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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柔更是娘亲的亲侄女,若是他们二人有个什么不测,父亲和娘亲更是不知道会有多伤心。
忠义伯府,章氏面对石婉柔即将要随着徐成乐前往闵州的事实,彻底崩溃了。
“婉柔已经受了这么多的苦,为什么还要这样对她赶尽杀绝?”
章氏质问丈夫,然后逼着忠义伯去找威国公夫人,让威国公夫人进宫去找白成欢。
可惜忠义伯也早已对这个女儿彻底失望,对于能不能挽回这件事更是心知肚明。
他只能竭力安抚自己的妻子,默然为女儿准备了些金银之物,也算是他对这个为忠义伯府蒙羞的女儿能做的最后一点事。
三日后,在章氏肝肠寸断的哭声中,石婉柔满目绝望地跟着徐成乐离开了京城。
她原以为嫁给一个庶子,在姑姑的庇护下,过完下半生,这个如意算盘是能打响的,可她不知道,原来人生里,没有最坏的结局,只有更坏的结局。
徐成乐似乎也能预感到他这辈子再回京城的希望十分渺茫,原本是要带朱姨娘走的。
可威国公念在他的这片孝心上,没有让他带走朱姨娘。
威国公府养一个疯了的姨娘还是绰绰有余的,而他的这个庶子,虽然离开京城能避威国公府日后面临的内斗,可一个人远到异乡,必定会十分艰难,何必再去增加他的负担。
威国公叫来了长子徐成霖,父子两人一起对徐成乐承诺了会好生善待朱姨娘余生,徐成乐才算安心离去。
威国公府的秩序迅速恢复了从前的秩序与平静。
梁思贤生活里最后的一点隐忧也解决了,威国公夫人将悲伤藏好之后,闲来无事,却是将眼光放在了她的肚皮上,心里对孙辈的期待之下,各色补品流水一般地往梁思贤那里送,还附赠京城附近各个寺院的求子符。
这是所有做婆婆的妇人的通病。
梁思贤虽然觉得尴尬,但也能体谅威国公夫人的心思。
不过私下里跟徐成霖说起来的时候,还是有些哭笑不得。
“咱们成亲还没有两个月呢,哪里能这么快有孩子啊?你说,我要不要常常去宫里晃晃,沾沾成欢有孕的喜气?”
徐成霖虽然知道子嗣这种事情,只能顺其自然,不能强求,但是看着妻子红红的脸颊,还是故意拥着她,一下将她压在了床上,盯着她的眼睛坏坏地笑道:
“看来母亲是急着抱孙子了,那我们还是要多多努力才行!”
“你要干什么?大白天的,怎么这么不害臊?晚上,晚上再说!”
或许是徐成霖的眼神太专注,英俊的眉眼太好看,梁思贤不由自主地就想歪了,听他这样说,立刻就像是被火烫了一般从他怀里逃了出来。
徐成霖看着匆匆逃去外室的妻子,忍不住倒在床上哈哈大笑,等笑完了,才仔细思索起梁思贤的话来。
对于梁思贤想要去宫里晃晃的这个想法,要是在徐成乐离京之前,他是想也不想就会否决掉的。
可是想想母亲这些日子闲暇时候做的那些婴儿衣物,他心中升起一种奇异的感觉。
他和思贤的孩子还没影子呢,而大姐徐成如的孩子,也已经渐渐大了起来,那些衣物显然是穿不上的,再说大姐的孩子,怕还没让母亲亲手做衣服的福气。
那这些明显是给刚刚出生的小婴儿做的衣物,母亲到底是给谁做的?
正文第七百八十七章人才
徐成霖心底莫名地就生出希冀来。
他立刻从床上翻起身,抓起外衣就走了出去。
威国公夫人听到丫鬟在外面给徐成霖请安的声音,立刻将手头的针线了起来。
“母亲,儿子来给您请安。”
徐成霖站在外面恭敬地道。
威国公夫人揉了揉有些昏花的眼睛,才出声让他进来。
徐成霖进来以后,与威国公夫人闲聊了几句,忽然就向着威国公夫人身边被一张帕子遮盖着的小簸箩伸出手去。
“母亲前些日子还说眼睛不舒服,怎么又做起针线活来了?”
徐成霖的动作看似无意,威国公夫人却赶在他触到那个小簸箩之前,一把将竹条编制的小簸箩抢了回来,眼神中带着一丝慌乱:
“没有,只不过是随手放在这里罢了!”
徐成霖也不戳破,只是手轻轻一抖,盖在小簸箩上的帕子就飘落在了地上,簸箩内露出来一个只比男子巴掌大一点点的鲜红色小肚兜来,软缎的面儿上一只大金鱼只差尾巴就能绣成了。
徐成霖眼疾手快地在威国公夫人反应过来以前,将那只小肚兜捞在了手里,笑道:
“母亲这是给哪家孩子做的小肚兜,真是致又漂亮这样大小,刚出生的婴孩穿着正好,儿子记得成欢的产期,大概就在六七月的时候……”
“谁说我是给别人做的!你一个男人,动这个做什么?”
明明只是一句再普通不过的话,威国公夫人却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的猫一样伸手将那肚兜从徐成霖的手中抢了过来,然后恼怒中带着决然,拿起一边锋利的剪刀,只三两下,那致的肚兜就成了几条碎布!
“母亲!”
徐成霖不由得失声:
“您,您不管是给谁做的,只要您高兴就好,儿子只不过是闲问一句罢了……”
威国公夫人却指了指门外,怒道:
“出去!你给我出去!难道我给那个苦命的孩儿做一件小衣服,还要你来盘问我不成?”
站在一边的高嬷嬷一听威国公夫人又说这样的话,立刻就站了出来劝神情低落的徐成霖:
“世子爷,夫人心里的苦,您是知道的,您先回去,让夫人一个人静一静吧!”
徐成霖心如明镜,母亲口中那个苦命的孩儿指的是那个他从前不知道的弟弟。
难道,母亲真的,是给那个弟弟做的衣服,用来寄托自己的哀思?
可是,要真是给那个弟弟做衣服,母亲完全不必对他遮遮掩掩,只是问一句就大动肝火的啊!
徐成霖心中五味陈杂,低头沉默了一瞬,躬身向母亲行礼,然后走了出去。
他多么希望,母亲亲手所做的衣服,都是为了成欢腹中的那个孩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