散。
凭什么?!他放下身段去爱一个人,凭什么那个人不肯接受?
“呵……呵呵……哈哈哈哈哈……人是斗不过天的,她本该死,可你偏要为她逆天改命……我现在就会让你知道,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
九霄天宫,众仙早已听说那个孤傲的辛垣天君已经魔障了,一心要对付一个凡人。自从辛泽神君走后,辛垣天君的暴戾比以往更甚,可谁也不敢出手制止,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凡人,他们何必因此与天君结下梁子?
只是暗自可怜被辛垣针对的凡人,可茶余饭后,闲来无事的时候,他们却只是将此当做笑谈。
魏行云(天行宗飞升的掌门)仙阶不高,飞升后修的只是一个散仙,可听闻此事后还是暗自为百里徵捏一把汗。成仙后不能随意干涉下界的事,辛泽就是一个惨痛的例子,而如今他就算是想帮,却也是不能私自下界的。
一个是他门内的首席弟子,一个是他最喜爱的师妹,他就算不能下界帮,但偷偷帮忙还是可以的。
只是那个不好惹的辛垣天君……他今后必需从他眼皮子底下避着走了。
这夜依旧是月朗星稀,一片风平浪静,可此夜却让无数人难眠,各怀心事。
邺苏苏已经在天机阁睡下了,此时一大一小两个人背靠背,呼吸均匀,可那双眸子依旧清明。
邺苏苏如今虽说心智不足,可她还是明白些事情的,她知道自己现在的模样不是她的徵儿想见到的,她也听说自己是因为受伤才会变成这幅模样,而她的徵儿则一直在为她寻找恢复的方法。久而久之,连她自己都知道自己如今这幅样子是错误的,徵儿之所以成日忙碌都是为了她。
辗转反侧,邺苏苏根本睡不着,白日里百里徵走后她哭了许久,她真的不想让百里徵再劳碌,只是她知道,此时在百里徵的心中,能够让她恢复的方法在首位,她在其后。
她懂。明明嘴上说着自己不要听话,想要撒娇任性,可真正发觉百里徵会因此犯难感到困扰的时候,她还是忍住了。因为在她心里,徵儿才是第一重要的。
小心翼翼地掀开了被子,邺苏苏极力放轻了动作,悄悄地穿上了自己的衣服,想要越过边上的陆拾依下床,却听得对方冷不防地对她说了句话。
“睡不着吗?”
语气中透露着深深的疲倦,声音却是极其清醒的。
邺苏苏愣了一下,随后才反应过来,陆拾依也没睡着。
在黑暗中条件反射性地点了点头,也不顾对方是否看得到,邺苏苏“嗯”了一声,乖乖坐在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