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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路,海岸不再是一条直线,而是向海面凸出去,一座礁石的小山。
薛林带头爬上去,他爬山的样子,颇有几分还穿着军装的架势。
成才跟在后面,看着他的背影,很有点儿下个“齐步走”命令的冲动,嘴角不自觉地翘了起来。
这么座小山,对于这两人来说,完全是小菜一碟,也就十几分钟的时间,就到了山顶。
山顶有个小亭子,旁边修着栏杆,外面就是陡峭的石壁,下面,就是海。
薛林在亭子里找了个面海的位置坐下,看着成才趴在栏杆上往下张望。
“满足了?”
“嗯”,成才笑着回过头来,“长这么大,终于见到海了,不容易啊。”
“和你想的一样吗?”
成才歪着头想了想,“不好说,有些一样,有些又……”
薛林笑了,拍了拍身边的位置,“过来歇会儿吧。”
“嗯”,成才应了声,走过去在薛林旁边坐下。
两个人一起看着海的方向,白色的大朵云慢慢漂浮着,阴天似乎正在离去,云缝中已经露出了亮蓝的天空。
就这么并肩坐着,一时间两人好像又回到了五班的草原上,享受着属于少数人的安静,还有寂寞。
“喜欢海么?”终是薛林先开了口。
“喜欢。”
“不是说和想的不太一样吗?”
“那也喜欢。”
薛林笑起来,“那将来退伍了也来这里安家吧。”
“不知道啊”,成才伸直了腿,将手撑在石条凳两边,“我也许会一辈子呆在部队里。”
“是吗?”
“嗯,薛林,还有个事儿忘了告诉你,我和许三多就要去上军校了。”
“哎,你们可以啊”,薛林伸手拍了拍成才肩膀,“我就一直说,五班属你俩最出息,现在可是继续往上爬了啊。”
“爬什么爬啊”,成才叹了口气,“本来考的时候是为了能和许三多一起留在老a,现在是考上了,可是……”
“可是怎么了?”
“没怎么……”,成才摇了摇头,没再回答。
“成才,你喜欢老a么?”薛林转脸看着他。
“应该是……喜欢的吧。”成才有些茫然地看着远方。
“什么叫应该,都去了有一年了,还不知道?”
成才闻言低下了头,沉默片刻,又开口道,“是挺好的,大家都很好,虽然比五班辛苦的多,但我能做自己喜欢的事儿,也没什么不自在的地方。”
“那你又犹豫什么?”
“哦……我觉得好像并没完全了解这个地方”,成才抿了抿嘴,呼出口气,“或者说,没完全了解这里的人。你以为已经可以实心实意、没有什么芥蒂地相处了,却突然发现,别人并不是这样想的……”
薛林没吭气,他知道成才第一次去a大队的挫折,于是他在脑子里把成才的话又过了一遍,才小心翼翼地问,“这样的人很多么?”
“呃”,成才愣了一下,“不多,好像……就只有一个。”
薛林叹了口气,“你们队里那么多人呢,只有一个不待见你,你有什么好介意的,你这人也不能一直这么完美主义啊。”
“可是……”成才微微皱起了眉,不知道该怎么说。
“还是说,这个人很重要?”
成才依然皱着眉,像是在思考薛林的问题,过了好一阵,他终于开口道,“是的,很重要。”
薛林没再说话,两人之间又是一片沉默。
海风吹过山顶,带着一丝凉意。
成才在腿面的牛仔裤上搓了搓手,换了个话题,“薛林,你就打算一辈子住在这里了?”
“现在看来,是这样。”
“不打算去别的地方看看?”
“我和你不一样,没那么多挑挑拣拣”,薛林笑道,“现在工作在这儿,家也在这儿,我就老老实实过日子呗,还要去哪儿。”
“说的也是”,成才也笑了,“对呀,你都是有家室的人了呢,也够了不起的。”
“这有什么了不起的,”薛林不以为然,“成家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嘛。你和三多有情况吗?啥时候也能带个媳妇来瞧瞧?”
“我俩啊……”,成才想了想,“还早着呢吧,这不都要去上学了,以后的事儿谁知道呢。”
两个人又随便搭了几句话,成才再一次站了起来,走到了栏杆边,向远处眺望着。
薛林看了看他,又看了一阵远处已经晴朗起来的天空,开口喊他,“成才。”
“啊?”成才转过脸。
“还是一年前在五班跟你说过的那句话,多去别的地方看看吧,然后,哪里最让你安心,就留在哪里。”
成才斜靠在栏杆上,没有应声。
于是薛林继续,“不是要去上学了吗?那就见识一下新鲜的地方,看看是不是更好。到时候再做选择吧。”
“嗯”,这次成才点了点头。
“还有啊,等看得差不多了,还是要找个地方安稳下来,人这一辈子,不能总是在寻找。”
成才定定地盯着薛林看了几秒,“是,我知道了。”
然而薛林还没说完,他很郑重地又接了一句,“另外,至于重要的人,如果真的重要,那总值得多花点儿时间看看的。”
成才彻底怔住了,然后他笑了起来,“薛林你知道吗,有时候,我真心觉得,咱们俩,你才是班长。”
秘境15
袁朗站在宿舍的窗口,看着夜晚的操场发呆。
烟抽到不想再抽。
熄灯号早已吹过,日历已翻到新的一天。
这一天,是成才假的日子。
距离他去陆军学院报道,还有十天。
成才的假请的突然,袁朗自己说出去的话,一时也没有不批准的理由,于是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个笑得让人不安的年轻人,匆忙仓促地离去。
深深的挫败。
接下来的几日,这种感觉越来越强。
不是说要做回自己么?
可是为什么身边的人们倒都觉得不像自己了呢?
之前的自己,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还有,他们不适应的,到底是作为队长的自己,还是作为袁朗的自己?
袁朗一直强大的逻辑第一次感到有些混乱。
之前碰到过的麻烦多到超出想象,可是总能找出突破口,按计划迎刃而解。
这一次,却举步维艰。
本来只是微小的情绪,不断地尝试控制,却一步步走到了自己都不知如何逆转的境地。
现在,怎么做都显得不自然。
袁朗叹了口气,还有十天。
只有十天。
一阵轻风从开着的窗吹进屋内,袁朗脱了身上的背心,光着膀子就地做起俯卧撑。
没几分钟,汗水就沿着身体流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