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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把他带走,就等同于同时向特殊刑侦司和剑谷宣战。”
裴澜之对他的话仿若未闻,只是紧紧地揽住荆雨,握住他的手腕。
荆雨挣扎不开,虽然他对裴澜之越来越心存恐惧,但在这种情况下,他依然试图唤醒裴澜之的理智,“放开我,裴澜之……裴澜之!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裴澜之沉默不言,双眼血红,他的手被佛珠灼烧得滋滋作响,然而他却完全不为所动,铁了心要将荆雨带走,他撕扯佛珠手串的力道之大,使得粒粒圆润的佛珠被迫溅落在地,荆雨被拽得痛了。
就在邵然眼见手串无用,即将祭出法印的时候,只听啪的一声脆响!
裴澜之偏着头,生生挨了荆雨的一个耳光。
荆雨气愤难堪道:“清醒了吗?你到底在做什么?!”
耳光责备的意味十足。
裴澜之却不觉得生气,他紧紧圈着荆雨的腰杆,将人拥入怀中,在荆雨肩头蹭了蹭疼痛的脸颊,心如死灰道:“荆雨哥哥……我们回家去,好吗?以后只有我们两个人……我们两个……”
荆雨颤抖道:“苗宸所说的事,是真的吗?关于人鱼的部分,你都是在骗我是吗?”
哪怕已经有了心里准备,他依然不敢相信,裴澜之会成为一个真正的恶魔。
裴澜之眼中血红,他温柔地亲了亲荆雨的耳尖,“你会信我吗?我做错了很多事……但我爱你,不是骗你。”
这是承认了?承认了苗宸对于他蛊惑无辜人鱼轻生的指控?
荆雨睁大的双眼中顿时泪水朦胧,他不敢去看男人失去理智的模样。
他也不能再自欺欺人了……
上一世,他缺失了裴澜之的人生,没有教会裴澜之该怎样做一个谦谦君子,可是他也从未教他做下这天理不容的事,然后为了逃脱惩罚,与执法组织对抗。
面前的男人,还是他曾经珍之爱之的那个孩子吗?
那个孩子……他完全不认识了。
邵然向天空祭出如来佛掌,佛光大盛,向着两人抓去,眼见裴澜之就要挟持他对抗邵然,荆雨悲痛中奋力挣扎起来,膝盖顶向裴澜之的腹部,这一击他丝毫没有留情,裴澜之生生受下,身上的魔气一滞,勒着他的手却更紧。
荆雨气息不稳,紧接着就被魔气疯狂缠住,他不能动了,仿佛被束缚着手脚投入深渊之中,他在黑暗里恐惧得无以复加,想到变得面目全非的裴澜之,终于忍不住伤心地哭了起来。
他怎么还敢相信裴澜之说爱他……
怎么还敢……
等他重新能勉强视物时,他已经离开了高架桥,离开了邵然和裴澜之缠斗的地方。
裴澜之抱着他飞快地移动,他只能模模糊糊看清一幢幢被抛向身后的高楼。
“宝贝,别怕,不黑了。”裴澜之温柔地安抚着他,低下头啜吻他的眼泪。
“放……放开……”荆雨闻见一股浓烈的血腥味,他顺着源头看去,只见裴澜之的右手从肩部以下完全断裂,袖口空空,破碎的衣料上涓涓浸透了鲜血。
“你的手!”荆雨惊恐道。
裴澜之为了从邵然的手下抢走他,被斩断了一条胳膊!
裴澜之沉默不言,完好的左手稳稳当当地抱着他,一路逃窜至市中心的某处高级公寓,至少有四百平米的复式楼,风格典雅,进门隔挡客厅的巨大金鱼缸内,几条色的海水鱼在里面悠然地游动着。
荆雨在惊慌中被抱上床,裴澜之柔情似水地注视着他,用仅剩的一只手擦去他的泪水,“荆雨哥哥,荆雨,宝贝……不管前世还是今生,不管你怎么看我,我都不后悔爱上你,我只后悔醒悟得太晚,我以前对你一点也不好,从今往后……从今往后……”
裴澜之的笑容黯了黯,没有把话说话,他直起身来,捂住手臂缺失的部位,就在荆雨面前,魔气疯狂地凝聚,直至生长出新的手臂,他脸色惨白道:“别担心,我没有那么容易受伤。”
裴澜之明显神状态不对,接连变故,荆雨已经被吓得懵住了,他不敢说话,手脚依然被魔气禁锢着,等到裴澜之离开房间,他立即像一只兔子般跳了起来。
裴澜之离开时拉开了遮光的窗帘,今天首都的天气虽然阴沉,但自然光的照射能够极大地驱散人心底的恐惧。
荆雨望着从门口一直延伸至地板的血迹,一蹦一跳地从床上下来,挪到房间外,循着血迹一直找到了流水声哗哗的洗手间,裴澜之人在里面。
荆雨想到了男人的疯狂,原本有一丝丝因为断臂而软下的心肠顿时又硬了起来,他头也不回地走向大门,可是公寓地大门却怎么也打不开,他又返回房间试图爬窗,可是窗外似乎布满了结界,他只能像一只笼中鸟一般,望着天空不知所措。
裴澜之到底想做什么?已经和邵然撕破了脸,他们还能再回到从前的相安无事吗?
他心想,绝不能让裴澜之一错再错下去了!
他咬紧牙关,从窗台蹦到客厅,又从客厅蹦到复式楼的楼梯间,他想要上楼看看。可是双手被缚,他保持不了身体的平衡,就在他弓着腰准备直接跃上最高层的时候,只听身后的男人低低笑了起来,“荆雨哥哥,小心磕到头。”
第62章偷走他
裴澜之洗完澡,松松散散地套着一件纯黑色的浴衣,脖颈有焦黑的痕迹,除了脸色稍显苍白之外,他神情轻松得仿佛没有经历过一场恶战,相比之下,被掳到陌生环境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荆雨看起来就可怜多了。
荆雨对裴澜之没有了期望,他甚至不知道男人下一刻会不会突破底线做出什么事来。
“你能不能……放我走?”他的声音听起来委屈极了。
因为连番受到惊吓,他眼眶微红,双手双脚被缚,就像一只待宰的羔羊。
裴澜之只觉得全身血液往一个地方奔涌,他深吸了一口气,将只能一蹦一跳的小羊羔搂住,“不能,我想把你偷走……很久了。”
荆雨便再不说话了,他躲过裴澜之亲密的啄吻,求饶无用,他捉摸不透裴澜之的性情,今世相处的这些时日,他只看到裴澜之让他看到的,所以即使男人的身体是那么温暖,他也不再对他保留幻想。
“晚餐想吃什么?糖醋鱼怎么样?蒸一个鹅蛋羹。”
荆雨鼻尖一酸,他现在哪里也去不了,完全任由裴澜之宰割,裴澜之是真的喜欢他吗?如果他试图反抗,裴澜之会不会一气之下惩罚他?会吃掉他吗?
邵然会来救他吗?谁来救救他?
裴澜之似乎私下里经常练习下厨,技艺进不少,就连素菜现在也能做得鲜亮可口了,尤其是白水灼过的西兰花,翠绿欲滴。
他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