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47
这些我回去细看……若有河东晋王那边的消息,还请何五公子多帮我多留意一些。”
何丛梅不知她为何要打探晋王的消息,但既然七弟叮嘱了她要打听什么只管帮她打听,也就不再多问,当下爽快应了。
及至送白成欢与李氏出了门,何丛梅才一声轻叹。
这白成欢,看起来貌美如斯,姿态气质也沉稳内敛,完全不像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难怪七弟上心,可是白家的身份地位……
咳,门当户对,除了他这样的庶子,七弟那样捧在手心里的嫡子,是万万逃不开的。
何丛梅心头想着自己心仪的唐家姑娘,很快就不再想这件事情。
他这个出身,这个处境,操心那些事情做什么,左右七弟无论做了什么错事,总有家里的太爷在背后撑着护着,这就比他们这些兄弟都强多了。
李氏坐在晃晃悠悠的马车里,也在说起何丛梅这个人。
“往日里只知道这何家老五是庶出,读书不成,打理生意倒有些天分,却不知道,他为人也着实不错……”李氏一路感叹:“不知道有了人家没有,若是没有,其实你二姐姐和四姐姐,不拘哪一个,说给他家都使得……哎,这也不行,如今咱们家和白家可是合不来!”
虽然说了不插手白莲心和白莲叶的事情,但李氏到底在心底留了个影子。
日渐习惯了什么事儿都和女儿商量的李氏这一次却没有等来女儿的回话,转过头,女儿正呆呆地看着马车窗外出神。
天气热了,马车上的小窗上的厚布帘子,也换了下来,钉上了严实的轻纱,从外面看里面看不大清,从里面看外面,倒是极为便宜的。
“欢娘,你可是还没逛够,要不,娘亲带着你再去转转?”
以为女儿是难得出来一趟,舍不得外面的繁华热闹,李氏小心翼翼地问道。
白成欢回过神来,却是缓缓摇了摇头。
不,她看过的繁华热闹已经够多了,她也就要回到那样的繁华热闹中去了。
只是眼前的妇人,与她相处了这两个月,对她掏心掏肺,她此时,竟是由衷地觉得不舍。
白成欢伏在李氏的膝上,忽然有些伤感:“娘亲,若是有一日,我不在您身边,您一定要好生保重,切莫挂念女儿才好。”
李氏轻轻地抚弄着女儿光滑柔软如丝缎的头发,不由得笑道:“你可是胡说什么,娘亲怎么舍得你远嫁,娘亲一定给你说一户离娘亲近的人家,你什么时候想回来,娘亲就打发人去接你去……除此以外,娘亲才不舍得你离开娘亲半步呢!”
白成欢听了,也只笑笑,并不辩驳。
若是李氏真这么想,那么临走,定是要生一场波澜。
罢了,该来的总要来,她已经在这个地方等了太久。
是夜,摇蕙被白成欢遣到外间去值夜了,直到她的呼吸渐渐平稳下来,外间再无动静,白成欢才轻轻地起了身,把那沓白日里看了数遍的滕抄邸报铺展在了特意留着的灯下。
昏黄的灯影下,白纸黑字滕抄出来的诏书,是她前世今生最大的笑话。
“威北侯徐氏嫡女成欢,朕亲册之皇后,淑慎懿恭,柔顺肃雍,倏尔薨逝,朕心深为哀恸,凡王公大臣,诰命起,皆入朝随班按爵守制,凡有爵之家,一年内不得筵宴音乐,庶民皆三月不得婚嫁。今葬昭陵,待朕百年之后,与皇后合葬,自今起,至朕百年,永不再立后。布告天下,咸使闻之。”
这就是她的尊荣,作为大齐皇后的尊荣,可是这样的尊荣,于死去的徐成欢来说,又有什么意义呢?
萧绍昀,你不是皇帝么,你可以任意妄为,可以薄情无义,你这么惺惺作态,又是何苦呢?
白成欢将那一页连同何三老爷感叹皇帝此举胡闹也一起滕抄其上的纸张掀了起来,轻轻丢在了地上。
昨日,她是萧绍昀随手可弃的皇后,那么如今,这样的诏书,也不过是随手可弃的废纸。
接下来的纸上,则是一行字:皇帝重提招魂。
招魂……她清晰地想起那一夜,她的灵魂脱离这具躯壳的惊悚感觉!
萧绍昀一定是不放心,想要她灰飞烟灭!
不,她岂能让他如愿!
去京城,她一定要去京城,去找北山寺的高僧!()
第一百三十一章有事相求
最后一件跟她有关系的事情,就是选秀。
“成欢,只要你愿意做朕的皇后,朕一定会效仿太祖,不设后宫,终生不选秀,只有你一人!”
那曾经的海誓山盟言犹在耳,摆在眼前的选秀旨意却在无声地嘲讽,告诉她天下男子多薄幸。
那样的承诺,对一个皇帝来说,就像是一个笑话,试问千百年以来,又有哪一个皇帝,能够像大齐太祖皇帝那样,对开国皇后独孤云一心一意,矢志不渝?
那样幸运的皇后,千秋万代,难逢其一。
而她徐成欢,终究是奢求了。
白成欢在剩下的消息里翻来覆去又仔仔细细找了一遍,也没有找到跟晋王有关的任何消息。
晋王只是大齐历代藩王里最不起眼的一个,没有强势的母家,也没有不该有的野心,在朝臣的眼中,这就只是一个只知道斗鸡走狗,惹祸让皇帝拾烂摊子的闲王,汲汲营营的官场中人,连多看他一眼的功夫和耐心,都不会有。
如果是那些有指望登上大位的皇子,从懂事起,各个世家明里暗里就会打探他们的亲事。
就比如宁王,在先帝还在的时候,是和萧绍昀旗鼓相当,颇得赞誉的皇子,再加上他的生母丽妃四处筹谋,也有一干朝臣拥护。
宁王早早地娶了威远侯家的嫡女为正妻,又娶了两个手中有实权的官员家的嫡女为侧妃,如果不是先帝临终前留下的旨意实打实传位于太子萧绍昀,又找了席泽岩,宋温如一干老臣做顾命大臣,那么大齐的皇位鹿死谁手还真的难说。
及至萧绍昀登基为帝,宁王被迫离开京城,前往西北的宁州就藩,无诏终生不得返回京城,宁王生母丽妃就一条白绫自尽了,那几个嫁了嫡女的世家更是后悔不迭,唯恐站错了队萧绍昀秋后算账,一直到现在都还静悄悄地埋头蛰伏,朝堂内外夹紧了尾巴做人,不敢有丝毫的出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