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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解决这个问题,吴哲帮成才想了个办法。
就是把所有的英语、政治、文综的重点题目,都念一遍用电脑录下来,然后再把音频存在mp3里,走到哪里听到哪里,尽量利用一切可利用的时间。
于是成才不仅在生活训练的空隙,甚至在不需要思考的体能训练、去375加餐拉练等时候,都带着耳机,听他的复习题。
大家对他的这个样子,都表示了相当的理解,没有特别重要的事,很少会有人去打扰。
包括袁朗在内,看到背着包在野外负重跑步还戴着耳机的成才,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他去了。
成才自己对这种方式,其实也是非常喜欢的。
一方面,作为一个狙击手,长时间对着书本会影响视力,这样可以有效地减少眼睛的压力。
另一方面,他那些观察环境细节的爱好,也得以继续保存。
春天,基地里的树都绿了。
成才经常带着他的mp3,去研究每一棵树。
耳朵里听到的是一道又一道的习题,眼睛里看到的,则是新鲜的绿。
天气渐暖,人虽忙碌,心却似乎跟其他复苏的生命一样,越来越有生气。
不知从何时起,成才不再刻意掩藏自己的兴趣。
即使站在一群人中间,他也可以戴着耳机,傻笑着抬头看天、看云,或者盯着一只落在树上的鸟发呆。
只是,有些事成为了习惯,就会不经意地被保存下来,比如,在观察树之前,先看看袁朗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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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春暖花开的季节,宿舍前面的一棵行道树上,难得有一对儿灰喜鹊不畏惧经常传来的枪声,选择在这里筑巢安家。
两只黑色头顶、身体纯灰、长着灰蓝色羽翼与尾巴的小鸟,无时不刻不在忙碌地往自己的小巢里加根草或填点儿泥沙。为了即将到来的繁殖季节,它们得做好一切准备。
成才发现鸟儿的打算后,时不时会去看一眼它们的进展。
前两次他站在树下,小鸟还有些警觉地飞到高些的树枝上观察他,次数多了,也就把他当做一个无害的活动背景,继续“喳喳”地忙活着。
因为这两个小家伙,他还查字典并记住了“cyanopicacyana(灰喜鹊)”这个相当难念的专业词汇,虽然吴哲说考试考到这个的可能性几乎为零,可成才自己觉得十分有趣。
一个晴朗的周末下午。
成才在宿舍做了一组数学应用题,大脑回路简直要纠缠在一起。
于是舒展了一下身体,拿起充好电的mp3,听着英语就跑下楼去。
远远望过去,树上灰喜鹊的巢已经有大半个足球大小,估计是快完工了。
成才慢慢地溜达到树下,下意识地看了一眼不远处袁朗宿舍的窗户。
然后他愣住了。
那个三楼角落的窗口,袁朗正双手撑着窗沿,定定地望着他,像是在发呆。
成才忙低下头,犹豫了一下又抬起脸,冲着袁朗笑了笑。
袁朗似乎回过了神,僵直了片刻,也回以一个微笑。
成才正揣摩是该说点儿什么还是该直接走掉,却看到袁朗的嘴动了动,应该是在对他说话。
于是赶紧拽掉耳机站直,大声打了个招呼,“队长。”
“成才”,袁朗在楼上招了招手,“你上来。”
待成才敲门进了袁朗的宿舍,他已经坐在桌前,桌上摆着笔记本电脑。
“成才”,袁朗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复习这么忙,还有空看鸟?”
呃,成才在心里嘀咕了一下,却还是不好意思地笑笑,“我题做得不太顺,听着英语出来走走。”
“不顺啊……”袁朗像是在考虑什么,“那就歇会儿换换脑,给我帮个忙。”
“啊?”成才一愣,马上又站直,“是。”
“别紧张,别紧张”,袁朗皱着眉,“不是什么要紧事儿。你到食堂去找张班长,把给我留的那盆竹子搬上来。”
“好”,成才应道,掉头跑出宿舍,心里却疑惑着,怎么队长要在宿舍里养植物了?
眼看着面前的门关上了,袁朗扯着嘴角,双手在头上一阵乱抓。
春天,真是容易让人烦躁。
中午去吃饭的时候,袁朗忙着和二队的队副说话,没注意看路,差点儿跟门口搬东西的小兵撞在一起。
当下觉得失了面子,不由地吆喝,“哎,这是干嘛呢?”
旁边正忙活的后勤兵放下了手里的花盆,是一盆长势不错的观赏竹。
他不好意思地道了个歉,说是a大队为迎接上级检查,要美化环境,又买了些新的盆景花卉,原本放在食堂角落的这盆竹子就多出来了。
“那你们也不能把它摆门口啊,多碍事儿。”袁朗斜眼盯着那盆绿植。
“可现在也找不到合适的地方啊”,后勤兵有点儿不好意思,“班长说实在搁不下,就扔到仓库里去。”
袁朗闻言,也没再抱怨,摇了摇头,就拿着饭盒进了食堂。
一边吃着饭,一边又不经意瞄起那盆竹子。
繁茂的细叶,几株翠绿挺拔的茎,已有一人多高。
不禁替这植物感到可惜,放在常年不见天日的仓库,也不见得有人浇水照顾,也许不知何时就会枯死了吧。
这么想着,突然就动了念头:还不如,搬去我宿舍放着。
这想法窜出来,袁朗忙自嘲着否定自己,这么些年了,宿舍都那个样子,要不就没空回去,要回去也只是睡觉,哪儿有时间照顾什么植物。
可即使这样,他嘴里嚼着饭菜,视线总还是忍不住要转向那阳光下的绿色。
总觉得不能不管它,着了魔一般。
吃完了饭,拎着饭盒走食堂好远,终还是掉头回去,找到张班长把这盆竹子讨了来,说好下午去搬。
回宿舍睡了午觉,袁朗爬起来就在屋子里四处打量,琢磨着该把那盆竹子放在哪儿。
心里其实还是有点儿犹豫,这是参军以来第一次想养点儿有生命的东西,袁朗对这样的自己有些不太适应。
记起之前有人说,人年纪大了就会爱心泛滥,他不禁自嘲地想,难道我是真的老了?
在屋子里兜着圈子,不经意间就在窗口看到了跑出宿舍楼的成才。
那个年轻人迈着步子,走得轻巧无声,像只大型猫科动物。
又来看他的灰喜鹊了?
袁朗弯起了嘴角。
上次谈过话以后,成才好像自在了很多,那种潜在的自我约束正逐渐消失。
他已经可以在众人之间,自顾自地听mp3、东张西望看他想看的东西,打招呼或者不打、交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