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犹豫地招了:
“王爷,当日属下的确是带人去追了,可是他们都劝属下,穷寇莫追,属下又不想无功而返,所以才那样说,但是遇到沙尘暴是真的,属下没能拿回首级,也并没有冒认军功!王爷要杀要罚,属下绝无二话!”
说完还甚是英勇地将脖子一梗,轻蔑地望着那些连个屁都不敢放的同僚!
一众战将顿时傻眼,这个傻子,你一个人招就好了,把我们扯出来干什么?
却没人敢辩解半句在秦王爷手下当差,向来是犯了错不要紧,但你要是扯谎,那就死定了!
秦王气的发抖,怒极反笑,站起身来冷笑道:
“好,很好!做错了事情居然还如此理直气壮,魏大勇,虽然你没有冒领军功,但你不尊本王命令,贻误军机,杖责五十!能活下来算你命大,活不下来是你该当!”
说完环视了一周眼神畏畏缩缩的属下,凤目中怒火燃烧:
“还有你们这些从犯,你们都把大齐的边疆当什么了?又把大齐的百姓当什么了?!每人二十军棍!若是再犯,直接斩首!别以为本王不敢杀你们,是要留着你们的命去沙场!”
那些战将一听只是打军棍,个个都摸了摸额头的冷汗,提着的心都放下了。
秦王治军极严,因为违背军令被斩首的人不是没有,此时出了这么大的纰漏还能保住性命,实在是不错了!
待到营帐外响起了木棍击打皮肉的沉闷声音,秦王才颓然坐在了椅子上,望着地上破碎的长案与跌落在地的笔墨纸砚,心头难过又茫然。
一个文士打扮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见秦王如此神情,在一边默然站了一会儿,才开口道:
“王爷,此时虽然是魏大勇他们做错了,可是,也是为了王爷您好。大家都知道王爷狠不下心,可是大家也都不希望十七年前的惨剧再次发生,还请王爷体谅他们的一片苦衷。”
秦王将头深深埋在两只大手中,没有抬头看说话的人,良久之后,才声音沙哑地开口:
“本王知道,本王全都知道……在皇宫与京城长大,本王见识过最肮脏的人心,见识过最残忍的计谋,可是本王并不希望,自己也成为那样的人。天祥,本王何尝不知,狡兔死,走狗烹,可本王还是不忍心,大齐的江山被人撕碎啃食,本王不能对不起孝宗皇帝……”
那中年男人长叹一声,道:
“那王爷觉得,怎么样才是对得起孝宗皇帝呢?是任由大齐江山被一个昏君葬送,还是任由百姓万民生灵涂炭?若王爷此时不忍心,那真到国破家亡那一日,王爷又如何力挽狂澜?”
更何况,当年孝宗皇帝在时,也是对王爷处处打压,何曾爱惜过他这个儿子?
而先帝,若不是王爷能征善战,为他扫平西北敌寇,他又何来十六年的安稳江山可坐?
王爷少年戎马,最终得到的,却是家破人亡,半生蹉跎。偏偏在那父子二人的百般猜忌之下,王爷爷从不曾生出反叛之意他顾天祥跟着这样的主子,真是既发自内心地钦佩,又发自内心的惋惜。
“属下只能劝王爷一句,天下,有德者居之,就算您不为您自己想,您也该替在西南拼命的世子想想,以如今皇帝的性情,比之先帝有过之而无不及,到时候,世子又能善终吗?”
秦王肩头一震,久久无言。
绍棠啊。
他这辈子,对得起父亲孝宗皇帝,对得起兄长,甚至对得起自己的皇帝侄子,可唯独对不起他逝去的妻子与如今才被找回的儿子。
顾天祥走出营帐,路过那些正在受罚的战将身边时,嘉许地点点头:
“为了大事,辛苦各位了。”
正挨打的魏大勇哼哼了两声,又重新咬紧了牙关,不让自己像个娘们儿一样惨呼出声。
顾天祥又施施然地走远,却觉得心里有些憋闷,要是袁兆先在就好了,这等劝人谋反的事情,全都能交给他!
没过几日,秦王这边正厉兵秣马,枕戈待旦,胡人那边却忽然派了使者过来。
“我们可汗不打算再与大齐动刀兵了,是打算与大齐签订盟约,世代友好,所以,王爷是否能行个方便?”
那胡人来使的汉话说得十分地道。
正文第六百二十七章和谈
秦王蹙眉打量着那来使,沉吟了一下,试探道:
“先生这么多年,待在胡人可汗身边,可曾想念过大齐?”
那胡人来使脸色刹那间就变了,完全不同于胡人古铜肤色的白净面皮上涨得通红,似乎想发怒,却又似乎底气不足,语塞了一时,才恨恨地道:
“靳某已非大齐百姓,自然不会想念大齐!”
秦王心中已经能完全确定,这人当真是先帝十年春闱的贡士靳南栋。
那时他已经被贬西北,远离京城,但还是听说过有一个叫做靳南栋的贡士,因为殿试之时殿前失仪,见罪于先帝,被先帝从进士的人选中刷了下来,另提了一人充进士之数。
当时这靳南栋一气之下,居然背弃朝廷,投奔胡人,狠狠地扫了先帝的颜面。
先帝还曾给镇边的将军下过令,命他暗中拦截。
不过胡人可汗看中了这靳南栋的才华,居然以举国之力相护,倒是让这靳南栋安然无恙的在胡人那边待了下去。
这样的人,秦王向来是嗤之以鼻的。
“既然先生毫不念旧情,甘愿与胡贼为伍,那本王也没什么可说的,所谓的行方便,也是不可能的,先生回去告知你的主人,若要再战,本王随时恭候,要想和谈,就拿出诚意来,而非这样空口无凭!”
靳南栋先是被秦王挑破当年旧事,又被秦王如此断然拒绝,心中五味杂陈,忍不住起身怒道:
“萧无双你当年是个蠢货,如今也还是个蠢货!天下人皆言我等文人迂腐,却不想你一介武夫,比文人更迂腐!”
秦王见他发怒,脸上神情不变,只冷冷地看着他,知道他定然还要说下去。
“你以为你忠心耿耿,昏庸的皇帝就能领你的情?你错了!当年你为老皇帝流血拼命,他恨不得置你于死地,如今,你就算为了这狗皇帝丢了命,他怕是还要额手称庆!这大齐已经是一只烂透了的果子,你根本无力回天!”
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