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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妃怕是也没休息好吧?如今天冷,若是感染了风寒,一时半会儿可还是好不了呢,世子妃仔细头晕!”
萧绍昀见他进去,兴致勃勃地道:
“对了,再去跟秦王世子妃交代一句,让她给朕,跪着等!”
刘德富心中一颤,皇上如今,也喜欢这些磋磨人的手段了,要是从前孝元皇后还在,断然是看不得这样的事情的,到底是秦王世子妃,又不是什么犯错的阿猫阿狗。
他赔着小心道:
“皇上,世子妃刚刚还跪着呢,只不过听她的丫头说,世子妃昨夜忧思过甚,感染了风寒,还没好全……”
一语未完,殿外忽然就响起惊慌的尖利叫喊声:
“世子妃,您这是怎么了?世子妃?!”
卫婉眼前就闪过她进宫选秀那一日,那个伶仃却傲然而去的背影她如今是秦王府的女主人了,那也算得上她的半个主子,要是袁先生知道她此时不帮着说话,那她的家人……
卫婉没有再迟疑,站起身就向外走去,只留下萧绍昀在原地神情惊愕。
“这是怎么了?”
正抱着世子妃焦急万分的秋雨闻言抬起头,就看见一个身穿烟霞色宫装的美人儿站在面前,而那张脸,她是曾经见过的。
她心下大定,面上依旧哀哀哭道:
“世子妃,她,她风寒未愈,却还要挣扎着进宫来,这又吹了冷风,实在是撑不住了!”
卫婉看清楚秋雨的脸,也是倒抽了一口气,幸好她出来了,不然袁先生可真是不会放过她!她刚到京城的那些日子,身边看着她的人里,就有一个女护卫,原来如今到了秦王世子妃身边。
卫婉立刻命人上前:“来人,将秦王世子妃先挪进来!”
萧绍昀走出来的时候,一群宫女正在跟着秋雨七手八脚地将白成欢往里扶。
可白成欢的目的并不是要进昭阳殿去休息,她的目的可是带人回去!
她很是时机地悠悠转醒,睁开了眼睛,倚在秋雨身上,眼泪唰地一下就流了下来:
“臣妾没事……皇上,臣妇恳求您,让臣妇去见见世子殿下吧,不然,臣妇才新婚夫君就受伤,若是再有个三长两短,臣妇可要怎么活……”
萧绍昀就怔住了,他见过白成欢怯懦无趣的样子,也见过她与成欢极其类似的样子,甚至见过她最为癫狂不堪的样子,可他从来没有见过她这样哭得哀哀切切,只为了那一个人的样子。
卫婉就转身揪住了萧绍昀的袖子:
“皇上,她太可怜了,您让她带秦王世子回去吧,若是您受伤,臣妾定然也是这般伤心的!”
第五百二十八章缱绻
面如白纸的女子弱不胜衣的靠在侍女的肩头,鸦青的发髻上金钗珠簪摇摇欲坠传闻中她可是能降服疯马的人,而当初中秋宴上,她大闹流明殿的时候,又是那般地生龙活虎!
萧绍昀没有理会卫婉的恳求,有些茫然地盯着前所未有地娇娇弱弱的白成欢,脑子里无数念头掠过。
曾经,她一袭红衣在威北候府的欢宜阁弹奏琴曲流年,她亲手所绘的书画被送到他的案头,曾经,她被永妍郡主指着叫舅母,曾经,她把长剑横在他的颈间,曾经,晋王口口声声叫她成欢姐。
成欢的魂魄在她的身上停留过。
而那双时而沉静,时而懦弱,时而癫狂空茫的眼睛,此时正大颗大颗地往外涌着伤心的眼泪,是为了她如今的夫君。
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烦躁从心底而起,萧绍昀仿佛才意识到她嫁人了啊,从此以后,她是萧绍棠的妻子!
新婚第二天,他们二人在他面前都是那般卿卿我我,可那时,或许是离得远,他都没有如此强烈的感觉!
可这样的一个人,嫁不嫁人,又与他有什么关系呢?
萧绍昀抬手抚了抚自己的心口,他也不知道他忽然之间在想什么,只觉得那泪眼朦胧的漆黑眼眸里,有什么东西直直刺入他的心底。
“皇上,求求您,让臣妇带世子殿下回去吧……”
白成欢以袖掩面,痛哭失声,顺便掩去了自己眼底的厌恶。
她厌恶这个人的眼神,也厌恶眼前这仿似从前场景再现的荒诞。
虚伪又恶心的人啊。
卫婉不知道秦王世子妃到底病得重不重,可她看得懂秋雨的眼神,只能再次去唤回皇帝的注意力:
“皇上,您不是还要陪臣妾去御花园走走吗?就让她赶紧把人领回去好了,不然在这里哭哭啼啼,多晦气啊!”
萧绍昀被卫婉抓着袖子使劲儿摇晃,才终于从那种奇怪的情绪中抽离出来。
他低下头看了看卫婉,圆润的脸颊上,亮晶晶的眼睛像是从前那般澄澈地看着他,瞳孔里全都是他的倒影。
这才是那个一模一样的人,这才是他千辛万苦寻找回来的成欢。
他笑了笑:
“好,既然你开口,朕就让他们回去。”
卫婉暗暗松了口气,皇帝也是人呢,做事情也喜欢别人给他台阶下,将秦王世子妃为难一番,大概就是那个台阶吧?
她高高兴兴地拖着皇帝的手往殿内走:
“皇上,天都黑了,臣妾还没有用晚膳呢,饿了呢……”
白成欢的眼泪在萧绍昀转身的一刹那戛然而止。
她垂头对着他们的背影道:
“臣妇谢皇上隆恩!”
殿内的大红色遥遥可见,那女子低眉浅笑间的侧颜,宛若从前的徐成欢,让她似乎有一种时光永远停留在了从前,从不曾变过的错觉。
她已经死了,可他还是要找来这么一个人留在身边既然如此,当初为什么非要亲手杀了她呢?
宫中华灯渐次亮起,白成欢接过秋雨递过来的帕子,擦干净了脸上的眼泪,与刘德富道别,转过身走开了。
不要说一个卫婉,就算是千千万万个卫婉,那又如何呢?
就让他沉溺在他自己创造出来的美梦中吧,而自己只要清楚地记得,那一场华美的梦境,已经是再也回不去的从前就好。
刀剑是武器,权谋是利刃,美人是鸩毒,而今日她的眼泪,也不过是一种手段。
萧绍昀,我已经从你的梦境中清醒了,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