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缸里直接摔死了?”戴明月悠悠地喝汤,幽幽地说道。
龚小亮夹了块排骨,说:“随便你和她说什么吧。”
他咬了一口肉,使劲吞咽下,把排骨上剩下的肉拆了下来,放到了戴明月的碗里。戴明月用手抓起这一大块肉塞进了嘴里。
戴明月说:“说说蓝姗吧。”
“说得还不够多吗?”龚小亮说,他挑起眉梢看着戴明月。
戴明月笑了,他还在吃那块肉,嘴边全是炖汤的汤渍,他的嘴唇上沾满了油光,他咀嚼着,能从他嘴巴张开闭合的间隙里看到被他嚼得粉碎的肉。他说:“她会把衣服挂在暖片上。”
他说:“她的那些内衣,内裤。”
龚小亮喝酒,点了根烟。
戴明月继续说:“她喜欢穿有蕾丝的内衣,你不觉得她的胸罩,内裤的布料都很少吗?其实她不怎么喜欢穿内衣,星期天下午,我去她的宿舍找她,她洗完澡,围着一条浴巾出来,她坐在我身上。哪儿有人在星期天下午洗澡的呢?是不是她才和什么人做了事后得洗澡的事?”
戴明月吃肉,喝酒,用纸巾掖了掖嘴角,双手都放在了桌上,道:“她很会亲人,你知道的吧?”
“一定亲过很多人才能有那样一套本事。”
“她亲人的时候……”戴明月的眼里闪现着亮光。他撕下一块排骨上的一条肉,吃了一口。他又开始他那缓慢而有力地咀嚼的动作了。
龚小亮咽下酒,咽下烟,他胃里不舒服,想吐。他端起碗,喝了一大口汤,酸滋滋的汤将那股恶心的感觉压住了。
可是戴明月偏不停下:“嘴唇碰嘴唇,再用舌头舔一舔嘴唇,然后把舌头伸进来,她的舌头很灵活,也很软,不知道她整天吃什么,嘴里的味道甜甜的,她帮你舔过吗?”
龚小亮把烟丢进了汤碗,他拿着酒杯走到戴明月面前,碰了下他的酒杯,一饮而尽,他低下头看他。戴明月也喝了口酒,他仰起脖子看龚小亮,才要说话,龚小亮放下了酒杯,腰一弯,手伸到了他腿间,拉开了他的裤子拉链。戴明月的眼神恍惚了下,人跟着颤了颤,他试着推开龚小亮,龚小亮立即用另一只手握紧了他的左手,戴明月完全使不出力,完全没法挣脱了,他被龚小亮摁着,腿间敏感的器官被他牢牢掌控住了。龚小亮搓了他的阴//茎两下,他勃起了,戴明月一吸气,往电视那里看,龚小亮把他提了起来,拖到了沙发上,他关了电视,按住戴明月的肩给他手淫。他看了戴明月一眼,戴明月眉头紧蹙,可龚小亮这一眼看过去,他忽而轻蔑地一耸眉毛,笑了出来,说道:“她帮我舔过,跪在地上,撅着屁股,很开心地……”
龚小亮抿起嘴唇,捂住了戴明月的嘴,他逼得更近,整个人压在了戴明月身上,他压到了戴明月的右手,戴明月疼得乱抽气,可他的阴///茎丝毫没有软下去的意思,反而更硬挺,反而在龚小亮的手里跃跃欲试。戴明月喘起了粗气,龚小亮却很镇定地吐息着,室内回荡着一急一稳两串呼吸声,戴明月又挣了下,他用左手去摸龚小亮的裤裆,龚小亮往后缩去,那捂住戴明月嘴的手松开了,戴明月一把拉过他的皮带把他拉近了,他紧紧抓着他的皮带。
“你想她吧?”戴明月喘着气问,他把手伸进了龚小亮的裤子里。
“想到那个女人,”戴明月的耳朵和眼角都红了,他急急地说着话,拉扯着龚小亮,好像自己溺了水,拼命要抓他下来陪葬,“她用的香水,她洗过的头发,她摸过你的手,她躺在床上,她看着你……”
龚小亮咬紧了牙齿。蓝姗从戴明月的一词一句里钻了出来。
他闭上眼睛不想看,一下子,蓝姗就变得抽象了,她成了团混沌的白影。这团白影笑啊,跑啊,跳啊,转啊,跌跌撞撞,磕磕绊绊,这团白影摔在了地上,露出了戴明月的嘴脸。
那可憎的,噙着一丝诡秘的笑容的嘴脸,那光着身体,躺在浴缸里没法动弹的戴明月。
龚小亮往后一仰,摔在了地上。他仰头一看,戴明月的左手指缝里往下流着白浊的液体。他的手上也是湿的。
龚小亮抓起皮带,穿好了裤子,戴明月抽纸巾擦手,他一看他,龚小亮躲闪不及,慌乱地要起身。戴明月拉住了他的衣角,他在沙发上躺下了,轻声说:“坐会儿吧。”
他重新打开了电视,到处都在直播春节联欢晚会,他便不停地换台,只有牡丹一套在重播晚间新闻。戴明月放下了遥控器。
龚小亮坐在地上,用纸巾擦手,擦地上的一些黏液。
牡丹某处街心公园的涂鸦墙因为影响市容市貌要被处理了;牡丹职高新开设了旅游管理科目;牡丹和雪乡展开密切合作,发展深度旅游产业;牡丹前阵子冻雨,雪松江公园里多棵白杨树折断,伐木工人在清理时,意外发现一具女尸,就在昨天,该起女尸案的嫌疑人王某某被警方在某处教堂抓获了。
王某某并非第一次犯案,距离他上次出狱还不到半年。电视上放出了王某某的照片。那是一个黑而瘦,看上去很干瘪的男人。
龚小亮一颤,吞了口唾沫。戴明月问他:“你认识?”
窗外忽而一亮,龚小亮往外看了眼,有人放烟火。一团红色的光在夜空中炸成无数片。
龚小亮说:“这个人是信教的。”
“看来宗教没能帮到他。”戴明月撑起来,眺望着窗外,一团绿光升上了天,戴明月兴奋地说:“这么早就有人放烟火!”
他眼巴巴地望着,可色的光芒却不再出现了,他焦急地寻找了起来:“怎么就没了?”
似乎是为了响应他的呼唤,又有烟火升上高空炸开了,那是团紫白的光,一下照亮了戴明月的脸,照到他骨折的手,他红了的手腕,他绑着绷带的脚踝。
砰。
一个个光点落在了戴明月身上,也落在了龚小亮身上,他低头看去,他看到自己满手的洞,满身的黑点。他再一抬头看电视,干瘪的王某某正在对他微笑。龚小亮打了个激灵,他的手脚发冷,好像一桶冰水从头浇灌下来,好像瞬间从一个混乱的梦里清醒了过来。
有罪的人,只会背着罪,犯下更多不耻的事情。
王某某是可以举出来的例子,戴明月更是能指控他的证据。
刹那间,到处都在漏风,到处都在闪光,照着他不堪的往事,照着他混乱的现在。他无处可藏,无处可躲了。
他是个千疮百孔的人,躲在一个千疮百孔的洞穴里。
他问了声:“我是个很坏的人吗……”
戴明月转头看他,说:“我的手到现在还在疼。”
没人放烟火了。戴明月打着哈欠说:“趁现在还没开始放炮仗睡了吧。”
龚小亮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