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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这件事并不执着。”我也坦荡告诉他。
纪老爷子非要见我一面,就是为了釜底抽薪,他比予舟看得清楚,知道哪些事我真的在乎,哪些事我可以让步。所以他只要抓瑞瑞一次,其余的事我自己应该懂。
予舟不说话了。
他在事情发展不如自己预期时常有这表情,看起来冷静,其实脑子里都是疯狂念头。
“我觉得有个像你小时候一样的孩子也没什么。”我告诉他。
“我不想要。”他皱眉头。
“你是不想要自己的小孩,还是不想要我也去生一个?”
我知道我戳中了关键处。
我不知道他这种过分的独占欲从何而来,但是自欺欺人地想想,至少他还知道以己度人,不想给我理由去生小孩。
纪予舟在黑暗中沉默着。
我知道他心里正在疯狂权衡,他不愿意去编谎话哄老爷子,等老爷子死后再随心所欲,这是原则问题。但是他也知道老爷子绝不会这样轻易放过这件事,老人对于血脉有多在乎,他挨那顿打的时候早就心里有数,就算不在乎血脉,瑞瑞也绝不是合格的继承人。
纪家连旁支都没有,过继都不知道从哪去过继。
“好。”他最终开口:“我会考虑。”
“也许我们可以一人生一个。”我知道自己在刺探他底线。
纪予舟眼神瞬间冷下来。
其实有时候他仿佛十年都没长大过,永远是十七岁那蛮不讲理的样子。
但最后他终于咬牙说:“这个我也会考虑。”
我笑起来,伸手勾住他脖颈。
他的头发冷而硬,我手指插进他发根,揉着他的头,像安抚生气的大型犬类。他姿态很硬,我安抚许久,总算有稍稍融化的迹象,把头靠在我肩膀上。
我的纪予舟,花了十年时间,总算进步了一点点。
尽管他还是这样生气,修长脊背像倔强的弓,即使我笑着亲他脸颊,他也只是兴致不高地回应我。
“这件事让你这么生气吗?予舟。”我笑着问他:“你担心我会爱一个没出生的小孩多过爱你?”
光是听到小孩这两个字,他眼神都冷了一冷。
“我讨厌小孩。”他直接告诉我。
“你不想见见我小时候的样子?”
“我不想见你和别的女人综合之后小时候的样子。”他即使在这时候,还不忘纠正我话里漏洞。
真是无可救药的纪予舟。
我又好气,又想笑,这车里这样暗,我们却隔得如此近,近得我可以看清他眼中每一丝不悦,不知道为什么,心竟然软得一塌糊涂。
我凑过去,亲了亲他的脸。
“予舟。”
“嗯。”他不开心地垂着眼睛,真是神祗般漂亮的人,连生气也这么好看。
“我不会和别人生小孩的。”
他的眼睛顿时抬了起来。
大概我真的是没有原则的人吧,做这样不公平交易,也只是为了看他的眼睛一瞬间亮起来。
“真的?”
“真的,我其实对于养小孩这种事很悲观的,瑞瑞也只是机缘巧合……”
我的话没说完,已经被他按倒在车门上。他熟练地按住我手腕,亲吻我脖颈,身体力行地表示他有多喜欢这回答。
“等等。”我竭力挣扎:“还有第二件事,予舟。”
“第二件事是什么?”他仍然抓着我手腕,目光灼灼地看着我,真是会得寸进尺的人,已经看出我这次并没有教训他的意思,所以对接下来的事都很轻松。
“予舟,你还记得读书的时候,你开车带我去金山吗?”我看着他眼睛:“我直到今天,才知道你带我去那里是因为什么。”
他眼神里看不出情绪。
“你父母的事,我很抱歉。”我告诉他:“你小时候被绑架的事,我也很抱歉。但你要学会倾诉,我有时候很迟钝,如果你不说,等到事后,我会很后悔当时没有能好好安慰你。”
“我不需要安慰。”他语气很简洁。
“但是我需要。”我仍然试图跟他讲道理:“我希望能帮到你。”
“你在就行了。”
“我有时候,情绪也会很低落,我也会觉得呆在你身边就够了,但你真的不想知道我是为什么伤心吗?予舟,我们都是习惯不向人寻求帮助的人,但是习惯不一定是对的。以后的路还很长,我们总得学会交流,我不想再浪时间了,予舟。”
我已经竭尽全力去表达我自己,我不知道他有没有听进去。
但他至少有点头。
“第三件事呢?”他问我。
还真是,效率挺高。
我艰难从他手里抽出手腕,伸手从我扔在一边的外套口袋里拿出一个信封。
予舟认识这个信封。
自从上次见到这信封到现在,已经有半个多月。
其实应该更久的,但我不想再浪时间了。
大好时光,要么轰轰烈烈地聚,要么轰轰烈烈地散,我不想把时间浪在冷战里。
“道歉吧,予舟。”我看着他眼睛:“然后告诉我这信封里是什么,只要你说出来,我就原谅你。”
予舟沉默地看着我。
“你一直带着这信封?”
“是。”我直截了当地告诉他:“我一直在等你道歉。潜意识也好,是故意的也好,你的选择让我们浪十年,我不是追究责任,我只要你一句道歉。”
“你想要我怎样道歉?”他平静问我。
真是聪明到极致的纪予舟。
我如何骗自己说他不知道这么多年来他选择的后果呢,他连我没说出口的话都猜了出来。
“是的,予舟,你一直在说‘对不起’。”我告诉他:“但是我只要你一句‘我错了’。”
这就是区别。
第五十八章深爱
予舟沉默了一下。
“我可以道歉,但是不能告诉你信封里是什么。”
我没想到他是这反应。
“不行。”
“那告诉你信封里是什么,但是不道歉。”
我无奈起来。
“予舟,这不是在谈判。不要把我当成你的对手。”
其实我知道他并非不肯道歉,而是不肯告诉我这信封里是什么,他知道这道歉对我而言有多重要,所以借着这个在和我周旋,试图蒙混过关。
他不说话了。
看来是连周旋也不周旋了,直接消极抵抗。
我叹了口气,伸手碰了碰他的脸。
他抬起眼睛,看了我一眼。
明明是这样冷漠的人,偏偏有这样好看的眼神,总让人忘了他做过多恶劣的事。
他下颌骨有非常漂亮轮廓,手掌的触感像碰到温凉的玉,我把他的脸托起来,逼着他和我对视。他这样都不躲,可想而知心里理亏到什么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