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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买车票吧?”赵层云突然停下手中动作。
“我……”被他这么一说颜辞才想起自己都忘了订回家的车票了。
“看来是的。”沈锋接过颜辞的话茬,一脸意味深长:“太沉迷学习了。”
颜辞:“……”
眼睁睁地看着三个室友轮番怼自己怼完就离开,颜辞蔫着发出了自己的告别三连:“再见、慢走、不远送。”
寝室一下子就变得安静且空荡,有日光射进来,空气中飞舞着点点灰尘,颜辞看得有点发愣。
平心而论他其实不是很想回家,家里只有他跟母亲两个人,平日里除了比较重要的事他俩不怎么说话也没什么互动,基本都是各做各的事,很尴尬谈不上,但确实有点冷淡了,在一个空间呆久了就会有种莫名的不舒服。本来颜辞想的是在博物馆做事儿的话可以名正言顺地拖久一点再回去,但现在名额让给张一然了,自然也就没理由再拖了。
他瘫了一会儿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翻起来,在宿舍内来回慢慢踱步了几圈,又突然想到顾暄了。暑假可是两个月,这一走只有九月份才见得到了。他站在阳台上看了一会儿外面的树,然后掏出手机给顾暄打了电话:“顾暄,你考试什么时候结束?我想见见你。”
几天以后经济学院的考试也完全结束了,两人约好了时间地点一起在中午的时候一块儿吃了饭。饭桌上顾暄给颜辞说他过两天就要离开学校,暑假除了去巴基斯坦也会有别的事很忙,就问颜辞有没有哪里想去玩的趁着这两天陪陪他。
虽然提到离别颜辞有点小忧桑,但问题还是要回答的:“其实我一直觉得,‘玩’这个字,只适合一个地方,虽然这地方我本身并不常去也不怎么爱好。”
“什么地方?”
“游乐场。”
“……”
顾暄和颜辞一同到了k市最大的游乐场。
正好是星期天,中小学生放假日,游乐场里带着孩子的大人特别多,一时间人声鼎沸,颜辞抬眼过去看到很多卡通的图标,总感觉自己到了什么动画片乐园。
顾暄笑着揶揄他:“这么多项目,你喜欢哪个?”
颜辞白他一眼:“我哪个都不喜欢。”
“不喜欢你还来?”
“不是你要来吗?”
“那是因为你说玩只适用于游乐场所以我才来的。”
颜辞被他堵得没了话。
顾暄笑着拍上他肩膀:“来都来了,随便试试呗。”然后不由分说地把颜辞拉上了跳楼机。
颜辞上一回在游乐场玩还是高二的时候。那天是文静老师的生日,也刚好是周日,颜辞去了文静的家把自己买的东西和新写好的诗一并给了文静作生日礼物,本想直接走了哪知却被文静强拖到游乐场陪她玩。
“你真的不考虑陪陪我这个空虚寂寞冷还一大把年纪的老寿星吗?”
颜辞:“……”
颜辞记得很清楚那天文静穿的是一件白色的裙子,腰间有漂亮的纱带,他蹲在地上系鞋带时刚巧有风吹过,那纱带就轻飘飘的拂在他脸上,清缓而温柔,像文静的手。
文静确实人如其名,长得温和秀美,人也安安静静,穿上白裙子的时候,总是会让人联想到“气质如兰”一词。
然而实践的真理告诉颜辞,再安静秀美的妹子,也有疯狂的一面,比如,坐过山车的时候。
“啊哈哈哈哈哈,颜辞,爽不爽”
“文、文老师,我……”颜辞一言难尽。
“旋转、翻滚、疯狂跳跃吧!”
“文老师,还有多久结束啊……”颜辞后背发凉。
“让我想起昏乱的暗金、翻滚的波涛、暴虐的大海啊!”
“文老师咱还在过山车上你别忙着抒情啊……”颜辞脸色发白。
“颜辞,跟我一起领略这最后的巅峰吧!”
“哇啊啊啊”颜辞的声音湮没在让人头晕目眩的车身旋转中。
于是颜辞在自己十七岁那年彻彻底底地领略到了过山车给他的心理阴影。
然而这回不是过山车了,而是跳楼机。
坐上去的一瞬间顾暄笑眯眯地拍了下他的肩膀:“颜辞,你这么大人了不会还怕这吧?”
颜辞表面稳如老狗:“开玩笑,我是谁,我会虚这玩意儿?”
然而他内心慌得一匹:其实我真的虚。
可这逼既然已经装了就要装完,颜辞大义凛然地给自己栓上安全带也不看旁边的顾暄一眼,闭上眼睛就等着跳楼机开动。
“三、二、一……预备,起!”
“哇啊啊啊啊”
跳楼机上一群人鬼哭狼嚎,颜辞闭上眼睛强作镇定,然而下一秒跳楼机高速下坠飞沙走石、昏天黑地、凄风苦雨、电闪雷鸣……颜辞这辈子学到的形容惨烈的词加起来都不足以形容他崩溃的内心。
彻底狗带的前一秒颜辞内心悲凉os:完了,等这结束了我tm怕是要懵到连李白和露娜都分不清了。
颜辞岂止分不清李白露娜,甚至连走都走不稳了,只能由顾暄扶着他到一旁座椅上休息。
顾暄看着瘫在座椅上的颜辞打趣道:“开始不是还大放厥词说不怕的吗,怎么一下来就这副衰样儿了?”
颜辞很想白他一眼奈何没啥力气。
见颜辞确实衰得不成样子,顾暄也起了打趣的心思,凑近问他:“很不舒服吗?”
“还好……”颜辞蔫了吧唧。
顾暄笑了一下,伸手轻轻揉他的额角:“傻。”
“我想我还是更喜欢那个。”颜辞无奈道。
“哪个?”
颜辞伸手一指,正是摩天轮。
歇了一会儿待颜辞恢复过来了,顾暄就拉着他上了摩天轮。
摩天轮动得缓慢,比刚刚的跳楼机温和了不知多少倍。颜辞和顾暄相对而坐,摩天轮越走越高,离嘈杂热闹的地面上的游乐场越来越远,逐渐清静,他瞟一眼窗外叹道:“真是老了,身子骨经不起折腾了,坐个跳楼机都坐不起了。”
顾暄好笑:“我比你大两岁都还没嫌自己老,你在这可劲儿嫌弃什么?”
“你这种年轻人是不会懂的。”颜辞煞有介事地争辩,顾暄只觉无奈,笑着摇头。
“阿辞。”
“嗯?”
“我们要两个月后才能见了。”
“……嗯。”再次提到这个话题,颜辞心底又泛起了小忧伤。
见他低头垂目,顾暄却笑了笑:“手给我。”
“啊?”颜辞还没从小忧伤中缓过神来,突然听顾暄这么说有点犯懵,却还是听话乖乖把手伸了过去。
顾暄握住他的手,细细打量他的手掌,指尖轻触抚过每一寸纹理,带来的痒意入了人心。
颜辞蓦地想到一个夜晚,琴行的钢琴室里,顾暄拉着他的手,一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