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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容皇后派人送来的。”季行止将请柬推向青司,“我看了下,容皇后的意思是,准备让你一同参加这次选妃。”
“如今宫中够位份的大多死的死,走的走,她想到邀请我并不奇怪。”青司只看了一眼那帖子,就丢到了一侧。
“除了我之外,她怕是还邀请了其他人吧。”
谁知季行止听到这话却是停顿了刹那,他看了青司一眼没有继续言语下去。
他们两人那么熟悉,即使只是一个眼神也明白对方的意思。
“有我讨厌的人在里面?”
青司把自己讨厌的,又位高权重的人在脑中过了一遍,可是她想了半天也没想到,她讨厌的女人,那个够格可以坐在容皇后身边,参与太子选妃。
突然,青司脑中浮现出一人来。
“洛秋城,是不是也在被邀的行列?”
她虽是询问,可是言语间带了三分笃定,必然是这样,才能让季行止犹豫至此。
“摄政王府确实也到了请柬,虽然没有言明要邀请洛秋城,但是最后去的很有可能是她。”
季行止看着眼前的青司,即使是听到这样的消息,面前之人看上去为没有太大的波动。
“高佐看似有梁国公做主,可是他却是一个无根浮萍,而容皇后现在所有的地位权势都系在这浮萍上,所以,她们两人必然紧紧的抓住高渐离这颗大树,想要借着他的威名,去镇住朝中大臣。”
所以容皇后不仅需要邀请高渐离与洛秋城,甚至会变着法的去讨好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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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4章颜色惹风波
想到将要面临的事,青司捏了捏眉心,女人这东西,可以因为一时喜好柔情百转,可是也能因为一点小事就狠心毒辣。
前朝看似风起云涌,可是只要有足够的利益,你就稳坐钓鱼台。
相比起这个,这小小的后宫,却更加勾心斗角的让人心累。
“在担心选妃时会出现变故?”
季行止倒了杯热茶塞进青司手里,温热的温度,抚平了些许心头的担忧。
“容皇后既然与高佐在同一条船上,就必然会设身处地的为他着想,你既然与高佐说清楚了,想来他也知道该如何决断。”
对于高佐选妃这事,青司是最不担心的,她担心的……另有其他。
青司捧着茶杯淡淡的喝了一口,“不知是不是我想多了,这南无月假扮的惠妃,这些天实在是太安静了。”
安静的总让人觉得她在使什么妖蛾子。
季行止沉吟了片刻,这南无月确实是个棘手之人。
不说通药理,身怀武艺,就连这心智也是颇高,最要命的是这人对梁国死心塌地。
不仅可以委身与高秀德伺机多年,更有决心改容换貌装作另一个人,明如高祖帝,却也是从没有发现她的真面目……此人,确实不好对付。
“她腹中龙胎不说到底有没有,可如果是有的话,也要再过半年才能生下,现在的她应该会明智的选择安胎才对。”
“但愿吧……”青司幽幽的回着,虽然她觉得,南无月并不会如此。
接下来的几日,青司难得的清闲下来。
不是与季行止一同抽空坐在晒着太阳纳鞋底,就是看柳卫拿着单子一边核对物品,一边发呆。
朝奉已经完成,等到高佐一登基,柳卫就要回天狼国了。
虽然他很想留在这里,可是季行止身为文臣留在这里已经是极致,若他一个武将也留下,那这流言蜚语可就多了。
他最近很想去看看管瞳母子,看看他们过的好不好,可是却被青司阻止下来了。
“放心吧,等到你启程之时,你的心上人必然会随着你一同回去,在这之前,你还是留在这院子里吧。”
非是青司限制柳卫的行动,而是这选妃的旨意一下,这宫中迅速就热闹起来。
各家各国的小姐姑娘,如同这迎着春风渐长的小草一样,纷纷冒出头来。
虽然高佐明令禁止,因为处于孝期的缘故,一切从简,可是这京城上上下下谁不知道这就只是一句话而已,是以入宫的姑娘还是如同雨后春笋一般络绎不绝。
即使隔着这重重高墙,也时时能听到那些清脆如铃的笑声。
青司最喜欢的就是选上一处高地,晒着太阳看着那些娇艳如花的姑娘们,在不远处的集芳殿里,三五成群的打闹。
她时时看着那些青葱之年的姑娘出神,她看似比她们大不了多少,可是她却觉的自己已经老了。
季行止将衣裳送来时,青司照例在出神,因为她将要参与选妃的缘故,是以这次送来的衣服稍微鲜亮着。
“这是明天要穿的衣服?”
青司的手指抚过托盘上的衣裳,水红的皱纱质地,银色的飘带,边角之上照例绣满了神秘而诡异的符文。
“哎?怎么这衣袖上……”青司摸着衣袖上绣着的金雀银枝,“怎么今天是这个?”
“你在这闷了很久了吧,”季行止将青司脸上的青铜面具取下。
看似平淡的面容,因为有了那双潋滟明眸的点缀,总灵动的让人挪不来眼睛。
如果没有那场意外,眼前这人也会如同这墙外的那些女子一样,欢笑雀跃,而不是只能像个局外人,只能在一旁观看。
手指抚过那些垂下的刘海,季行止笑着将衣裳递上。
“我嘱咐了柳卫让他远远的跟着,换上这个出去逛一逛吧。”
青司看了看那鲜嫩的颜色,不经意间看到了自己垂落的灰白色发丝,即使打扮的如同十六七的小姑娘一般,可是她再无法笑出那样明媚的笑脸。
“不用了,”青司将手回,“有些美人只远远的欣赏就好,若是近了,你就会发现在她们漂亮的皮囊下,隐着一颗不怎么漂亮的心。”
青司看着那些结伴笑闹的秀女,她们或许有的明白,或许有的不明白,这后宫就是一个大染缸。
不管你愿不愿意,走时总会留下一地漆黑的脚印,更或者直接留在这缸里,成为染料的一部分。
“不是让你去接触她们,只是让你出去散散心。”季行止用发梳沾着颜料,自上而下缓缓的给青司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