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5
过讥诮,气得顾越白骂了句粗话,顾越皎手下加重力道,疼得顾越白嗷嗷直叫,又顾忌夏姜芙睡觉,不敢敞开嗓子,一时胀得满脸通红。
忽然,月亮形拱门外走来三人,见顾越皎押犯人似的押着顾越白,其中个子最矮的少年面露欣喜,“大哥,四哥,你们果然来别庄了,我就和三哥说他还不信,娘呢?”
说话的是顾越流,假意没看见顾越白的求救,直直奔着屋去,顾越皎正欲出声提醒,但被顾越白用力挣脱而怔忡了下,这个空档,顾越流已喊了出来,“娘,娘,我和三哥五哥来了,给您摘了好些花儿。”
顾越皎望去,只看顾越流侧身从书童手里接过一捧花,娇艳欲滴,花瓣颜色层次分明,上还滴着雨珠,他脸色微变,“哪儿来的?”
藏不住话的顾越流下一句就道出了花的来源,“是裴夫子培育的美人笑,五年开一回,我盯着许久了,今早花骨朵刚绽放我就摘来送娘,大哥,我孝顺吧?”
顾越皎脸色微沉,顾越白留意不对劲,拔腿就跑,他不懂什么花五年开一回,但裴夫子爱花成痴,京城每年的赏花宴里,名花皆出自他手,顾越流摘了他的花,无异于老虎身上拔毛,不用等父亲回来,顾越皎就能扒了他一层皮了,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顾越流,我看你是翅膀硬了,尊师重道,这么多年的书都白学了?”顾越皎五官冷硬,眉梢氤氲着狂风骤雨,吓得顾越流手抖了抖,嘴硬道,“我怎么不尊师重道了,夫子常说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我是学以致用......”
“你还狡辩?”
顾越流来气,“你才狡辩……”
二人剑拔弩张,僵持不下。
“好了,别吵,什么话慢慢说。”夏姜芙拉开门,留意到涂抹了丹蔻的指甲刮花了,她蹙了蹙眉,面露不悦之色。
顾越皎和顾越流止了争执,面有讪讪,连跑出去十几步远的顾越白皆顿足立在原地,夏姜芙起床气出了名的重,天皇老子都不放在眼里,整个颜枫院没有不清楚的。
搅了她好梦,接下来有得受了。
“呀,真花了,挽救不回来了,秋翠,替我洗了吧。”许久,她轻吐了句,一脸惋惜。
在场的人无不神色一松,夏姜芙见他们愣在原地,忙招手道,“下着雨别淋湿了衣衫,进屋来说话。”
脸上尽是柔色。
顾越流回过神,欢快的蹦到跟前,双手递过手里的花,邀功道,“娘,您看看喜不喜欢,美人笑,不就是形容娘的吗?裴夫子看得可紧了,要不是我运气好碰着他急匆匆出门,还摘不着呢。”
☆、妈宝004
顾越流笑容憨态可掬,纵使嗓音处于变声期的沙哑,但好看的容貌致得让人不自主的忽略他的声音,夏姜芙接过花,随意拨弄了两下,刹那间,花骨朵竞相绽放,红黄蓝绿交相辉映,如美人笑靥,看得夏姜芙顾盼生姿,“幸不辱名,看来裴夫子有几分真本事,皎皎,回京后你请裴夫子来府,替我好好请教请教。”
“娘,您若喜欢,我再去裴夫子院里找找,奇花异草,应有尽有。”顾越流挺了挺胸脯,眼神极为得瑟。
不等夏姜芙回应,插进来一道声音,“娘,六弟不问自取,行径和盗贼无异,裴夫子目下无尘,知道后恐不会善罢甘休。”
顾越皎冷飕飕瞪着顾越流,眼神比冰渣子还冷。
顾越流害怕得缩了缩,随即又梗着脖子道,“好鞍配好马,良驹遇伯乐,与其默默无闻的盛开,枯萎,不如好好供人欣赏呢。”
裴夫子原名裴白,饱读诗书满腹经纶,年纪轻轻就中了状元,入翰林后,凭着编撰的《百花绽》名声大噪,为潜心钻研培育奇花萌生退隐之心,先皇求才若渴,于书院设花草一课留他授课,凭借湛的花技和古板严苛的品行,裴白极为受读书人推崇,更有读书人将栽花浇花比作教书育人。
裴白的地位,可想而知。
夏姜芙后知后觉,目光意有所指的瞥向不认同此事的顾越皎,顾越皎抿唇,“就是那位裴夫子,美人笑五年才开花,为了目睹其风采,皇上早有旨意,待花开之日,在京中办场赏花宴,文人墨客,世家夫人皆可参加。”
而顾越流口中裴夫子匆匆出门,十之八九是进宫面圣去了。
夏姜芙面色一白,再看手里的花,感觉有些烫手,“小六,你不会把裴夫子的花全摘了吧?”
顾越流自知闯了祸,不住朝身后的书童摆手,书童浑身哆嗦,尾音皆在打颤,“奴才站得远,看得不甚真切,好像留了一朵?”
夏姜芙略有怀疑,目光忧惧的望着顾越流,让他给自己个准话,顾越流眼珠下翻,不确定道,“周遭还有许多花,应该留了朵吧。”
“我倒是宁肯你说全摘了。”夏姜芙哀叹了声,她肚里蹦出来的她会不知是什么性子?都怪她,常说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眼下好了,捅出大篓子了。
顾越流悻悻一笑,不敢再吱声。
“罢了,花都摘了,说再多都于事无补,此刻送回京无异于在裴夫子伤口上撒盐,效果适得其反,秋翠,把花拿去插上。”夏姜芙凑近嗅了嗅,香味浅淡,初闻着有些甜,慢慢的转为凉爽清新,神奇得很,她心思一转,改了主意,“算了,交给秋荷做香胰,香薰也成。”
若是有外人在,恐怕又要骂她慈母多败儿了。
人生在世,夏姜芙素来有仇报仇有冤报冤,谁骂她,她准会逮着机会报复回去,因而,不惧怕外人说,但看顾越流忐忑不安,像被吓着似的,她安抚道,“此事你别怕,出了事有娘顶着呢,和你三哥五哥泡泡温泉,娘和你大哥商量商量对策。”
顾越流眉梢微喜,毕恭毕敬行了大礼,左右拽着两位哥哥朝后边温泉池去了。
顾越皎眉心跳了跳,“娘是不是太纵着六弟了?”
“你小的时候娘不也纵着你长大的,他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哪儿禁得住吓,吃不好睡不好长不高了怎么办?”夏姜芙不以为然。
顾越皎无言以对,继续这个话题就该惹得夏姜芙骂他吃里扒外了,于是他岔开了话题,“那娘准备怎么办?”
一时半会,夏姜芙也没个主意,“去正厅说吧,对了,有件事我没来得及和你说,刑部梁鸿昨晚把小四抓了,说他私行宿娼,道德败坏,触犯律法理应重罚,要不是我将小四接回来,他在刑部不知要吃多少苦头呢。”
顾越皎步伐微滞,“四弟去了京郊私宅?”
夏姜芙点头。
“我看父亲不在,他皮紧实了,各大青楼酒肆一夜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大街小巷的摊贩皆得到风声,他还敢寻欢作乐......”顾越皎面色渐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