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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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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偶感风寒,卧病在床,有段时间还咯血,掌心甚至出现了类似于夏蝉的血纹。”

女皇已经许久未曾听到有人在她面前提起殿下了,却不曾想,新的一年开始,竟然有人开始说她的事情,还是很久以前的事情。

她当然记得那个冬天,那是景宸来到源州城后,所经历的最寒冷的一个冬天。那一年,全国暴雪,北方的蛮族虎视眈眈,被暴雪冻得最严重的两州等着赈灾。内忧外患之下,她与陛下终于决定不再隐忍,连斩了两州刺史。这一次雷厉风行,暴露了积攒已久的实力,终于整顿了朝纲,安稳了局势。

但没有多久,陛下就因为过度操劳,一病不起。自成亲之后,景宸便知道太子的身体不算太好,那副打娘胎便落下病根的身体,一到入秋便会着凉。

成亲多年,景宸对于钟离朔会生病已习以为常。

只是那个冬天,钟离朔睡得太久了,甚少有清醒的时候,全身还时常一阵一阵的起红疹。不只是手掌,全身都是夏蝉一样的红纹。

医工们没有见过这种类型的疹纹,但按照常理应当是普通的荨麻疹。于是照着这样的医治下,陛下果然日渐好了起来。到了春天,已经与平时无异。

景宸至今还记得陛下喝药的模样,那一碗又一碗的黑色药汁,陛下眉头都不皱只当喝水一般喝了下去。甚至某一日,陛下还捧着碗说道:“朕与病就靠着这药汁缠绵不休,说不定就这么喝着,朕能长命百岁呢。”

她想活着,活到百岁。待到陛下病好之后,景宸也在想,就陛下这么个心态,也许还真能活到百岁。可惜第二年的夏天,陛下就走了。

原来一生,会是这么的短。

女皇的思绪被拉远,最终将视线落回钟离幕的身上,问道:“为什么会突然与朕说起这个。”难道,有什么事在那个冬天里,被她们漏下了吗?

“因为微臣,在不久之前,又一次见到那个特别的血纹,就在臣的侍卫身上,和昭帝那时出现的血纹一模一样。”钟离幕咬着牙,像是在极力忍耐什么一样,言道:“入冬之时,臣与侍卫曾深入南疆围猎,遭遇了袭击。那个侍卫替我挡了一剑,之后便躺在床上昏迷不醒。七日之后,全身出现了那样的血纹。”

“微臣寻到了刺杀之人,乃是南疆深处的黑虎垌,因为人的交易问题与云州官府起了争执,不知从哪里得来的消息,要将微臣绑了去拿做谈判的交易。”

“臣遇袭之事,早前已上了折子给陛下。”

“只是,在微臣将黑虎垌的贼人抓起来之后,却得知了意料之外的消息。”

“他们垌里的巫女说我已经中了她的血蛊,如若不放了他们族人,便会在次年夏天的最后一日暴毙而亡。”

“那蛊毒入时,流经全身,抽走力,使得全身血液燥热,出现蝉纹。随着天气间暖,日渐长大,在夏天褪去之时,蝉蛊已活到极致,盛衰而死。”

“臣本不信,却因想到了昭帝,去到了南疆,与南疆王求证此事,确有其实。且还从南疆王口中知道了一件秘闻,昭帝在陛下北上期间,曾派人到南疆,寻医问药。”

“拜访南疆王的是一位金袍卫和一位医工。臣便派人去寻这两人求证,就在今日中午,臣到了一份来自南疆的传书。”

“真的有那两个人。昭帝……昭帝……知道自己中了蛊毒,那个小医工前去南疆配药,还没回来源州就乱了。此后,深知宫廷秘闻的医工便隐在南疆,不再回来。”

终究还是维持不了那副贵公子的模样,钟离幕双眼通红含着泪哽咽道:“臣,臣已怀疑,不,已经证实,昭帝……昭帝……皇姐,皇姐早在源州城破前便被人下了蛊,她本应该活着和我们一起北上。驻守皇城的金袍卫都逃了一部分出来,她没有理由留在那里。她那么惜命,那么想活着,怎么会没有选择活下去。”

第17章

朝晖殿一片寂寂,有什么掏空了心脏,心跳随着体温骤降,仿若坠入了无底的深渊里。女皇听着钟离幕的说辞,只觉得十分寒冷。

对啊,她何尝未曾想过,若是陛下没有选择以身殉国,那么她们现在还会在一起。入夏时节的暴雨,令整个宛州都颗粒无,加之上年的暴雪,成为了某些人的可趁之机。趁着大军北上之际,仅有金袍卫的帝都抵挡不了一州的兵马,最终被叛军夺得源州城。

叛乱来得很突然,瞬间烧成了燎原大火,卷向了楚国的中部各州。景宸及时地派遣了援军,却被阻挡在凉水岸边。就是这么一次拖延,她再也见不到钟离朔。

她甚至连一点关于钟离朔的东西都没有留下,钟离朔的一切都随着那场大火消失殆尽。

如果陛下没有殉国,按照当时金袍卫的兵力,一定有能力将她护送到凉水岸边,她们还会再次重逢。为什么要殉国呢?死亡,并不是最好的选择。

景宸敬佩身为帝王的钟离朔死守家国的气概,却又渴望着她们能在忍辱负重中重逢。

直到将溯北的蛮族驱逐出澜州境内,从苏彦卿手中接过传国玉玺,将家国夺回来,她才开始接受昭帝已经不在的事实。

让景宸接受死亡并不是一件难事,因为她的父亲,母亲,她的姑母,都死在了战场上。死亡对于将士来说,在战场上是稀疏平常之事。

因为就算你再怎么哭泣哀嚎,回不来的人永远不会回来。

所以景宸没有哭,她扛下了昭帝留下来的江山,扛下了她的志愿,肩负起了一切。

可她却没有想过,原来钟离朔并不是不想活着,而是没办法活下去了。

景宸坐在龙椅上,望着台阶下忍泪哽咽的钟离幕,极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问道:“信呢?”

“臣……臣已经带过来了。”钟离幕抬手擦了一下眼泪,从袖口巍巍颤颤地掏出了一封简书。

景宸自案后走出来,伸手接过书信,急急忙忙地拆开来看。钟离幕抹着眼泪,仰头去看她看似镇静却颤抖的身躯,哭着说道:“臣已命人将那两位从南疆带回,不过半月便能到源州,皇姐的密令就在她们的手中,届时陛下自可知道臣说的是真是假。”

钟离幕看着眼前虽然不高大却挺拔坚韧如青松的女子,俯身行礼跪拜大礼,涕泪四流,“陛下,不……皇嫂,皇姐是被人害死的,我虽知晓她故去已久,但是谋害帝王此等大罪,绝对不能姑息。”

“臣弟在这里求你,能为皇姐找出谋逆。”

“她走的太早了。”

钟离幕早先在家中已哭了一场,此刻再提,既悲愤又伤心。景宸仔细看着那封书信,心早就揪成了一片。

是啊,若是钟离朔在死前没有经历此等事,是否会选择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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