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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等军侯,但夏姜芙事事压她一头,让她如何气得过。
“来人……”柳瑜弦恨得咬牙,凑到丫鬟耳朵边嘀嘀咕了几句,叮嘱道,“把尾巴清理干净……”
“奴婢明白了。”
☆、妈宝023
夕影横斜,霞光点缀,庭院树影斑驳。
老夫人听了夏姜芙的话,盘在龙凤呈祥罗汉床上的腿动了动,枯槁的手快速捻着佛珠,笑眯眯道,“皎皎仪表堂堂,年少有为,亲事慢慢来,门当户对故而重要,可女子品行修养才是最重要的,端庄温婉,贤良淑德,这样的人进门后才懂主持中馈。”
说这话的时候,她的眼神不动声色落在夏姜芙身上,爱保养,夏姜芙脸蛋光滑细嫩,穿着身鲜艳的桃红色衣衫,姿容艳艳,通身气派不够老练沉稳,半点主母仪态都没有,倒是和后院的妾室姨娘差不多。
自恃美貌,恃宠而骄,谁都不放在眼里。
儿媳不称自己心意,但孙媳妇,无论如何皆要按着自己的心意来,拉进自己阵营。
这般想着,她又道,“你从南园回来,可遇着合适的人选了?”
夏姜芙摇摇头,但看老夫人心焦得蹙起了眉头,她微笑道,“老夫人不用劳神,皎皎的亲事我想好了,过几天办个赏花宴,邀请各府小姐赏花,谁合眼缘就选谁。”
她盘腿坐在老夫人对面,双手搭在褐红色矮桌上,百无聊赖将目光移向别处,便见旁边不知何时多了个面生的丫鬟,忍不住多看了两眼,“老夫人哪儿来的丫鬟,水灵得很。”
老夫人心里盘算着长孙的亲事,被她打岔,侧目瞅了眼丫鬟,呼吸一滞,倏然笑道,“威保家的闺女,早年替我打理嫁妆铺子,前些日子我不舒服,就来我身边伺候了,玲珑,给夫人见礼。”
玲珑小步挪到正中,毕恭毕敬给夏姜芙施礼,声音如黄莺似的动听,“奴婢见过夫人。”
夏姜芙爱美,对长得好看的人也格外亲睐,称赞道,“这么好看的人,我是你,早叫到身边来了。”说话间,褪下手腕上的镯子给玲珑,“老夫人上了年纪,许多事得靠你们当下人的服侍,拿着吧。”
玲珑受宠若惊,双手局促的交叠在胸前,柔声道,“镯子太过贵重,奴婢受之有愧,老夫人和善,待奴婢宽厚,伺候她是奴婢的本分。”
“嘴巴真甜,拿着玩玩,我也是看你生得好看,惺惺相惜罢了,换作嬷嬷她们,我可舍不得。”夏姜芙将镯子搁在桌上,盘腿久了,小腿隐隐发麻,她索性伸直腿,面朝外坐着,吩咐秋翠抱个靠枕垫在背后,享受的吃起了糕点。
玲珑低着头,不知作何反应。老夫人让她模仿夏姜芙一颦一笑,举手投足像八分才入得了侯爷的眼,为了避锋芒,她身上穿的是件半新不旧的衣衫,挽了个云髻,发髻上戴着发黄的簪子,毫不起眼,她不懂夏姜芙怎么会欣赏她的。
“夫人给你你就拿着。”老夫人端直着脊背,继续捻着佛珠,将话题又落到顾越皎的亲事上,“皎皎是侯府长子,将来的长宁侯,妻子要德才兼备,贤惠大方,担得起侯府大任,否则往后累的是皎皎。”
妻贤夫祸少,她不想顾越皎走顾泊远的路,选了个空有美色对自己前程无益的妻子,弄得自己身心俱累。
夏姜芙听了老夫人的话,不由得纳闷,“侯府有什么大任?”
如今风调雨顺国泰民安,滋事的南蛮已投降,顾越皎他们还有什么任务?
老夫人看她神情诧异,心头有些气噎,长宁侯府是一等爵位,这爵位是顾家祖先挣来的,到顾泊远也只是普通的袭爵,顾泊远与先帝出生入死,后扶持今上,照理说该往上再升一级的,谁知赫赫战功都给妻儿补过去了,若非如此,长宁侯府的地位还会再高些。
追根究底,就是娶了夏姜芙这么个败家的媳妇,想到这个,她心里就来气,正色道,“京城最不缺的就是侯爵,百年来,没落的世家数不胜数,皎皎是长子,肩负着侯府兴旺之责......”
“老夫人。”夏姜芙笑眯眯打断她的话,“您要府里兴旺还不简单?我算过了,皎皎他们六兄弟成亲,一家从九人变成了十五人,待他们有了自己的孩子,每个儿媳生一个就是二十一人,生两个就是二十七人,您想想,到时候府里多热闹?您出门,其他老夫人一帮庶孙庶曾孙,您的都是嫡孙,嫡曾孙,整个京城,谁还敢说侯府不兴旺?”
老夫人看她掰着手指头算,眼露鄙夷,她说的兴旺与这个一样吗?子孙兴旺是回事,品阶是另外回事,不可混为一谈。
尤其听夏姜芙的意思,顾越皎的亲事就是不依着她的来了?
“人多如何,天子脚下,论的是官职,夫荣妻荣,这么浅显的道理你都不懂?”老夫人搁下佛珠,脸有不快之色,却耐着性子问道,“你寻思给皎皎挑个什么样的媳妇?”
夏姜芙舒服的靠着靠枕,沉吟道,“自然是合眼缘的。”
“什么是合眼缘?”
夏姜芙从善如流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皎皎大抵喜欢美人吧。”
老夫人翻了个白眼,就料到是这么个结果,井底之蛙,老夫人暗骂了句,嘴上反驳道,“侯府主母,看的是家世修养,容貌次之,皎皎真喜欢美人,接进府做妾室,哪儿用得着......”
“老夫人。”第二次,夏姜芙打断她的话,脸上带着明显不认同,“我是女子,几十年管着不让丈夫纳妾却纵容儿子左拥右抱,传出去岂不让人笑话我?”
她语气凝重,又忽然出声,吓得老夫人身子哆嗦了下,反应过来,老夫人当即沉了脸,“笑话你?她们笑话的次数还少吗?总而言之,皎皎的亲事我不会由你胡来!”
好言好语不听,老夫人只得来硬的,皇上以孝治国,夏姜芙真敢和她对着做,大不了撕破脸,这窝囊的日子,她受够了。
噗嗤,夏姜芙像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掩嘴笑了起来,“老夫人,您上了年纪,外边的事儿少听点,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您做主的话,外人就不是笑话我而是笑话您呢,太后和皇后娘娘是天下女子的表率,最重规矩礼数,您别做出什么事传到太后耳朵里,徒惹闲话。”
太后那人,平日对她冷冰冰的,但关键时候震慑人还是有用的。
这不,老夫人一把抓起桌上的佛珠,背过身闭眼不说话了?
夏姜芙挪到床沿,下地准备回了,轻声道,“老夫人,坐久了血液不流通,您记得多起身走动走动,我先回颜枫院了。”
回答她的是老夫人几不可闻的闷哼。
走之前,夏姜芙多又看了眼玲珑,温声道,“好好伺候老夫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