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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在高处，傲然睥睨，虽然还是个十几岁的孩子，但眼神笃定透露着内心强大。
“那就永远别开口了。”
保镖懂他的意思，当下撤掉那人嘴上的胶布，“刺啦”一声带着皮肉，鲜血模糊，那人眼前漆黑，冲着楼梯方向喊：“丞少！我说我说是啊啊丞少我说放过我！放过我唔唔！”
段鹤丞挥了下手，又走下几个台阶，声音没什么起伏：“可是我不想听了。”
早已经断了手筋脚筋的人此时满嘴鲜血，段鹤丞走到他身边，扯掉他眼前的黑布，当着他的面，抬脚撵住地上的那片殷红血肉：“放心，我手上没有人命，你既然不想说，我就成全你，做个哑巴。”
马川目睹一切全身颤抖着躲在周煜身后，他没见过这么真实血腥的画面，看着段鹤丞向他们走过来，忍不住得想往后退。
段鹤丞停在周煜面前，垂眸看他：“段家不是太平地方，你现在还有选择的机会，这里没有善类，你不弄死他，他就会打死你，我也不是你心中该有的样子，你现在离开，还来得及。”
周煜看看他的手臂，刚发出一声“阿”，就被马川紧紧拉住衣服，颤抖着小声说：“叫九哥。”
周煜面对那样的场面也觉得害怕，他没见过这样的段鹤丞，多少有些畏惧，可即便在这种情况下，他的第一关注点，还是段鹤丞手臂的伤，于是问：“阿九......九，九哥手上伤，是那个人弄的吗。”
听他改了称呼，段鹤丞微蹙着眉心：“嗯。”
周煜无法把那个倒在血泊中的人换成段鹤丞，他握紧自己的拳头,语气坚定：“我不会离开的，我会努力变强，保护.......九哥。”
在此之前，如何变得强大，周煜没有想过，他没有那份空间，也没有那个能力，不论是在孤儿院还是在学校，都是被欺负的一方，他人小力气小，心智尚且没有成熟，很多时候只能逆来顺受，没办法反抗。
周煜青涩的少年时期，还没来得及想着如何保护自己，就萌生出要保护段鹤丞的念头，他也没有那么多的弯弯道道，只是单纯的，不想让段鹤丞受伤。
第十一章
周煜十五岁才开始正式练习射击，这几年他身体长了许多，虽然还是比同龄人瘦一些，但个头基本与马川持平。
枪还是段鹤丞送的那支，枪身小，后坐力不强，准度高。
射击室里“砰砰”几声，马川脱靶，累得坐在地上，每年暑假两人都跟着段家的保镖一同训练，开始体力跟不上，渐渐才好了起来，固定靶一练几个小时，周煜手上磨出不少茧子。
马川仰头看他：“煜哥，休息会吧，胳膊都要断了。”
最后一枪正中靶心，周煜才换了弹匣。十五岁的少年，身上虽瘦，脸上还有点肉，睫毛也像小时候一样又密又长，皮肤虽然比不上段鹤丞那么白的发亮，但看起来清爽干净。
马川本想跟他聊几句，周煜把枪好，看看墙上的挂钟，对马川说：“我先走了，今天可能回来的会晚点。”
马川忙问：“你到底忙什么呢！”
周煜抿着嘴笑：“是秘密。”
最近一段时间，茂城公馆陆续来了不少客人，路程稍远的就在a座住下，周煜从b3上来碰巧看到几个人抬着巨大的箱子进门，他让开一些，等人进去，才快速地跑出去。
段鹤丞的车从路口拐进来，刚好看到周煜小跑着穿过长盛大街的背影，他问司机：“周煜还在打工？”
司机回答：“是，还在那家西餐厅，环境不错，没有危险。”
段鹤丞没再开口，既然没危险，就随他去。
茂城这些年逐渐发展起来，有多少人恨段茂生就有多少人追捧他，黑色产业暴利，跟着这位，不知道发了多少家。周煜不知道这些进进出出的人来做什么，他最近大半年，除了训练就是打工，段鹤丞生日快到了，往年没送过像样的礼物，全拿几颗糖几包零食糊弄过去。
小时候还觉得是宝贝，现在长大了，也知道那些东西不像样，周煜想等今年送点好的礼物，很早就开始找兼职，店家看他瘦小的身板还以为是童工，幸好年初个子窜了起来，终于找到一家可以勉强用他的西餐厅。
晚上九点，周煜从外面回来。
a座门口站着个人，脚下有个木封箱子，像是搬不动在歇脚。
见周煜路过，赶忙喊：“嗨小孩儿，过来一下，帮我抬进去。”周煜确定是在叫他，走了过去。箱子确实很沉，里面像是放了块巨大的石头，周煜没问，跟着这人抬到房间准备回去。
八月中，正是盛夏，他从西餐厅一路跑回来，又帮忙搬了重物，鼻头渗出细密的汗珠，下楼时，正好碰到段鹤丞迎面进来。
周煜还以为这么晚见不到他，高兴的走到他身边：“九哥。”
段鹤丞瞧他热得脸色发红：“还在a座干什么。”
“有个人客人让我帮忙搬东西。”感觉额角滚下一滴汗，周煜抹了一把说：“还挺沉的。”他手上粘着木箱上的灰尘，此时和汗珠融合，额头瞬间印上几个指印。
段鹤丞挑眉，眼底带着抹笑。
周煜以为他心情好，更觉得高兴，傻乎乎地站在那看着段鹤丞笑，他也不知道怎么的，就是觉得段鹤丞高兴，自己也高兴。
脸上又滚下一滴汗，段鹤丞挑挑下巴：“擦汗。”
周煜听话地抹了一把。
段鹤丞越发漂亮的眼睛抹去寒霜，似是生晖：“鼻尖上。”
周煜便擦擦鼻尖。
段鹤丞：“左边。”
周煜指着左边脸颊：“这里吗？”
“靠下一些。”
段鹤丞眼里的笑意越浓，周煜的脸上就越黑，指印交错，忽闪着长长的睫毛，像一只懵懵懂懂的花斑小狗。
管家提着东西从后面跟进来，段鹤丞才对他说：“回去休息吧。”
周煜应了一声，跟管家问好，脚步轻快地跑出a座。
第十二章
西餐厅最近很忙，临近七夕，小情侣们为了浪漫一下，有些已经提前庆祝，店长准备了不少玫瑰花，堆在库房，让周煜拿着剪刀处理整齐，他修剪了几支，总觉得这花明艳好看，剪着剪着，就想到段鹤丞，他的阿九哥哥也是这样好看。
长大了许多，现在也知道不能这么当面叫段鹤丞了，毕竟身份有别，只好在心里偷偷叫。
根据店长的吩咐，每三支玫瑰分成一份，用缎带绑好，放在冰箱里面保鲜，花多出来一些，周煜数了数，刚好九支，他整理好叶子，剪好参差不齐的根部，用缎带绑起来，走出库房，钻进吧台找到店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