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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千饮警惕回头,但什么也没有看见。
于是他又转回视线,挑剔地看着自己的卷子。
一行行的文字单个能够看得懂,合起来全都意味不明。意味不明也算了,上面的字还一个个全缺胳膊少腿的,啧……
他以为这已经是极限了,直到数学考试开始,他才发现这只是个开头,而其余全是灾难。
数学的考试看不懂,英语的考试听不懂,理综的考试:???
两天考试,除了第一天上午时千饮还能仔仔细细地看看卷子,写两个字以外,剩余科目的试卷,他很努力的试图看懂,但真的全都看不懂。
于是情况就变成了这样。
当考试铃声敲响的时候,他和众人一起开始,当考试铃声再一次敲响的时候,他和众人一起离开位置。
至于考试中途,全程发呆,睁眼睡觉。
一切相安无事。直至看了时千饮好几场考试,终于无法容忍的监考老师从上面走下来,依然如故地叩响时千饮的桌面……
睁眼假寐被打断了,时千饮抬眸看了监考老师一眼。
两方对视,地中海老师心头莫名一凉,有种想要瑟瑟发抖的感觉。
但他完全没有get到这种突然的恐怖感从哪里来,他只以为是自己感冒着凉了,还轻伤不下火线,继续以眼神示意时千饮,认真读书,好好考试,不要做妖!
时千饮:“……”
他考虑来点直接的……比如,出了这么莫名其妙考试的学校,真的有必要存在吗?还是干脆直接毁灭这个学校算了
就是这时,一道银光突然亮起,闪在时千饮的眼角。
时千饮顺势一看,看见岁闻正在抛硬币。
圆形的银色钱币在他指尖翻转,银光如虹,倏忽上下。
妖怪的眼睛非常尖。
仅仅一眼,他就看见了这枚一圆硬币正面写着a,反面写着b。
他还看见岁闻用手背接住了硬币,写有b的那一面停在上方。
然后他发现岁闻提起了笔,在试卷上写字,看比划走势,正是“b”……
如同醍醐灌顶。
时千饮一下知道要怎么答题了!
他不再关注身旁的老师,转而将目光放在空白的试卷上,并从口袋里摸出个一圆硬币来,慎重抛掷起来。
一分钟前,时千饮看着岁闻;一分钟后,换成岁闻在看时千饮。
他看见事前上下抛掷一枚一圆硬币,而且不停地抛掷。
岁闻有点想笑。
用抛硬币来告诉时千饮答题方式,是岁闻之前没有准备的事情,但毕竟再不做点什么转移时千饮的注意力,他就要拔刀了,所以……
总之,就希望考试大神保佑时千饮,roll到多一点正确答案吧。
***
两天之后,考试散场,众人回到班级之中,考试结束的兴奋席卷了在场的每一个人,三五个女生坐在一起对数学答案,邀着周日一起去电影院看电影;一对站在讲台位置的男生对答案对了半天,终于意识到两人之中总有一个人考得很差,或者两个人都考得很差。
于是他们就疯了,各抄起卫生区的一柄扫帚来当宝剑,嘴里呼喝:
“喝啊!英语前五题答案,adbbc!”
“喝啊!英语前五题答案,aabbd!”
“第二题是d,第五题是c!”
“第二题是a,第五题是d!”
“吃我一剑!”
“受我一刀!”
叫喊声中,两柄扫帚重重撞击到彼此,突然一声“咔嚓”响起,拿在左边刺猬头男生手中的红柄扫帚在这次撞击之中坏了塑料头,扫帚也脱手而出,砸到刺猬头的肩膀上。
对面的男生吓了一跳,连忙道:“方南,你没事吧?”
方南放下高举的手,扫扫肩膀:“没事,没想到这把扫帚这么不结实。”
男生:“算了,不玩了,走吧。”
方南:“走吧走吧。”
他直接转身,踩着掉在地板上的扫帚尾巴走了。
他并没能够看见,在他敲断手中扫帚的时候,一缕缕的黑雾就从扫帚的断裂处出现;当他踩过扫帚尾的时候,原本薄薄的一层黑雾突然浓厚。
这团浓厚的黑气从地上的扫帚身上慢悠悠飘荡起来,一路晃到方南身上……
离开了角落的垃圾桶,方南刚走到讲台中间,一股野风突然卷来,吹起黑板下的粉笔灰,簌簌粉笔灰洒了经过的人一脸!
方南:“哈哈秋!哈秋!”
粉笔灰糊了他一脸,细小的粉末冲入他的眼睛和鼻腔,他又打喷嚏又流泪,整张脸都皱了起来。
他快步向前,走下讲台,刚来到教室后半截,突然一脚踩在教室地板的香蕉皮上,瞬间脚飞头跌,脑袋撞在了教室后方的饮水机机身上。
一阵“咕噜咕噜”的奇怪声响响起。
片刻,污水从中缓慢渗出,弄湿方南脑袋。
热闹的教室有了片刻的安静。
随后,惊天动地的笑声响了起来,大家说:“方南,跌出水平,跌出风范,跌出了个好样子!”
众人的笑声之中,拾好东西,都走到教室门口的岁闻停住了脚步。
他看了看倒霉的方南,随后,将目光转向被丢弃在垃圾桶之前的扫把上。
那里,黑雾层层堆叠,叫人无法忽视。
“降物师,降物师!”
旧书又出来刷存在感了,这一次,它附身在岁闻随身的口袋英语单词本上。它悄悄和岁闻说话,“角落里断裂的扫把怨气好重,刚刚成型就变成物怨了!降物师,我们快去把它给降服了。”
不用旧书说话,岁闻也打算过去。
他换了个方向,从向教室外走改成向教室内走,才走两步,就和黑着脸离开教室的方南撞上了。
岁闻脚步顿了顿,他瞟一眼灰扑扑的人:“嗯……”
方南没好气说:“干什么?”
岁闻:“没事。”他侧身让开位置,觉得自己还是不要太多事的好。
方南一肚子闷气,睬也不多睬岁闻一眼,径自离开,赶着回家洗头洗澡。
岁闻并没有将这个小小的插曲放在心上,他一路来到扫帚之前,将扫帚和塑料头一同捡起来,弄干净再粘好,而后静待扫帚的变化。
但结果有点出乎岁闻的预料。
被修复之后,扫帚上的物怨也没有任何改变,层层的黑气依旧笼罩着扫帚,让扫帚的沉默变成了一重又一重的阴郁。
这是怎么了?
难道它并不因为被人弄坏而心生怨气?
岁闻奇怪了,小声问旧书:“难道扫帚上的忌讳并不来自它被人折断?”
旧书也有点纳闷:“不对啊,明明就是刚才的事情之后它才形成物忌的……降物师,你等等,我试着和扫帚沟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