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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东境追杀到京城外,躲过安宁国士兵层层盘查不说,刺杀后还全身而退,跟人里应外合是少不了的,整个安宁,除了陆敬直帮忙照理说其他人做不到。
陆敬直身形一僵,眼神虚闪了闪,故作喝茶掩饰了去,“不知你在说什么?”
顾泊远没将他那点心虚拆穿,“你说什么人会把自己心腹给杀了?”初始听闻陆敬直派人杀害朝廷命官他就有所怀疑,后来查到陆敬直吃空响,又和东瀛人假意打仗逼朝廷拨款他还以为陆敬直下边人要拆穿他所以被杀人灭口,此时再想想,未尝没有其他原因?
比如帮东瀛人制造通关文牒,埋伏京城伺机而动,真要是这样的话,顾泊远犯的就是通敌叛国诛九族的死罪。
“有些人不听话自然而然要拾他。”
“是吗,真以为做得神不知鬼不觉?你说明明铁证如山的事,皇上怎么就不急着判你的罪呢?”顾泊远慢悠悠又道了句,有些事他都不曾细想,陆敬直只怕更不曾了。
陆敬直放下茶杯,声音透着莫名不安,“你说为什么。”
“估计在等什么吧。”皇上什么心思顾泊远也猜不透了,起初朝堂上就有官员提出严查陆府所有人,被皇上以陆敬直戍守东境多年没有功劳有苦劳给挡了回去,细细想想,皇上心怀天下,最不能容忍就是威胁朝廷根基的人,怎么可能网开一面?
他想得到的,陆敬直自然也想得到。
“皇上呢,我要见皇上。”陆敬直心头一凛,面色大变,摇摇晃晃站起身就跑门口跑,皇上在等,等他和东瀛人勾结叛国的罪证,皇上不追究陆家人不是念着他的好,而是要想将陆家人全部铲除。
果真是圣心难测,他还以为陆家人逃过一劫了呢。
顾泊远神色平静,执起茶壶,又往茶杯添了杯茶,“皇上不会见你的,有些事你自己好好琢磨琢磨......”
陆敬直心高气傲,贪恋权势,假装发动战事无非想巩固自己地位,怕东境太平自己被朝廷忘了,身为武将,这种心思他懂。
可是和东瀛人里应外合刺杀朝廷命官,顾泊远觉得不像陆敬直的手笔,安宁动荡陆敬直能得到什么好处呢?伺机谋反?不说陆敬直有没有这个胆识,南蛮大局已定,东境兵力一旦有所异动,南边大军北上从中拦截,陆敬直连京城的城墙都看不到,若是想逼宫篡位的话,更是异想天开了。
安宁国泰民安,百姓安居乐业,拥戴帝王,陆敬直来路不正,没有半点胜算,陆敬直心里门清。
比起谋反一说,他更认为陆敬直是被人利用了,陆斐深受重伤,照理说怀疑不到陆敬直头上,但刺客是东瀛人就另当别论了,东瀛和安宁僵持多年,两国少有往来,对东瀛商人的盘查也极为严格,然而京外出现了东瀛人的身影,不得不令人怀疑到戍守东境的陆敬直身上。
而陆敬直原本就和东瀛人有勾结......
片刻的功夫,陆敬直额头布满了汗,双手紧握成拳,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好啊,好啊,竟在背后算计老子,被老子揪出来,非扒了他一层皮不可。”
他并不知刺杀梁鸿和陆斐的是东瀛人,以为是顾泊远为了栽赃嫁祸他派人刺杀梁鸿的,南边安定,顾泊远赫赫军功迟早会被朝廷遗忘,因而为了巩固自己地位,将他拖下水,一旦他出事,顾泊远就是安宁国最位高权重的将军,独一无二的军侯。
回想自己和顾泊远的暗中较劲,陆敬直恨不得抽自己个耳巴子,想他堂堂一品军侯,到头来竟成了别人手里的棋子,好,好得很!
“我看你是没这个希望了,不过你可以求我。”顾泊远见他睚眦欲裂,愤怒难挡,幽幽开口,“你要是求我,说不定我心情好会帮你。”
语声一落,就看陆敬直抓起茶杯扔了出去,咬牙切齿的望着他,“想都别想。”
“也是。”顾泊远笑着站起身,语气少有愉悦,“万一我心情好帮你揪出幕后之人,你们一家人就不能底下团聚了,就你一个人孤零零上路多寂寞?”
“顾泊远,你趁火打劫。”
“我不否认。”
顾泊远掸了掸胸前的衣襟,抬脚离去,一步两步三步......走到门口时,里边响起声低若蚊音的男音,“我求你。”
顾泊远掏了掏耳朵,“地牢鼠虫真是不少......”
“你别得寸进尺。”
看顾泊远头也不回的抬脚,陆敬直咬牙,狠了狠心,拔高音量,“我求你了。”
想他威风数十年,夜夜做梦都将顾泊远踩在脚下,岂料在新年的第一天竟开口求顾泊远,他用力拽紧拳头,手背上的青筋鼓得似要喷薄出来。
“其实,你不求我我也会查个水落石出的,皇上早就交代下来了......”
“顾泊远,你欺人太甚,我跟你拼了......”几乎陆敬直暴跳如雷的声音响起的同时,狱卒眼疾手快关上了牢门。
天杀的,真要让陆敬直伤到顾泊远半根头发,他们别想看到明天的太阳了。
沉重的铁链落上锁,狱卒松了口气,起钥匙,小心翼翼瞄了眼岿然不动的顾泊远,心里犯怵。
陆敬直清高惯了,被逼得低声下气求他,脸上的愤怒可想而知,顾泊远莞尔,这点段数还想和他斗,以为他是顾越流呢!
心情愉悦的都出地牢,骑马扬长而去。
正躺床上翻阅兵书的顾越流忽然打了个喷嚏,撑起身子瞅了眼紧闭的窗户,重新躺了回去,兵书是他从顾泊远书房的抽屉偷出来的,书页泛黄,可见平日顾泊远没少翻,他看的那页和排兵布阵无关:攻人之道,攻心为上。
追根究底就是连哄带骗不成就威胁,顾越流心道:难怪顾泊远奸诈狡猾,瞧瞧这平日里都翻的什么书啊。
将书丢到一边,拉过被子就呼呼大睡......
翌日清晨,顾泊远带着顾越皎他们去祠堂给老夫人请安,顾越流走在最末,一脸心气不平,忿忿拉着顾越泽说顾泊远是非,“昨晚训了娘,今早又让咱给老夫人磕头,他想什么呢。”如果老夫人和夏姜芙井水不犯河水,顾越流乐得孝顺她,然而如今,一提到老夫人他就不太痛快。
顾越泽把玩着昨晚从顾泊远手里赢来的玉扳指,沉沉道,“她毕竟是老夫人,面子上总要过得去。”
顾越流听出他言外之意,脸色稍霁,低头看向他手指上的玉扳指,想到搁屋里的书,他小声道,“我屋里有本书你肯定感兴趣,待会要不要去看看?”
别问顾越流为何笃定顾越泽喜欢,作为同仇敌忾的兄弟,对老夫人态度一致,没理由会在顾泊远那有分歧。
顾越泽听他故作神秘,语气平平道,“不感兴趣。”
“你不想知道爹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