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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丰懿心生一计,利用了走投无路的白婉,劝诱她自尽,再用引魂灯复生。然而她离体的魂魄却被引魂灯种下鬼蛊,在她与湛一相处的时候,鬼蛊便潜入湛一体内,又被带回了屠恶寺。
鬼蛊无色无味无形无体,当湛一元神与结界融合时,便蛀虫一般开始腐蚀结界。一只鬼蛊能力有限,但白婉每死一次,就被重新种蛊,再周而复始地由湛一带回,日复一日,结界终于被破坏,丰懿便从鬼蛊制造出来的裂隙中堂而皇之地进入了屠恶寺。
湛一没能守住佛心,又自认害死了爱人和师兄弟,顿感痛不欲生。只是他不能放过这个妖道,即便是死,也要与他一起堕入阿鼻地狱,接受业火审判。
妖道却也了得,哪肯束手待毙。二人斗得天昏地暗之际,天空电闪雷鸣,结界彻底崩毁,由结界托起的罪枷山轰鸣作响,摇摇欲倾,庙宇逐一塌倒,化作废墟。
一道奔雷闪过,罪枷山隆隆碎裂,引得河水倒灌,山崩地裂。乌云卷起一道水龙从天而降,令山石化作泥土,林木陷入一片汪洋,所有的欲念、罪业都随之覆灭,被埋葬在泥沼之下。
白婉的尸体已经随着罪枷山一起湮灭,只剩一缕残魂,每到这个时候便徘徊在湖边……
浓云化作阴影,一切又回到现实。蒙萌蹲在地上哭泣不止,丰羽织则默默无语地站在一旁,手里紧紧捏着仙元锁魂袋。
夏醇:“她是在寻找消失的屠恶寺和罪枷山,寻找那个山洞。”
约定的时间就要到了,她还没能等到心上人,可是整座山已经化为乌有,她该去哪里等呢?
四周的黑暗像是某种流动的粘稠物质,伴随着一阵大过一阵的铃声,让本就心绪低落的三人更加不安。
“现在怎么办?”夏醇也不知道为什么要问男人,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脱口而出了。
男人淡然道:“斩断因缘,超度亡魂。”
他身上的金纹陡然光芒绽放,像是水流一般浮动起来。随着右手向前虚握,身上的金纹竟从他皮肤上飞了出来,盘旋交错汇成一股,落入他手中幻化成一柄硕大的金光灵剑。
黑暗仿佛受到威胁,翻涌如泥浆沸腾,携着一阵撕心裂肺的鬼啸朝当中几人袭来。
夏醇急忙将蒙萌和丰羽织拉到身边,男人却将夏醇护在身后,空着的手勾了勾手指,丰羽织的锦袋便飞到手中。
他将女鬼怨魂放出,两只怨鬼立时融为一体,化作一团妖邪无比的血雾,当中隐隐浮现一张非人面孔,张开血盆大口便要吞没一切。
男人从容不迫,手中金剑一转,刺入血雾之中,切口竟飞出绚烂金叶,美轮美奂。
所有声音和暗流都戛然而止,世界仿佛凝固。短暂的死寂之后,是海啸般的吼声。夏醇感到眼前阵阵发黑,血管都快爆了。
血雾陡然炸开,斑驳红点宛若飘雪。男人双唇微启,血色落雪便如烟雾一般吸入他体内。
黑暗消退,一切归于平静,天空微微发亮,已经快到黎明。三人看着男人,一时都不知该说什么。
“超度,”男人舔了舔被染红的嘴唇,“完毕。”
夏醇瞠目结舌地看着他诡艳的浅笑,心说你是用五脏庙超度亡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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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中万千金叶翻飞,光夺目,看得人眼花缭乱。浓稠如墨汁般的黑暗缩为一团,消失在曦光之中。
现场三人也好,直播间的观众也好,全都看得目瞪口呆,心旌摇曳。待夏醇回过神的时候,才发现身边的男人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偷螃蟹的小鬼,和手心里柔软滑腻的触感。
夏醇心口一震,将小鬼的手放开,看着那张娇嫩瓷白的小脸,内心的震撼不知怎么表达。
到现在他要还觉得小鬼是个普通熊孩子,那他可真是纯粹的智障了。虽然无法用科学的世界观解释,但夏醇可以肯定,这小鬼和那个男人就是同一个人。想到来时抱了小鬼一路,他心情有些复杂。
他见过骗赞的、骗照的、骗钱的、骗炮的,还是第一次见骗抱的。
“我们走吧。”夏醇整理好情绪,对呆若木鸡的另外二人说。
蒙萌一脸呆滞地走了几步,忽然意识到什么,转身看向小鬼说:“他怎么办,你要带他走吗?”
夏醇纳闷道:“我为什么要带着他?”
蒙萌歪头说:“他看起来很想跟着你啊。”
小鬼目不转睛地看着夏醇,眼神中没什么情绪,夏醇真不知道蒙萌是怎么看出来的。
夏醇:“他如果真是个普通小孩,我肯定会带他离开这里,送他回家。可你也看到了,他绝对不是……跟咱们一样的人,不需要任何人照顾。”
蒙萌只是觉得小鬼看起来小小的,软萌又漂亮,叫人看一眼心里就化成了水,这么丢下他实在有些不忍心。不过夏醇说得也有道理,这小鬼显然不是人类,总不能带个鬼回去养着吧。
反观一开始让夏醇离男人远一点的丰羽织,倒是沉默着一言不发,透明人一样无声无息地径直往外走去。
此时曙光初现,四周又恢复了宁静。离开寺庙后,三人在坭坑里举目四望,终于寻到一条斜坡。
一路上三人沉默不语,各自怀着心事。蒙萌依稀意识到,那个叫蒙轼隐的人,很有可能就是她家先人,而丰懿与丰羽织多半也有血缘关系。
想不到千百年后,这两个恶人的后代竟重聚在这片悲情之地并遭遇鬼魂袭击,冥冥之中像是来了结先人孽缘一般。
丰羽织心情更糟,先是被鬼僧击溃,又被客户照顾安慰,几次遇到危机都是被那个“凡夫俗子”出手相救,即使不在乎什么年终奖、优秀员工奖、最佳救援奖,但颜面却已经丢了个干净。
之后又冒出来个莫名其妙的男人,也不知是人是鬼是妖是魔,先是以高明手法解开鬼魂怨念,再轻轻松松将厉鬼斩杀度化,那副潇洒超然的姿态将他一直以来自视甚高的心态碾压成泥。
更让丰羽织低落的是,他意识到自己与丰懿肯定有极深的渊源。目睹了白婉无数次惨死、湛一和僧众随罪枷山覆灭之后,他对那个妖道也是咬牙切齿,恨之入骨,一想到体内可能跟妖道流着相同的血脉,他恨不能立刻洗髓伐经才好。
夏醇掏出一包被水浸湿、又被体温烘干的烟,抽出一支点了。
这一次他又戒烟失败了,不过看着朝阳下缕缕升起的烟雾,却有一种焚香祭拜的感觉。
直播间里的观众情绪依旧高涨,还在兴奋地讨论这一夜亲眼目睹的“鬼片”:
“这操作6到飞起,最后是把鬼吃了吧?”
“白婉也真是可怜,死后还在找那个山洞,还在等湛一,虐恋情深啊……”
“真想亲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