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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谋其事,越俎代庖反倒容易毁了两人间的情意。
娇杏冷哼一声,一跛一跛地跟了上来。
在踏进门的瞬间,刘拂笑问道:“说起来,娇杏姐姐是来找我的,还是找春妈妈的?”
听见身后的脚步声微顿,刘拂又笑道:“还是说,姐姐是来找我们两个的?”
楼下歌舞升平,楼上寂静无声。
***
“娇杏姐姐随意坐吧。”刘拂做足了主人派头,还为她倒了杯茶,“喝了茶,便说说是什么事。”
娇杏死死盯着那杯茶,压住脾气,先跟春海棠问了个好。
春海棠也不让她坐,只冷着脸道:“你来此,是有什么事?”
“妈妈!”娇杏一脸委屈,指着刘拂哽咽道,“打从她来了楼中,您就迷了心窍,再听不进我们这般老人的劝言……但您想想,她刘小兰的爹不过是个屡试不第的秀才,是如何教出这么个才华横溢的女儿的?”
饮茶的刘拂笑道:“多谢娇杏姐姐夸赞了。”
娇杏借着角度怒瞪她一眼,低泣道:“我数次见她行踪诡秘,屋中还有男人声音,只怕是千年老妖夺舍成,意欲伤人图谋不轨……这样可疑的人,咱们饶翠楼如何能留?”
刘拂噎了噎,很有些心虚地偷瞄了眼面无表情的春海棠。
她心知肚明,娇杏扯那千年老妖的幌子,不过是为了引出她屋中藏了男人之事,暗指自己摆出一副高洁傲岸的样子只见熟客,其实是为了腾出时间偷会情郎,更有甚者,干柴烈火郎情妾意坏了身子。
究其根本,就是为了将自己赶走,最好远远的发卖。
可事实上,偷藏男人是假的,千年老妖是假的,夺舍重生却是真的。
今日娇杏敢冲过来,想来是捏住了白日里方柳在屋中顶替自己的把柄,若海棠姐姐早前不知此事,辩解起来恐怕多有麻烦,可这事早早就在她面前过了明路,自然再无所畏惧。
即便娇杏拿出那如山铁证,她也已立于不败之地。
真正触了春海棠底线的人,只有娇杏。
她方才的心虚看在娇杏眼里,就成了畏罪胆怯。
从袖中掏出一个被帕子包着的小物,递给春海棠:“妈妈您看,这是我前几日在碧烟门前发现的……”
“娇杏,你是饶翠楼的老人了。”春海棠看也不看,只冷声道,“但这并不是你在我眼皮子底下拉拢人心,胡言乱语撒播谣言动摇他人,以及窥探妈妈我行踪后,还能得到宽恕的理由。”
“想在饶翠楼当家做主?便是我春海棠死了也不能够。”
娇杏终于反应过来,她吓得脸色惨白,抖着身子后退,求饶道:“妈妈,妈妈我没有,您相信我……”
她退着退着,就撞到了早前得到示意、领着几个龟.公上来的杨李。
手上的东西跌落在地,露出一点边角。
“杨李,你将娇杏姑娘送出去,别让他们踏进你碧烟姐姐的闺房。”
娇杏终于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然后她的尖叫,就被堵在了嗓子眼里。杨李回拿帕子嘟嘴的手,反手缚住娇杏,将人推出门外。
楼下莺歌燕舞,楼上静默空寂。
许久之后,春海棠才苦笑道:“是我太纵了她,竟差点坏了所有人的前途。”
刘拂轻声劝道劝道:“姐姐一片仁心,是娇杏她自己看不开。”
“我也不是没劝过她……罢了,都是各人缘法……”春海棠微叹口气,转了话题,“你这里,要愈发小心谨慎,若是有个万一,那些公子哥儿不一定有心护你。”
话题又绕回了几刻钟前。
“世家公子大多喜洁,包个花魁娘子独个使用,是常有的事。”刘拂笑道,“姐姐这回该信我,不是要独自超脱了吧?”
春海棠似是没听到她的调侃般,急切道:“你如今还是个倌儿,哪怕有些风言风语也不怕的。若是坐实了……以后还如何婚嫁?”
刘拂安抚性地拍拍她的手:“莫说打从那日看开后,我就没再想过姻缘。就算真的名声不保,我也有翻身的本事。姐姐可信我?”
定定望了刘拂许久,春海棠才点了点头,颓丧道:“那几位公子,可愿帮你这个忙?你可选定找谁了?”
“就……周行吧。”刘拂用手指沾着茶水,胡乱在桌面画着。
方、蒋二府对子弟房中事管的极严,徐同知虽从不理会徐思年的风流名声,可县官不如现管,若徐大人因此看自己和饶翠楼不顺眼,那也太得不偿失了。
算来算去,只有周行最为合适。天高皇帝远,便是这件事传进京中,也不会让周家动了派人来惩戒自己的心思。
不过是个小小妓子,只要对声明无影响,包就包了……她太了解世家大族对这种事的看法,是以对祁国公家的态度毫不担忧。
毕竟那可是个敢把外室接回主宅的神奇人家。
长辈风流成性,自然不会管束小辈的私事。
几个时辰后,祁国公家三公子周行力压群雄,将饶翠楼国色姑娘独揽怀中一事,就已传遍了秦淮河畔。
与此同时,刘拂亲笔所书的信件,也由杨李趁着夜色,送到了三人共居的方府别院。恰巧三人正在一处破题,杨李便被因着去了花厅。
方奇然疑惑道:“杨李?你怎么来了?可是你家姑娘有什么事?”
他才从饶翠楼回来不久,云浮此时派人前来,约莫着是有什么不能耽搁的大事。
杨李摸摸鼻子,咧嘴笑道:“姑娘没说,只是让我带封信来给周公子。”
刚亲手烹了壶香茗,周行边嗅着茶香,边伸手道:“拿来吧。”
一手举杯饮茶,一手拆开信封,对信中所述之事浑然无觉的周行,毫无防备的抿了口茶。
待他展开信封后才看了一眼,忍了又忍才没将口中茶水喷到才做好的文章上。
终于止住咳意,被呛得满脸通红的周行将信递给方奇然,白了杨李一眼:“你家姑娘真是女中豪杰。”
杨李面露得意:“那是自然。”
被对方满脸的与有荣焉噎得半死,深觉自己无法跟这种刚识得两字的半吊子多讲,憋闷非常的周行冲着杨李挥挥手,无奈道:“跟你家姑娘说,事儿我知道了,下次再这么先斩后奏,可不是一封信就能过关的。”
杨李先是应了一声,又困惑道:“劳您再说一边,先什么后什么?”
周行:……
他颇无力地又挥了挥手:“滚吧。”
“唉!”
周行觉得,他最近都不想再见任何跟饶翠楼相关的人了。
待杨李被方柳领走后,信件已从蒋存手上重新传回周行手中。
蒋存急道:“云浮今日又是卖奇然人情,又是买阿行人情,也不知是不是饶翠楼出了什么大事?”
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