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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等了几秒钟,没有听见房里任何响动,我看了一眼时间,距离集合还有二十分钟,想了想还是算了,等他起来以后再说吧。
正要转身离开的时候,房门打开了,唐维安的头发还在滴水,上身赤裸,下身只裹了一条白色浴巾。
“怎么了?”他带着雾气的双眼湿漉漉地看着我。
我张了张嘴,感觉喉头发干,几分钟前还在兴风作浪的猜忌心早跑到了九霄云外。唐维安很瘦,这种瘦让他保持了一种永恒的少年感,他肤色偏白,身上没有一丝瑕疵,像一块打磨的光滑发亮的美玉。
我听见从坟墓里传来的喘息声,呻吟声,那白色的光洁的身体,被周圣宇的手狠狠按在窗前。
身体的某个部位迅速起了变化,我微微拱起背,装作从裤兜里拿烟,低头的时候在心里恼怒地想,真他妈没出息。
“别抽烟,”唐维安微微皱眉,“有事吗?”
我把烟叼在嘴上,半倚靠着门框,看上去疲倦十足的样子:“能进去说吗?”
他微微迟疑了一下,目光不甚自然地瞟了眼自己单薄的下身:“那……你稍等一下。”
他走到房间里,又很快出来,除了一头湿发,已经穿得十分齐整了。我这才坐到沙发上,单刀直入地问:“被火化后的骨灰还能不能做dna检测?”
“不行,”唐维安摇头,“一般而言,骨头有一定的几率可以检测出dna,但齑粉状态的骨灰,不行。”
“这就难办了,”我说,“如果冒充黑子的那具尸体被烧成了灰,还能怎样确认他的身份?”
“这个……”唐维安欲言又止。
我忽然想到,这个可能性他一定想过,甚至早就准备好了对策。我一言不发地看着他,等他自己开口。
“如果真是这样,原则上没有办法,”他看我一眼,“但是……这种事情不是所有人都知道,只要让人以为我们有证据证明那不是黑子……”
我立刻明白了。诈诱。
只要让吴小雨相信,我们已经检测出死去的人不是黑子,她就会惊慌,就会露出破绽,最好直接坦白,这样就省太多事了。
“是个办法,”我不由笑了,“不过,还是希望他们只是把人随意找个地方埋了吧,至少还留下了骨头。”
“嗯。”唐维安低声说。
“走了,一会儿楼下见。”我说完站起身,目光无意间掠过茶几,感觉桌面上似乎少了什么东西,又一时说不上来。没有细想,我回到房间,让阿宽通知其他人,做好随时回南桥的准备。
一个小时后,我们第二次走进天阙酒吧,严哲的车就停在路边。
接连被警察找上门,还接连被询问三次,我看到坐在严哲对面的人一脸欲哭无泪。看到我,严哲起身走来,那人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老张家老婆孩子都在,还有一个老太太,没什么异常的地方。”严哲说。
“黑子呢?”我说。
“你猜对了,”严哲直视着我的眼睛,“黑子确实有个儿子,三年前恰好三岁,不过,这对母子已经搬走了。”
我问:“搬到哪儿了?”
“不知道,”严哲说,“没人知道。”
我生出一种“果真如此”的感觉。
我走到那人面前坐下,他立刻换上另一副面孔,可怜兮兮地问:“警官,还有什么问题?”
“黑子他儿子,知道叫什么名字吗?”我看着他。
“他儿子?”他瞪大眼,猛地笑了出来,“这个我还真知道,他儿子那名可太好记了,黑子大名叫赵大勇,就给他儿子起个名叫赵小勇。”
我回头看了严哲一眼,他的表情和我的如出一辙,着实有些无语。确实是个好记的名字,但就怕重名太多。
“他老婆是不是叫吴小雨?”我又问。
“诶?刚才严警官也问了,”那人说,“没错,就叫吴小雨。”
“啧,”我笑了一声,“这一家子大大小小的,挺热闹。”
“可不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那人也跟着笑。
我瞥他一眼:“行了,忙你的吧,完事了。”
“哎,警官同志,那个,”那人急忙起身,犹豫了一下,“你们还来吗?”
我和严哲走出门,留下一句:“这可说不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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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我车上,我带了些东西,一起看看。”严哲说。
“得。”我朝阿宽他们摆摆手。听到严哲又补充一句:”唐医生也来吧。”
唐维安没有看我,对严哲点点头。
我们三人一前一后钻进严哲那几乎永远纤尘不染的车里,我和严哲分别坐在驾驶和副驾驶的位置,唐维安坐在后排。
“接下来又是找人吧。”严哲随口说道,并把一份密封的档案袋递给唐维安。
“不然呢?”我打了个哈欠,感觉急需一杯咖啡或者浓茶,缺乏睡眠的滋味真不好受,我从后视镜里观察唐维安,他看上去和平日没什么区别,专注地盯着手里的文件。我不禁心生佩服。
“不查大的,吴小雨这个名字重名太多,查小的,重点排查四岁到七岁的孩子,”我沉思着,”这个年龄,该上幼儿园了。”
“我马上安排,”严哲迅速拿起手机拨出电话,”黑子没有别的亲属,孩子的家长或者紧急联系人只可能是吴小雨。”
我点头表示赞同,这样就缩小了范围。然后我朝身后努了努嘴,问严哲:”那是什么?”
“赵东的尸检报告。”严哲说。
我看着镜子里的唐维安,他低着头,所以我只能看到他的头发,被阳光洒下一层柔光,泛着漂亮的浅茶色。
自从知道他和这起案子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我的内心就有种难以形容的微妙感。我完全可以把他拘留起来,理由正当,程序合法,然而他现在就坐在我身后,随意翻阅着案件材料。对这个人,我从来没有真正狠下心。
“人都是会变的。”唐维安曾经说过。
可是对你我一直都没有改变过。
“排查需要一点时间,”严哲挂断电话,对我说,”不如去公园那边看看?”
“可以。”
车沿着山坡缓慢下行,斜射的阳光被楼层遮挡,使得车内的光线阴暗。唐维安总算抬起了头。
“赵东的死亡时间推测在凌晨一点到三点左右,”他身体前倾,把文件递过来,”他的结膜、脸和脖颈有轻微血管出血,换句话说,眼睛与脸表面的小血管破裂,这是由于颈静脉受到压力造成闭塞。”
就着细微的光线,我看到现场照片里的男人,高清镜头下,他双目圆睁,眼神惊恐而诧异。吸引我的是他的下半身,他的裤子褪到大腿中部,夹在两腿间的那玩意儿甚至还呈现半勃起状态。
我缓缓扭过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