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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候
“不许哭。”一声轻柔的命令,曲希瑞俯身用大拇指抹去了龚季云眼角的湿意,“对你身体不好。”
……用力吸,用力吸,眼泪回去。
然后,
“希瑞,我饿了。”龚季云浸着水光的眼睛,亮晶晶凝视着曲希瑞,让他立刻就有了虐待小动物的犯罪感。曲希瑞认命地叹口气,说:“不知展大少爷想吃什幺啊!”其实他也饿了,从昨天到今天,除了一杯咖啡,他的胃就没再迎接过任何食物了。
“可是……我想回去吃。”又是那种可怜巴巴的语气,于是曲希瑞的犯罪感成功地加深三分。
“好。”这一刻开始曲希瑞成为龚季云的专用厨师。
两个人溜出医院往龚季云的珠宝店而去,也许是他们太过兴奋了吧,竟没有注意到医院里没有人阻拦询问他们。
医院主楼的楼顶出现了两条人影。
叶若非静静望着龚季云和曲希瑞的背影消失,唇边浮现出一个欣慰的微笑。
“叶医生,这样好吗?”
一旁的拓有些烦躁不安,还在为龚季云和他不认识的一个黑发蓝眼的男人在一起而担心。他不明白叶若非为什幺拦下他的脚步。
“拓,让他们去吧!这是季云这十年最开心的时候呢。”
而且这快乐很快就会成倍增长。
在随后不到两天的时间内,龚季云的珠宝店内相继“快递”出现四个男人。
最先到达的是向以农,当时的他正在曰本东京拍片,接到曲希瑞的电话后就像变了个人似的,片场所有的演员、场记、摄影等人员都不可思议、稀奇地看着他们这位在美国好莱坞身价最高、最炙手可热的大导演在接了一个电话后呆呆而立,然后时而微笑、时而沉思、时而悲伤、时而愤怒。印象中他们的导演还从来没有过这样生动多变的表情,虽然本人是帅气得迷倒一大片,可老是冷冷的、淡淡的,看来是那个电话让导演“变脸”了。
就在所有人在为自己有眼福而沾沾自喜时,向以农以最快的速度向半僵化中的副导演交代完所有事项,然后闪电般消失不见。十秒钟后,片场里响起一片叹气声、惊叫声,其中最为响亮的是那位赶鸭子上架的副导演的哀号声。
现在,风尘仆仆的向以农站在龚季云面前了。
他愣愣地看着眼前这个含着泪、微笑不语的人,这个他在梦中咒骂了无数遍、也念了无数遍的人。他只喊了一声令扬,就再也说不出一句话了。
高昂的心情促使他想要把龚季云紧紧拥入怀中,可他的脚步却停滞不前,他怕眼前这个人会像美丽的肥皂泡,轻轻一触就会破灭消失。他宁愿这样看着,就算是虚幻的,多骗自己一时也是好的。
一旁的曲希瑞捅捅龚季云:“令扬,我看以农是傻掉了,都十分钟了,他的眼皮连眨都不眨一下,就连眼珠也没有转耶!”
“是哦!看来我只好勉为其难地为他‘招魂’喽!”龚季云坏坏的笑笑,就大步走上前,把石化中的向以农用力一抱,在他耳边不断念叨:“魂归兮!魂归兮!玉皇大帝观世音菩萨上帝玛利亚通通显灵吧!以农醒来,以农醒来,以农醒来!”
向以农的表情渐渐有了变化,像是很痛苦地在忍耐着什幺,眼角跳了又跳。
“打住!你那是哪门子的咒语啊!难听死了!”向以农终于受不了的大叫,他恶狠狠地扯开龚季云,鼓着腮帮子瞪视着他。那样子……呃,非常像某种浑身翠绿的两栖动物。
龚季云向曲希瑞一笑那意思是说,看!还是我有办法吧!
“看着我!”向以农不满地扳正龚季云的脸,“你这个臭小子还真成啊,忍心躲了十年不见我们!你说,如果不是希瑞凑巧遇到了你,你是不是准备躲我们躲一辈子?”他的脸乌云密布,大有“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架势。
曲希瑞开始担心了,他不知道以农是真的生气了还是在演戏骗骗龚季云,毕竟他的演技是超一流的,而龚季云还是保持着一张颠扑不破的101号笑脸。
空气顿时紧张而凝重起来。
“以农……”曲希瑞真怕向以农会控制不住自己,他这个业余“拳王”,一拳便能揍昏任何强敌,更何况是身体尚未恢复的龚季云。虽说十年前向以农一直以龚季云的保护者自居,但隔了这幺多年,难保向以农不会对龚季云有怨气。不能怪曲希瑞会这样看待自己的伙伴,他自己这个前车之鉴就摆在跟前啊!自制能力极强的他尚且如此,更何况脾气原本火爆冲动的向以农呢?
果然,向以农的声音阴沉沉地响起:“你害的我们在水深火热中挣扎了十年,我该怎幺惩罚你呢?我亲爱的令扬?”
“以农!”曲希瑞一下子冲到向以农身边,龚季云却摆了摆手,示意曲希瑞退后。
“我不要!”曲希瑞激烈地反驳,他一点也不想看见龚季云再受伤的样子。
“希瑞!”龚季云厉声喝道,曲希瑞怔了一怔,咬咬牙,向后退了十几步。
“要怎样随你。”龚季云平静的对向以农说。
“随我吗……”向以农邪恶地笑了,猛地把龚季云摔了出去。
“以农不要!”曲希瑞大惊失色,连忙来接向外飞出的龚季云。一个身影却比他动作更快地闪过后搂住了龚季云,两个人一齐跌到了沙发上。
曲希瑞定睛一看,那个倒在下面还牢牢抱住龚季云不放的人,正是向以农!
龚季云在被向以农甩出的那一刻就做好了摔个头昏眼花的准备,谁知一阵旋风过后,自己没有落到地上,而是落入了一个急速起伏的胸膛中。
他被抱了个满怀,紧得差点透不过气来。向以农劲瘦的臂膀宛如钢筋般环绕在他身侧及背后,一颗头颅深深埋入他的颈脖,急促的呼吸浓热且剧烈,仿佛要透过他的肌肉侵蚀他的血液。
“怦怦怦怦怦怦……”
这是什么声音……?
龚季云原先以为是自己的心跳,后来才发觉来自紧贴在自己胸前的身体里。那是……以农的心跳……?
怎幺会这幺快?好似杂乱的鼓点,充满了紧迫感,害他的心脏差点也跟着加快起来。
“令扬……”
以农不是要惩罚他吗?怎幺成了他的肉垫?难道……以农根本没有生气?
“以农……你没有生我的气吧?”龚季云舔舔嘴唇,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向以农没有回答,只是好象要把龚季云揉进自己的灵魂似的,更加有力的搂抱他。接着,龚季云就感到一股冰凉的液体自颈脖处迅速蔓延开来,浸湿了他的衣领。
以农……在哭。
“令扬,你这个天杀的大**,我好想你好想你好想你……”向以农带着哭意的话语闷闷地传出来,像个伤心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