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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炳雄和群情激愤的白家下人虎视眈眈地送出了白府,总算是竖着进竖着出了。
白炳雄带着得胜的心情回了前院的客厅,却发现之前一副要拼命模样的李氏正坐在椅子上抹眼泪。
“好好地这是招谁惹谁了啊?一个两个的,都来抢我的女儿!候府那也就罢了,那是认的干亲,没什么说的,这样莫名其妙跑出来一个姓詹的,也来欺负人!!”
白炳雄也觉得这上门的人简直是失心疯,要是他当时没在,要说女儿是抱来的,他可能还会怀疑,可他当时是一直守在门外的,牛婶来接生的时候,更是只拿了一个稳婆常用的圆包袱,上哪儿变出个孩子来?
他本来还想附和几句,可瞅瞅老婆的眼泪,再想想军营里的调令,不由地就改了口。
“仙娥啊,这事儿你别多想,估计是我这一下子升了个从三品,有人不服气,故意捣乱呢,你可别为这事儿藏心事儿……这几日咱们在家就好好过日子,再过些日子,我要是不在家了,你可要打起神来,好好看着咱们这个家。”
李氏停了眼泪,抬起头问道:“你要出去?去哪里剿匪,离家远不远?”
白炳雄心情很沉重:“说远也不远,说不远,倒也有些远。”
“到底是去哪里,你跟我卖什么关子?”
“是,是要去宁州。胡人已经攻破了西北防线的一个营地,即将进攻宁州城,朝廷已经起复秦王临阵统帅抗敌,大齐各地也要调兵增援,咱们虢州离宁州算不得远,自然是要去的……”
白炳雄心里很不是个滋味儿。
即将远行征战,偏偏家里还又出这样的事儿让人放心不下,他这一走,李氏在家可就难过了。
他舍不得自个儿的婆娘,可他身为朝廷武官,大齐需要他,他自然是义不容辞,就算是马革裹尸,也不能退缩的。
李氏呆了一会儿,已经有些日子,丈夫没有离开她这么远了。
从前丈夫也东南西北地跑,那时候,他还是个大头兵,无权无势,没有门路,只有拼命攒军功,身上的疤痕添了一道又一道,后来,丈夫渐渐升了官儿,已经不会像从前那样,只是大齐军中的一只蝼蚁,被各地的上级随意调防,她也渐渐适应了这样的日子。
可这样安静的日子太短暂了,这才多久啊,丈夫又要远行去搏命了。
她真想像别人家娇娇弱弱的妇人一样,好好哭一场,说自己的不舍,说自己的为难,任性地不让他去。
可她到底是没有,很快地拿帕子抹干了面颊上的泪痕,眉梢眼角又恢复了从前的从容坚定,目光柔和平静地看着自己的丈夫:“你去吧,这是你分内的事。你只管安心去,把胡人拦在我们的家外面,虽说胡人大概要比土匪凶悍些,但我知道你不会惧怕的,我会好好守着咱们的家,等你得胜回来。”
“仙娥!辛苦你了!”
白炳雄眼眶直发热,顾不得会不会忽然有下人闯进来,上前紧紧地抱住了老婆。
她远比他想象的要坚强,她一直都是个与别人不同的女子!
李氏强笑着推开他:“老夫老妻了怎么也不害臊,从前祥欢小,欢娘傻的时候,也没见你出去的时候舍不下我们娘儿几个过,这会儿来装什么英雄气短儿女情长?更何况如今家里有吃有喝,祥欢也是大人了,欢娘又离得远了,丫鬟婆子都有,我有什么辛苦的?赶紧把你这样儿,要是让人看见了,成什么样子!”
白炳雄隐在虬髯胡须下的面皮隐隐发烫,心口却是实实在在的发烫。
有一个这样的婆娘,真是他白炳雄修来的福气!
李氏却不动声色地掩去了眼底的黯淡,很快就心平气和了。
她是武将的女儿,她是武将的妻子,她得有她的底气和从容,丈夫才能安心打仗,才能平安归来。
这原本就是她该过的日子,她没什么可自哀自怜的,还是给丈夫好好打点行囊,备好一应东西是正经。
却说杨管事,出了白家的门儿,马不停蹄地回了客栈,给京中的老爷写信,他必须得弄清楚,这事儿,是不是弄岔了!
(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一章相邀
没过几日,京城的詹士春就到了消息。
他做过很多准备,但都是关于如何跟女儿说明白她的身世的,没一点儿是关于白家的。
他从来就没想过,白家居然不承认!
既然和徐淑宁那个贱人一起夺走了他的女儿,为什么不敢认?
不承认,抱养的就能变成亲的吗?他就知道不能轻易放过这些夺走他女儿的人!
至于这事儿是不是他弄错了,那是不可能的。
女儿的命灯,从他知道有这么一个女儿开始,就用了血祭之法为从未谋面的女儿点了一盏命灯,对应着天上的命星,如今这命星着落在白成欢的身上,那就说明白成欢就是他的女儿,是这个世间唯一和他有至亲血脉的人了。
他父母已亡,又没有兄弟姐妹,一生未娶,他唯一拥有过的女人,只有乔桓,他不可能出现别的子嗣。
詹士春想来想去,披星戴月地回了以詹松林名义置下的宅子,再出来的时候,就是一个改头换面过的平凡人了,丢人堆儿里都不怎么找得出来。
然后就命人去威北候府送了张帖子,邀白成欢午时在京城有名的茶楼陆羽阁一见。
白成欢正跟着威北候和徐成霖从演武场回来。
自从那日威北候夫人搬了绣屏让她绣花开始,白成欢就开始琢磨该干些什么让自己别那么闲,不然一闲下来就容易触景生情,想到从前,毕竟这候府,可处处都是从前的记忆。
而那些记忆如今想起来,都是扎在心上的倒刺,一想,就鲜血淋漓。
恰好那日她一个不小心捏断了一把黄花梨椅子的扶手。
“成欢,要不,你跟着我们习武?”
徐成霖如此建议,白成欢立刻就答应了。
在虢州的时候,她就有这个想法,可是教功夫的女夫子不好找,就耽搁了下来,后来到了京城,更是一时半会儿顾不上。以后能跟着爹爹和哥哥习武,那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这会儿她带着脸上的细密的汗珠,披着晨光往欢宜阁去,一群殷勤的丫鬟就已经簇拥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