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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现在说什么都太迟了,一段路程之后,雾中的巨大黑影,似乎越来越近了……
五分钟。
十分钟。
十五分钟。
哪怕望山跑死马,岁闻也觉得这自己目测距离和与白雾中沉船的实际距离,远得有点不正常了。
他从站着变成坐着,坐了一会,转头问时千饮:“是我的错觉吗?我们是不是一直在绕圈?”
时千饮:“不是错觉,我们确实在绕圈,你看见什么了?”
岁闻:“我什么也没有看见,但是能够感觉到。”顿了顿,他继续说,“浓雾在我的感觉之中,并不那么友好,它们像一个罩子,把我们控制在中间……”
时千饮若有所思,看着前方的浓雾像是在看一个玩具:“你的意思是,就是这层雾将我们挡住了?”
岁闻知鸟。
他牢牢按住时千饮的身体:“不要冲动!如果我们不能进去的话,也许是有什么步骤还没有完成……”
他说着,转头吩咐秃头:“先回去。”
秃头满脸是汗,不敢反抗:“好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浮冰掉了头,又往渡口方向划去。
一来一回,原本的一块渡口变成了三块渡口,游荡于水面上的众人终于有了个暂时能够栖身的地方。
岁闻刚到渡口之前,常平宁率先出声:“有没有发生什么?”
岁闻摇了摇头,简单将浓雾的情况说了下,并转向船长,重新询问:“你究竟对船只做了什么?”
秃头脸上的哭丧传染到了船长脸上。
船长:“我能对自己的船做什么?它就跟我的命根子一样,我珍惜它还来不及呢!”
这还真不是船长的空口白话,聚集在渡口上的副船长和水手也从周围聚拢过来,证明船长说得没错。
经历了整一个晚上的诡异,大家差不多麻木了,现在对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都有了抵抗力,非常冷静且笃定的回答岁闻的问题:
“船长平常非常爱惜船只。”
“每一次航行结束都要检查船只的零件。”
“情节工作也做得很到位。”
吵吵嚷嚷之中,低头思忖许久的常平宁突然抬头:“我们在水面游荡的时间也有点久了,东西就那么点,唯一还没有解开谜题的也就只有那些数字了。你说,关键会不会是那些数字?”
岁闻点点头:“这正是我想知道的,那些数字究竟代表什么?我想请你们帮一个忙,你们到处去问问,大家拿到手的数字分别是什么,如果没有记住所有数字的话,那么大家看见的最大数字是多少,最小数字又是多少?”
这个简单。
常平宁和船长各自去忙,不大一会,就将岁闻要的资料集过来。
“最小的数字是1987,最大的数字是2012?”
岁闻沉吟一下,又问常平宁和船长:“有人拿到了除了1和2开头外的数字吗?”
两人全部摇头:“没有。如果有,肯定记得。”
没有错,独特的东西总是更容易被人记住,既然没人有印象,就证明大家拿到手中的,都是1和2开头的四位数。
那我之前看到的9861又代表着什么?
单独的一个9开头的四位数……
“等等!”
“等等!”
渡口之中,突然传来了声音。
一位穿着蓝白水手服的高大船员匆匆忙忙从人群之中跑出来,他挥舞着手中的一块铁片,大叫道:
“这里有个更大的数字,是2018!”
岁闻听见了,他嘀咕了一声:“2018,刚好今年的年份啊……”
这时,高大水手三步并作两步跑到了岁闻面前,正想将手中的铁片递给岁闻,突然发现铁片拿倒了,连忙调转个位置,将铁片以正确的朝向递给岁闻。
“您请。”
电光石火,岁闻解开了谜题!
第76章沉船(7)
“真实的数字不是9861!”岁闻失声叫道,“铁片上下倒了,我当时是倒着看数字的,所以真实的数字是1986!”
“最小的数字是1986,最大的数字是2018……这两个数字都代表着年份,2018年和1986!它们对船只有什么意义?”
他忽然抬头,目光灼灼看向船长。
他心中已经有了一个猜测,但这个猜测是否正确,还要看船长的说法。
船长一开始还有点懵然。
他也像岁闻一样,将这两个数字在嘴里咀嚼着,咀嚼了半天,神色突然发生了一点变化……他转头看了一眼副船长,发现副船长也和自己一样的神色,他再看周围,发现大家已经不再盯着岁闻,而是转而盯着自己了。
船长嗫喏了下:“1986年,是这艘游轮出厂的时间。”
周围安静了下。
紧接着,游客们哗然起来:“游轮的服役时间是20-30年,1986年到2018年,这至少32年了,32年的游轮你还把它开在江上,载着我们?”
船长辩解:“大家,你们刚才也听见我船员的话了,我对我的游轮很爱护的,每次航行结束都会亲自检查它的情况,确定没有问题了,才进行下一个航程的!”
游客们愤怒道:“真的安全我们现在就不会在这里了!”
这……这……
船长一时没法反驳,不敢再看游客们愤怒的目光,只好将哀求的眼神投到岁闻身上。
他再三解释:“我真的非常仔细地检修过船只了,我保证上路的时候,游轮是无比正常的,要知道我也在船上,如果船沉了,损失最大的是我啊!”
“船长,船只行走到半路的时候,是出过故障的。”
一道声音响起来了。
说话的人就站在船长的不远处,正是刚才将铁片递给岁闻的高大船员。此时此刻,他口齿清晰,形容准确。
如果船长不那么慌乱,他应该可以认出,这位船员曾经向他报告过船只的引擎有问题,不过当时船长着急去渡口接乘客,并不在意这个报告,相反催促船员排查问题,抓紧启程。
有了第一个人开口,就有了第二个人开口,还有第三个人开头。
“虽然船长平常很在意船只保养的工作,但正因为船只已经老化了,所以需要时常保养,呆在船上的人都知道,这艘船的很多部件都老化了,不能使用了……至少我们知道的,船体已经不能承受风浪,也不能加速了。”
周围的游客脸上已经不止是愤怒了,如果目光能够凝成实质,船长的身体一定已经被无数尖锐的刀锋给贯穿。
船长彻底慌了。
他觉得自己必须做点什么,否则下一刻,这些看着他的人就要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