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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吗?那时阎浮就曾说过恶魇的事,也提起过有个人牺牲了自己毁掉魔胎心脏,才能将魔域通道关闭。
夏醇看向墨羡鱼想,如果当初阎浮没有去找念珠,而是听从夏临渊的嘱托将他的身体和元神一同毁掉,那魔元也会随之陨灭,也就不会诞生魔识,不会化作血炎之魔。墨家的人也不会沦为血傀儡,一家惨死还要背负骂名。那么墨羡鱼现在还应该是当初那个受人喜欢的少年,有父母的疼爱教导,有兄长的陪伴呵护。
如果真是这样,莲殇君也不会被魔血侵袭,诞下魔胎,白照潜也就不能开启魔域通道,制造恶魇。
如果真是这样,之后阎浮也不能重启魔域,利用恶魇伪造六道。
如果真是这样,第二世的北堂拾也不会出现在九灵境,阎浮也不会窥见念珠的秘密,不会离开九灵境去寻找真相,不会在痛苦中兜兜转转地寻觅。
世上没有如果,一切皆是因果,一念偏差,一场浩劫既是这人世间的劫,也是阎浮自己的劫。
问路人似乎感应到已经抵达命运的终点,转身向带他来到此处的猫鬼深深一揖,起身时脸上浮现淡淡的笑容。不多时,他的身影便在冰缝处消失,而那些猫鬼竟一只接一只地跳了进去。
雪雾岭回荡着唐锦年的哭声,墨羡鱼静静地看向白茫茫的天地交接之处,内心的阴影仿佛也随着朝阳的升起而缓缓消退。
这世上有心存善意的异类,也有歹毒丑恶的人类。他不想自己也如白照潜那样被扭曲的仇恨吞噬,变成披着人皮的恶魔。
“诶,师尊呢?”
少年们出神之际,夏醇和阎浮已经不见了。身后的雪地上留着一堆香品,还有几行字
【这些香品里一定有解药,速速带回师门请前辈找出施救。不必担心为师,山人自有妙计。转告大家一声,为师要逍遥快活去了。哈哈哈哈……】
唐锦年又气又想笑:“什么啊,去哪逍遥,如何快活,就这样把我们丢下了吗!”
墨羡鱼早已看出夏醇和阎浮之间似有渊源,对其他人道:“修佛修解脱,修道修逍遥。如今师尊似有所悟,我们也不必再纠结。或许不久之后,我们还能再见。现在最重要的是,遵从师命返回九玄宗,解除咒香才是。”
少年们面面相觑,觉得他说的颇有道理,又环视一圈不见夏醇踪影后,半是感慨半是不舍地离开了雪雾岭……
夏醇站在山巅上眺望阳光万丈下的云海飞雪,这里是阎浮带夏临渊去看极光的地方,风景尽眼底,美轮美奂。
香炉就藏在袖中,只要毁掉它,或许就能彻底结束这一切了。不过在那之前,他还想做一件事。
“你可想好了,”阎浮站在他身旁,与他并肩远眺,“以后就跟在我身边,再也不能回师门去了。”
虽然这只是过去的阎浮,但想到要欺骗他,夏醇还是有些揪心。可他现在所要做的,正是为了将阎浮带回身边。
他点点头道:“想好了,这是我答应你的。”
阎浮轻笑一声,似乎有些苍凉。夏醇看向他道:“我一直想问个问题,你每次施法凝气的时候,身上那些金色的纹路究竟是什么?”
最开始的时候,阎浮身上明明就没有那种东西。
阎浮沉默片刻才道:“是咒痕,是我的罪业。”
真相就在眼前,却总是抓不住。他在三千小世界、三千中世界、三千大世界中苦苦寻找,发现了有着相同灵魂气息的人。
虽然这些人没有相同的记忆,但阎浮不会认错,从始至终,他们从没变过。每一次世间出现灾难,这个灵魂就会现世,直到灾难结束。
为了消除魔障,解救世人,这个灵魂心甘情愿牺牲自己。可在阎浮看来,却是世人辜负了他。
这世界如此待你,不要也罢。
每毁掉一个小世界,阎浮身上便多出一条金色的纹路,看起来倒是好看,实际上却是他的罪。
夏醇默默叹了口气:“你找到的,都是劫难。”
“是劫,”阎浮淡然道,“也是缘。”
夏醇笑了笑:“对了,在跟你离开之前,我要做一件事。但只能我一个人去做,你能在山下等我吗?放心,我不会跑的。”
阎浮转头看过来,深深地凝视着夏醇,好像是在看最后一眼。良久之后,他轻轻点头,转身离去。
一路向下,空中飞来一团黑影,声音凄哑地叫着,盘旋下落在阎浮肩膀上。
“终于记起我了吗。”阎浮拍了拍鬼鸟,头也不回地往下走去。
一段劫总有尽头,一份缘总有归宿。他却似乎一直走不到尽头,总也找不到归宿。他知道,那个人又要离开了,所谓“等我”是那个人自己也左右不了的承诺。
但再过一段时间,或迟或早,他们还会再次相逢。只希望终有一日再见面的时候,那个人会对他说
谢谢你一直等我,现在我来了,再也不会离开。
山巅只剩夏醇一人,他深吸了一口气,取出香炉和从白照潜身上找出的爱染。过去的因缘必须在此斩断,在毁掉香炉之前,他要对自己的过去做个了结。
香气袅袅升起,夏醇的生魂再度进入另一个时空,只是没想到这一次看到的,竟然是业奢天。
☆、爱染三千16
白奇睿将手放在夏醇鼻端,已经感觉不到气息。他微微一笑,转动轮椅又回到房间,推开门的一刻脸色一变,本该被拷在床上的人竟然不见了,只留下一双血迹斑驳的手铐。
他立刻站了起来,走到窗前往外看去,忽然感到背后袭来冷意,下意识转身抬起手臂,挡住了白奇楠轮过来的椅子。
白奇睿没有痛觉一般笑道:“哥你这是干什么,为了一个外人,你想杀了我吗?”
白奇楠手腕上满是血痕,硬是忍痛牺牲拇指挣脱手铐,脸色惨白冷汗密布。他强忍着道:“我不知道你是谁,但你绝对不是我弟弟。”
白奇睿有些伤心:“我等了很久很久才能见到你,可你却再一次把我忘了。”
话音未落,他竟已出现在白奇楠面前,一手扼住他的脖子将他抵在墙上,眯起眼睛道:“不过我不会生你的气,只要你留在我身边,不再去想其他人。”
白奇楠一脚踹过去:“疯子。”
他的手用不上力,只能夺门而出。白奇睿看着他的背影笑了一声,不紧不慢地跟了上去。
白奇楠跑过长廊,正欲出门,敞开的大门口却出现一个人影。神出鬼没的白奇睿歪着头对他笑道:“哥你要去哪啊,带上我好不好?”
白奇楠擦掉下颌的冷汗,转身从窗子跳了出去。箭馆就在不远,他急奔冲入想要找寻自己那支和弓,不料身后忽然一紧,衣服竟被人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