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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激的异味浓郁,同来参观的女人们议论纷纷,在一片蒸腾的粉尘与泛黄烟雾中,素巧面色苍白,胸口涌出呕意。
接待人瞥向并不躁动的人群,眉眼微低,从员工手里拿来口罩,热情的分发给同行的几十人,轻描淡写说,“因为处理材料的需要,这边的味道可能会重一点,真正工作的时候我们会给员工带上防化服,所以不用担心。”
对吃不饱的人来说,这些都无关紧要,镇*领导释然的笑了两声,说,“这都没关系,人伟大领*袖*毛*主*席都说,烟囱是先进生产*力的代表,要把它推向整个中国不是?”
人群戴着口罩闷声大笑,接待员绕过他们,将最后的防护递向素巧。
凌宗百无聊赖的蹲坐在土灶口看火,锅底刺啦的火光摇曳在脸上,带着扑面而来的热度,不一会儿就汗流浃背。
凌宗将火钳伸进锅口拨拉一下,微尘四溅,扑腾的一脸灰。
与此同时,时安在厨房门口,玩的欢脱,边玩边哼,“我有一只小毛驴我从来也不骑,有一天我心血来潮带它去赶集,啊啊啊黑猫警长!”点到即止,没有后续,就又要重复一遍,“我有一只小毛驴我从来也不骑,有一天我心血来潮带它去啊啊啊黑猫警长!”
凌宗朝门口看了一眼,嫌她吵,痛快的喊了声,“小瓜子。”
时安闻言趴着门栏往里探,“哎呀”了声,问,“怎么了?”
凌宗高冷低眉,“没柴了。”
时安指着灶台边上鼓鼓的柴堆,“不是还有那么多嘛。”
凌宗冷着脸,“我不会弄。”
“好吧。”时安走进来,将刚破壳的小鸭子搁在一边,踮起脚尖,慢悠悠的打开锅盖,热浪轰的袭来,凝结成了翻滚的水珠。
“好热呀。”时安落下脚尖,看向凌宗,骤然哈哈大笑,“你脸上好黑!”
凌宗没回应她就要重复一遍,“你脸上好黑!”
凌宗冷着脸,“我听到了!”
时安年纪小,动作慢吞吞,她蹲在他脚跟边上,小鸭子蹲在时安脚边上,时安热忱指导说,“柴火就在厨房后面,靠近你的这个位置。”
凌宗目瞪口呆,她伸出小食指,“喃,隔了一堵墙,在那边!”语气轻飘飘,“我就不帮你了哦。”
时安专心致志逗着小鸭子,五分钟后,她问,“你怎么都不去?”
凌宗看向锅口,说,“水差不多好了。”
时安纳闷,“你怎么知道?”
凌宗抿唇,耐心说,“你听,有咕隆咕隆冒泡的声音。”
get了新知识,凌宗一低头,就是时安的招牌傻笑,轻柔的两个酒窝,浅浅的弯眉,和澄澈的眼睛。
倒是时安先拨弄凌宗的长睫毛,她笑眯眯的说,“我去哪里小鸭子就去哪里?”
凌宗不相信。
时安说,“真的,”她站起身来走两步,“你看!”
凌宗抻头用火钳拨弄着火焰,过了会儿,时安又走到他边上,“你看,小黄鸭。”
凌宗勉为其难看了一眼。
水开了,热气腾腾。
周婆走进来,商量说,“小宗,今晚就在小瓜子家洗澡,回去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见。”
凌宗小眉头一挑,担忧自己被看光了。
周婆哈哈乐了,“没事,我回去拿两个盆过来,就在小房间里,你自己关门。”
凌宗点了点头。
周婆出去,时安问,“我可以看着你洗吗?”
......那一双天真无邪的眼睛。
受惊过度的凌宗还是见过世面的,他小声,正儿八经教育她,“我妈妈跟我说,女孩子和男孩子,的身体,穿了衣服的地方,都不能给别人看见!”
“妈妈也不可以吗?”
这题超纲,凌宗思考了一会儿,只能说,“男孩子都不可以!”
闲聊的功夫,周婆拿着一个红色少女风的脸盆进来,打开锅盖,舀了两瓢炙热的开水进去。
盆子放在灶台上,周婆拍着脑袋“呀”了声,“毛巾和衣服没拿?”
她警告两个小朋友,“不要碰这个,”说着她将脸盆放在稍宽大平稳的区域,“我就回来。”
........三分钟后,时安指着那个盆子说,“我能把它端下来哦。”
耳边是柴火炸裂的声音,凌宗敷衍的“嗯”了声,摇了摇头,“我不相信。”
时安站起身来,说干就干,垫脚抬手腾空
惊觉盆沿翻滚的热度超过自己的负荷,时安的小脸迅速涨红,指尖摇摇欲坠,盆里跳出一颗调皮的水滴,滴在稚嫩的手肘位置,吱的一声。
凌宗没看见她的表情,如往常说,“你小心点,”小鸭子如影随形前掌一步后掌一步踱到她脚边,发出“嘎嘎嘎”清脆怜惜的叫声,凌宗提醒,“它在你脚边,落脚不要踩到了哦。”
时安考验着五岁小女孩的极限热度和重量,说到小黄鸭,她潜意识里关切的低头一看,脚板落地滑到湿漉漉的柴木一滚,噼里啪啦稀里哗啦咚!咚!咚!
☆、chapter14
为了避滚水烫到鸭子,时安就全招呼到了自己身上,在经历了一阵孩子的鬼哭狼嚎和大人的手忙脚乱后,时安就近在小诊所治疗。
素巧回程的时候本来就低落,听到时安受伤,更如同晴天大霹雳,因为不清楚情况,基本一路快跑到诊所,一看见时安,站在门口眼泪飞溅止不住的数落,“哪个让你端热水的,你现在好大本事了啊,明天是不是就长翅膀飞了!”
时安原本平静了,这顿凶神恶煞的谩骂下来,又惊吓过度嗷嗷大哭。
周婆知道素巧意有所指,毕竟心头肉,烫到肯定心疼的,就硬着头皮解释,也的确自己做的不周到,“都是我个不好,家里停电,就想着去你家里烧点水......哎,应该搁老远一点的。”
素巧的手指短小粗糙,擦了下眼泪望着时安,吼道,“还疼不疼啊!以后还长不长记性了!”
时安还在哭,素巧就揪着她的小脸骂,“哭哭哭就知道哭,一点出息都没有,”她怒冲,“我的话都耳旁风了,让你做事小心一点小心一点,这下好了吧!”
凌宗一直安静的等在角落里,不知道什么叫做刀子嘴豆腐心,现下实在看不过去,就从大人的缝隙里挤到时安身边,双手堵住了她的小耳朵。
他小声问她,“疼不疼?”
时安泪眼如花,委屈巴巴的点了点头。
诊所的赤脚医生看惯了镇里妇女们的大呼小叫,就像一个程序一样,以此来表达自己的伤感和关切。
医生用冷水给时安冲洗了十分钟,烫伤处依旧红肿,隔着衣服能看见若有若无的水泡。
医生说,“我看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