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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不分明。
“……阿拂,等我……”
刘拂满含疑惑地回头,正对上周行含笑目送她的脸。
那双清亮眸子中深切的情意,让刘拂心头不觉一颤:“三哥?”
“无事,你先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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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一直盼望着蒋存可以及时回来,是以赞者的位置并未再找他人。受了周行嘱托的刘拂千挑万选,终于在一众跟他年岁相当的公子哥儿里,挑中了同样一身缁衣的郑荣。
“时间紧迫,为少将军备下的衣衫旁的公子穿上极不合身,只怕有失规矩……是以还望郑公子能帮帮忙。”
郑荣仰头,望了眼靖宁侯府正厅高挑的梁柱,回目光时正看到脸色铁青的祁国公,与他身后那个娘娘道道的周随,眸中不由闪过一抹厌弃之色。
起手中折扇,双手递给刘拂,郑荣一震袖子,呲牙笑道:“这事儿本该周三亲自来求我,不过看在刘小先生的面子上,便饶他一回。”
整整衣摆,郑荣向着刘拂拱手道:“之前周三借花献佛,拿郑某扇子献给小先生,实在是不义之举。这张圣手的画扇,还是郑某亲送的好。”
说罢摘了腰间扇套与其余饰物,一块捧给刘拂:“扇子赠雅士,其余东西还望小先生先替郑某看会。”
环抱着一堆花里胡哨的香囊荷包玉佩扳指,望着郑荣十分大义凛然地走向方奇然等人的背影,刘拂险要失笑出声。
即便郑公子如此做派,有多半是为了他家中幼弟,但其中定也有少半原因,是为了周行。
她当年看二人传记,倒真未看出素来不对付的两人间,还有如此一番情意。
周相年轻时,似乎并不像她曾经所想的那么寂寞。想起晚年总是一身孤寂的冷傲老者,刘拂轻叹口气。
只盼今生以她之力,能改变大多数人或悲凉或短暂的一生。
***
因着周行从未想过向祁国公低头,是以这场加冠礼,是在其母族靖宁侯府上办的。
而一直等着儿子被服软的祁国公周振,直到昨日才得到这个消息。
经此一事,祁国公府的脸面可谓是被自家有资格继承爵位的嫡子全丢了出去,而知道内情的人家,在看不惯周行任性妄为不顾家族颜面外,更多的还是看不起那个混不吝的祁国公。
周行此举,可谓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但对周振来说,不论敌我,伤的都是周家。
满心怒火的祁国公在昨日派了侄儿来见儿子不成后,到底在周随的劝说下强压住怒火,提前登了久未看望的岳父大门。
他顶着来宾如利刃般的注视,于吉时到来前的最后一刻,走向了东房。
周振到时,一身采衣的周行正巧踏出房门。
此时他们二人与正厅之间,仅隔着数十步的距离。
见到周振的周行脸上没有露出一丝惊讶,反倒十分有礼地向着周振行了半礼。
已准备好面对嫡子的剑拔弩张,反被周行吓了一跳。他略退一步,有些拿捏不住周行此举为何。
“国公爷不必慌张,于情于理,今日.你都该受我一礼。”
想起加冠礼上确有受礼者叩谢血亲尊长一条,周振的脸色好转许多。
自以为周行事到临头不得不服软的周振轻轻嗓子:“你既有心悔改,那之前的鲁莽疏漏为父都可不计较。正宾选的哪位?还不速向为父引荐,以误了吉时。”
虽说严父慈母才是正道,但此时做出一副慈父模样,轻轻放过忤逆的儿子,才是正途。
他来前已随手替周行取好了表字,一会跟正宾细说过后,才能去词不达意的尴尬。
事情比自己设想的好办许多,早已计划好周行低头后要如何施为的周振铁青的面色好转,五官也舒展开来。
却不料,他伸出去抓周行手腕的手,捞了个空。
“国公爷且在一旁观礼就好,我已请了二位舅父做主,不需再劳动国公爷。”
周振先是一愣,完全没料到看似低头的嫡子仍是如此忤逆。
继而就是大怒。
“逆子!莫不是忘了你姓甚名谁!要反了天去?!”他一时耐不住突起的火气,直指周行,“是谁教你的礼教规矩!你可还将周氏祖宗放在眼中!”
周行目光放远,挑唇轻笑道:“不瞒国公爷,刘小先生教的。”
东房本就搭建在正厅旁边,经了祁国公的这一怒,来宾的视线自然而然地聚在了两人身上。
第123章默存
“刘……”周振硬吞回到了嘴边的话。
周行见此眸光微闪,不觉多看了祁国公一眼。
以周振的脾气,便是阿拂再如何会调.教学生,也不过是个十余岁的少年,他便是礼让三分,也不会在被重重驳了面子的此时还硬忍下怒火。
想来,是他那个宝贝儿子的前途确实不顺。
国子监的恩荫名头,当着族中众老的面被派给了周舟;在自己的诱导下千挑百选择定的晋江书院,初试即落。
以那周怜儿不喜读书不求甚解只爱搬弄是非的性子,除了塞进晋江书院的子班,就是寻个私塾正经重读,再不然,就仅剩下请个西席的路了。
前者不提,后面两个不论选了哪个,都是坐定了周随的笨拙。
自己幼时意难平的对象,竟是百无一用的废物。
周行摇头失笑。
若他是个宽和性子,看开后对这对父子当可一笑置之。
可惜的是,他周三素来喜欢落井下石,干脆痛快。
周行抬眉远眺,四处搜寻后回目光,奇道:“怎得光见大哥二哥,四郎没随国公爷一道来么?”
周振气得铁青的脸,因气上加气涨的通红,连袖摆都因手抖,不停地颤了起来。
看他紧绷的嘴型,只怕此时若是在祁国公府上,不论今日是不是周行的加冠礼,一句“逆子”的恶名都是避不了的了。
也亏得是在靖宁侯府上,才能让他占尽上风。不然加冠之日被生父厌弃……呵。
幸有阿拂,在祁国公下令不许他这个嫡子于周氏家庙中成礼时,拦住了准备意气之争的自己。想到那日刘拂句句贴心,周行笑中掺入不少柔情。
却将周振气得更狠了。
他本就知晓答案,自不必周振回答。只等了一息,便自问自答道:“原是我忘了今日国子监需得上课呢。”
占了国子监恩荫名额的周舟,怕是与他这个占了嫡子名位的儿子一样,是祁国公的眼中钉肉中刺了。
周振气急,可到底还记得身后有无数同僚看着,只得强压火气压低声音道:“周行你莫忘了,待三月后随儿生母入门,你还需唤她一声母亲。”
他溢出一丝奇怪的笑意,语重心长道:“自古儿女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