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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天命石。至于毁去天命石……结果如何,尊神应该更清楚吧?”
闪光不说话,我却已经清楚了。
要么神魂俱灭,要么残存肉身变得疯疯癫癫。不得善终,无一例外。
亿万年来闪烁着光芒的水晶球突然沉默了,我忍着灼烧神魂的疼痛坐在那里,挺直背脊,似乎就可以抵抗命运的必然。就在我快要撑不住的时候,闪光落在了我怀里,突然间疼痛感消失了,有一种清凉的感觉包围了我。我眼前一黑,晕过去了。
也曾白头*新
三十三
我被关了七天。
第七天我醒来的时候,丰云在我身边,她跟我说,靖王回来了。
萧景琰外出回来了。
我整个人一激灵,前尘往事和将要发生的事全都想起来了,我赶忙拉住丰云的袖子,说:“丰云,你快去,劝住萧景琰。”
丰云哭道:“主人,阿黎姐姐,放弃吧,没有用的,我们什么都做不了的。”
她的泪水全部滴在我的袖子上,突然让我想起五千年前的雷霆万丈之下,她抱着没有意识的我,让我留下来。
我推开她,运起残余的灵力试图挣脱捆仙索,这玩意儿死死捆住了我的魂魄,挣脱了半天一点效果也没有。我心一横,硬生生扛着神魂撞上捆仙索,一根捆住我的绳索仿佛被利刃切断,我倒在地上吐了一口血,慢慢等着撕裂神魂的痛苦消减下去一些,然后继续第二次。
丰云扑过来抱住我,“主人,你不要再做了。”
她哭了好一会儿,转头说:“尊神,你放了她好不好?求求你了,你要是不这么做,就算是魂飞魄散,她也会想办法出去的。”
闪光沉默不语。好半天,我借着丰云的搀扶爬起来,正准备第二次用神魂割裂捆仙索,突然眼前一黑,一阵晕眩之后,我跌落回了凡间,正好落在了我留在苏宅的身体里。我猛地从床上跳起来,浑身难受,恶心得想吐,大概是刚刚掉下来的时候太刺激,直接晕了。
我呆坐了片刻缓了缓神,披上外衣就冲出去找梅长苏,半路在长廊上遇见黎纲,黎纲说:“白姑娘,你终于醒了?我给你去叫晏大夫。”
我道:“别废话了,你知道梅长苏在哪里吗?”
黎纲道:“宗主一直在屋子里啊。”
我丢下他立刻冲进去,屋里静悄悄的,只是弥漫着一股草药的苦涩味道,一个人也没有,只是通往靖王府的密道的小门开着,我赶忙冲进去。
只可惜我还是晚来了一大步。夏江和誉王的计谋已经得逞,萧景琰已经知道了卫峥被抓,也中了离间计,此刻已经是半分也不相信梅长苏,已经与梅长苏恩断义绝,老死不相往来了。
萧景琰拂袖离去,跪在地上的梅长苏想要站起却不知为何脚下一绊,摔倒在地。我赶忙去扶,黎纲也追了进来。
梅长苏也不管我是谁,道:“拦下他!”
黎纲扶着梅长苏,我喊住萧景琰:“萧景琰,他是你的人!”
梅长苏抖了一下,萧景琰更是全身一怔,停下了脚步。
我也不知道自己情急之下说了什么,胡乱道:“殿下先消消气,我们一起好好谈一谈,把事情说清楚,好吗?”
萧景琰道:“我没什么好说的,我知道苏先生的选择,我有我自己的选择,先生此刻选择全身而退还来得及。先生本是江湖中人,逍遥自由,与我萧景琰,本就没有半分干系。从此以后,我与先生两不相干。”
说罢转身走了,我把梅长苏推给黎纲,跟了上去。
直到来到萧景琰屋中,他才对我震惊道:“你不去照顾他,跟着我作甚?”
我道:“殿下,你为何不能听长苏好好说话?”
萧景琰怒道:“我本以为这么多日来我已经彻底了解了他,他也将我视作朋友了,没想到,他还是不择手段为了利益什么都做得出来,我母妃为此受到了多大的屈辱,险些受伤,他却仍想着如何扶助我登上帝位,如此表面温和无害,内心冷酷无情没有底线之人,我如何与他相交?”
我道:“也是因为殿下早就料到他会劝你不去救卫峥,如今确认了这一点,所以殿下很生气?”
萧景琰:“是。”
我:“殿下希望长苏重情重义凡事仁义为先,然而他没有,所以殿下很失望。殿下,希望越高,失望就越大。殿下究竟是在气长苏,还是气自己?”
萧景琰愣了半日,我道:“殿下,信我一次,信长苏一次,好好听他的话好吗?”
萧景琰道:“他什么都不肯同我说,我该如何信他?母妃是我身边唯一的亲人,父皇冷血,早已不把我当儿子看待,林帅待我如亲生儿子,却遭到如此下场,小殊弃了我多年,连梦都没有给我托一个。我看得出来,你们瞒着我许多事情。”
我愣了愣,只听萧景琰道:“你走吧,我不想再见到你们。”
萧景琰进了书房,锁上了门。
我使了法术,回到密道,被萧景琰割断的铜铃落在地上,我把它捡起来,声音依旧清脆,却叫不回对面的那个人了。
十多年前,萧景禹和萧选,一父一子,也是这般,说翻脸就翻脸,人心难测,总是无常。
夏江的离间计用的极好,萧景琰对梅长苏期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
萧景琰本以为梅长苏其实也是重情重义的爱国志士,没想到还是只会玩弄权谋奸诈狡猾没有情义可言的冷漠卑鄙之人。
但是后者被梅长苏当作面具戴在脸上多年,便是想脱,也拿不下来了。
通往靖王府的密道被封锁了,梅长苏什么也顾不上了,叫上马车就冲去靖王府,我没赶得上,让甄平立刻驾马去叫蒙挚,然后临时叫了辆马车去追梅长苏。
这一日金陵下了一场大雪,路上湿滑,马车行走极为不便,等我赶到靖王府,见到的就是梅长苏被拦在四处透风的亭子里的场景。
冬日极冷,呵出一口气形成了白雾,此处又是四处透风的外面,梅长苏一到冬日就受不得冻,如今又是大病初愈,怎么可能受得了。
我把手进袖子,正要偷偷施火诀让周围暖和一些,梅长苏忽然伸手按住了我,他说:“晏大夫把你昏迷的事情同蔺晨说了,蔺晨说你损耗太大不能再这样了,你不用担心,我撑得住。”
我急的快哭出来了,抓着他的袖子,“可是你……蔺晨有没有说他什么时候回来?”
梅长苏摸摸我的头,道:“他还有些事,应该很快就会回来了,他说他回来的时候,会给我们两个带礼物。”
梅长苏仍旧淡淡笑着,他的手指极冷,脸颊也冻的煞白。身上的衣物似乎不能抵御任何寒冷,寒冷仿佛要刺入他的心脏,逼它骤停。他的满身鲜血未冷,心却已经凉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