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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色又明亮了起来。
静太后感叹了一会儿,又问道:“先不说别的,小殊,我想问问你,你何时成亲?”
端着热汤的梅长苏手一抖,幸好萧景琰手疾眼快把汤碗抢救下来,梅长苏愣愣地瞧着静太后,结巴道:“什、什么成亲,我、我还没有……”
静太后严肃道:“你别拿景琰当幌子,景琰都已经成亲了,孩子都抱上了。霓凰在云南等了那么多年,你还要她等多久?我劝你们,你们都老大不小了,赶紧成亲生孩子,还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你现在没爹没娘没人催快活了吧,过几日霓凰就要回来了,我召她入宫,跟她说一说,也算是给你们林家提亲。”
这一波仿佛连着的炮弹简直要把梅长苏心里的镇定淡然炸了个干净,梅长苏耳朵微红,急道:“静姨你别……你要是吓到了霓凰怎么办?”
静太后挑眉道:“霓凰又不是十八岁未出阁的小姑娘,你和他就差个拜天地入洞房,有什么好吓的?小殊,你别耽误人家真心,别想着快活几年再考虑,你爹妈不管你,姨我来替他们看着,明年必须成,没得商量。”
梅长苏抽着嘴角,觉得自己脸颊有些烫。他真不是要耽误霓凰的意思,只是成亲的事情由霓凰决定,如今在这两个强势的女人面前,他是一点立场都没有了,说什么都感觉自己是个负心汉。
萧景琰绷不住笑容扑哧笑了出来,拉着母妃的袖子道:“母亲,你别闹了,小殊和霓凰肯定有自己的安排。小殊脸皮薄,你别逗他。”
即便萧景琰劝着,静太后就像个年老了嗦的长辈,干脆顶替了萧景琰和梅长苏缺失的所有亲人角色,跟八大姑七大姨一样把婚事生子事业全部嗦了一遍,连带皇帝陛下萧景琰都被训了好一通,把他们说的开始怀疑自己三十年的人生白过了。
送走静太后,两个后辈并肩出来时,梅长苏觉得比打了一场大仗还心累。
梅长苏和萧景琰对视了一眼,都感受到了对方内心的疲惫。
即使在每日都有大量人口出入的大梁皇城金陵,苏宅重新有人入住的消息还是传遍了整座城池,并且成为了一个平地惊雷炸开。
苏宅那位小祖宗当年在金陵做了些什么平民百姓不知道,但是深处朝廷漩涡的皇亲国戚大臣将军们即使不清楚细节,大致也是了解的。
六部大换血,前大理寺少卿落马,京兆府尹甚至崩溃辞职,还端去了大梁最恐怖的皇帝直属机构悬镜司。
如此手段搅弄出来的腥风血雨,没有人会想要再体验一遍。
于是所有人,不管是心里有猫腻还是坦坦荡荡的,都开始提心吊胆。
然而梅长苏不得不承认,这真的是无心之举,他甚至隐瞒了自己梅长苏的身份,然而或许是当年的阴影太深刻,只要有风吹草动,大家就像兔子一样警觉地开始准备跑路。
于是苏宅周围,多了一群探听风声无比猥琐的人。
只是在外围小心翼翼地探听风声,竟没有人想到进去看一眼。
黎纲作为苏宅总管家,在外边走了一圈,苏宅周围百米内的人见了他就跑,黎纲无奈地提着剑回来,心想,下次出门得带个斗笠遮脸。
梅长苏坐在院子里,飞流跑出去玩了。在金陵呆过两年,所有的路和房子飞流都摸熟了,而且飞流最近似乎懂事了许多,梅长苏也不担心他能闯出什么祸事来
梅长苏便悠闲地坐在院子里吃橘子看经卷,正瞧见黎纲满脸莫名其妙地从门口走进来,梅长苏叫住他,“既然没有恶意,就不要管外面那些人了,我只是来看望故人的,事情闹大了不好。”
黎纲深知自家宗主低调的行事风格,便默默应了下来。
然而就在众人虎视眈眈却无人敢踏足登门的苏宅,第二日,门口就出现了个衣着华贵的贵公子,这个贵公子,还有些来头。
言豫津一个下属都没带,抬手把苏宅的大门敲得霹雳吧啦响。
如果不是身份敏感,躲在暗处来自四方困得不行的暗哨们几乎要抱住言大公子的大腿痛哭救命恩人了。
言豫津被请了进去,他性情直爽,被老爹关在家里看了一个月的书,刚刚听到苏宅有人入住的消息就奔过来了,如今看到黎纲,心中一紧,突然想到那人。
他不是没有疑惑的,梅长苏行事诡异,言豫津虽性情跳脱,眼力劲儿却比萧景睿那个木头脑袋好上百倍。梅长苏的身份太过惹人怀疑了。
当年林氏宗祠前父亲与白姑娘充满暗示的对话,后来梅长苏身死那天父亲沉痛难过的神色,以及昨晚到苏宅消息后父亲那一瞬间神色的松动和复杂。父亲与梅长苏仅有几次接触,每次都是相互利用的交易,那么,父亲为一个陌生人出现这样不同寻常的举动又是为何?
言豫津心中有一个大胆的猜测,但是他不信。
见家长
六十三
今日的天气格外好,秋高气爽,虽然吹起的风带有些寒意了,阳光也不那么温暖,但是天气凉爽,有种让人舒心和心胸开阔的畅快感。
言豫津见到梅长苏时,自己的一口气梗在了胸口,再也提不上来了。
言府并没有到梅长苏活过来的消息,言阕知道梅长苏就是林殊的事情只有当年身份神秘的胥黎和如今登基为帝的萧景琰知道。萧景琰不知道梅长苏的态度,所以也不曾向言阕提及些什么,连半分暗示也没有,以至于言府二人被完全蒙在鼓里。
言豫津睁大了眼睛,看着院子里向自己微微笑着的男子。
男人的眼睛还是那么深邃,如同让人琢磨不透的深渊,只是带上了明亮的色,原本清秀的眉目仿佛有了棱角一般,不得不让人夸赞一句俊俏了,鼻梁高挺,双唇极薄,嘴边一抹笑容却无比温柔熟悉。
言豫津突然想起一个人,莫名觉得这张脸的轮廓同记忆中的那人无比契合,同样明亮光,而那人无比张扬率性,这人却隐忍成熟,他突然不敢认了。
梅长苏看着幼年小跟班愣成了一个木头桩子,觉得自己挺对不起他们的,每次回来就变张脸,变来变去,吓得他们都不敢相认。
既然有一次重新活着的机会,他就想好好活,不再瞒着他的朋友们。
梅长苏笑容和煦:“豫津,过来。”
言豫津的双腿像是嵌在了地上,上下两片唇一打颤,说道:“我可能走错宅子了!”说罢转身就跑出了门。
梅长苏笑容僵硬。
苏宅外的所有暗哨都看到了堂堂言大公子跟见了鬼一样飞驰电掣般跑出了苏宅,然后绝尘而去跑回了自己家,与自己人对视了一下,大家都想,不管宅子里是个什么玩意儿,一定是惹不得的东西。
第二日,苏宅闹鬼的消息传遍了金陵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