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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蹄踏起尘烟阵阵,范至在城墙上见此奇景,呆愣片刻后,欣喜若狂,急忙挥手示意身后军士敲响战鼓,激动之余,竟在不知不觉间涕泪满脸。
班图的兵士们根本躲闪不及,只呆愣了片刻,疯牛群转眼便至,个个被吓得肝胆俱裂,慌乱之中拿起手中武器戳刺,那牛群受了伤愈加焦躁,头上的犄角胡乱地冲顶着人群……
东笪的城墙上响起战鼓声声,一时之间士气如虹,这是他们被围困的这半月以来,疲累绝望中,终于真正的对守住这城生起了希望。
……
“范大人,你怎地哭了,这样可不好看。”李卫上了城墙,走到了范至身边,搭上他肩头,扭头见到他满脸涕泪,顺手掐了掐他的脸蛋,调笑道。
范至脸一红,猛地打开李卫的手,退后两步道:“将军,还好你回来了。”只当没听见这人先前对自己的调笑,毕竟这人喜欢调戏自己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如今他大难不死,又立下此功,自己便忍他一回罢,他心道。
“将军……”娇娇怯怯的一声在二人身后响起。
范至扭头,便见一清清秀秀的素衣少年含情脉脉地看着自己身旁这人,他给了李卫一拐肘,皱眉道:“这是……”
“他叫阿名,别看娇娇弱弱的,于制药上却是了得,我便是他救得。哦,对了,亦是有了他的药,才有了这疯牛阵。”李卫走至阿名身旁,笑着向范至介绍。
阿名躬身,轻轻柔柔地向范至行了个礼,“见过大人。”他起身时却是一个没站稳,幸好旁边的李卫眼疾手快,张开了双臂,他就正好倒在了李卫怀里,抬眸,又是一个羞涩的笑容。
“嗯。”范至见了此情此景,只觉得心里闷得慌,“这疯牛阵能撑到几时。”他转身回望城下,却是换了个话题。
也就没看见在他转身后,两人皆是迅速地换了脸色。
哪有什么美人救英雄,连大难不死都是假的。李卫不是李卫,是明柯,而世上更没有阿名,不过是任茗罢了。
明柯是在边关待过的,不是御驾亲征,只是化名。明柯在曲府给小九按上的身份李将军麾下大胡子的曲百夫长,就是他本人。
因确实同李卫相处过不少时日,故他假扮起李卫来也算得上得心应手,倒是任茗反而不太像普通的山间药郎,只是战况危急,众人见李将军出现就像是有了主心骨,无甚怀疑自然也不会花工夫去仔细推敲其间的真真假假。
于是,他俩在要保住居延的同时,也为李卫的生前唯一执念合计出了一场戏。
明柯揉了揉腰间被掐疼的部位,这人也真是的,不过是做戏,他自己也默认了的,自己不过抱他一抱,竟也在暗地里找准他腰间软肉掐。
他只是在心底默默发闹骚,抬头时却又被任茗轻飘飘地瞥了一眼,得,惹不起这人。
若不是路上碰巧遇见了重伤濒死的李卫,念起忠君爱国允了他一诺,明柯此次前来也只是为了保住居延,又怎会再放任自己现在儿女情长里。至于任茗愿意陪他做戏,明柯起初是讶异的,但转念一想这人大概也是感念于李卫的痴情,这般想来,也就正常了。
范至啊范至,一时的苦闷到底比一世的心伤来得痛快,明柯心道。
见李卫没回话,范至又问了一遍:“这疯牛阵能撑到几时?”
明柯回神,听及此问,踱步到范至身旁,“你觉着能撑到几时?不过是个小手段,挡不住班图大军攻城的。不过,这亦是我李卫,给犯我东笪者的一个小小见面礼而已。”
第52章不过把戏
“呵。”范至冷笑一声,扭过头不理明柯,这人典型的捧着他点儿,下一刻便不晓得自己还在地面上了。
“你看那牛群,能看出什么吗?”明柯同范至不过只有几面之缘,在一个谈不上如何熟悉的人,装一个和他很熟悉的人,本就是十分困难的,而范至不盯着他看,他就不用担心细节处的破绽,反而轻松些,商量起事来也自然得多。
范至哼了一声,依旧不搭理他,目光却是落在了远处的牛群上,开始仔细的观察牛群的异常。
开始班图的兵士没反应过来,因此在前方的人员伤亡尤其严重,然而一时的兵荒马乱过后,距牛群稍远的地方便组织起了弓箭队。
远程距离的杀伤性武器按理说来应该是对那群疯牛有用的,毕竟它们身上的也是普通血肉,亦不是什么钢筋铁骨,却没想到,弓箭真没什么用。
那群疯牛若是被射中了,虽说也是血流不止,但行动无丝毫受阻,依旧是到处冲撞,且因受了刺激,更是疯狂,直接把班图的军队给冲撞散了,那牛就跟在人后边儿追,根本聚不齐兵力。
范至猛地转身,却不是同明柯说话,而是疾步走到任茗身前,握住他的双肩,急声道:“你用的是什么?”
任茗时刻记着自己扮作的小白花的身份,加之他的药郎身份本就是明柯胡诌的,他也不知道其间是怎么回事,就干脆眼眶一红,装出一副受了惊吓的样子,什么也不说,然后求救地望向明柯。
二人都是做戏的高手,一个眼神到,下面该怎么编排就都晓得了。
“范大人,你快放了阿名,他身体不好,受不了刺激。”明柯一边说着,一边快步走至二人身旁,掰开了范至的双手,把任茗揽在怀里柔声安慰。
“那你现在能告诉我了吗?”
范至瞧着眼前这两人,只觉得心里酸酸胀胀的,他原以为李卫这木头是不懂感情的,却发现是自己错了,他心中酸涩,想直接拂袖而去,但又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只能固执地再问,却是盯着任茗,不敢看李卫一眼。
何苦自找难受,看着他对其他人柔情蜜意。
大概也觉得这副样子实在是太亲昵了点,明柯放开任茗,尴尬说道:“他被吓到了。其实也没什么,只是那阿名用在那群牛身上的药性霸道,除非它们的血流干了,药性才会慢慢消失,药性消失了,牛才会倒下,否则便会一直癫狂下去。”
听闻此言,范至复又深深地看了眼任茗,沉默半晌才偏头对着虚无的远方,轻声说了一句:“这般的虎狼之药,小哥日后还是少用为好。”
说罢,大步走下了城楼,“既然如此,今日,那班图该是不会有什么异动了,我回我那小屋歇息一会儿,李将军就先守着这儿罢,若是有用得上我范至的地方,尽管遣人来找我。”
打仗本就是武将的事,他一文官,实在是累了……
“这阵不过只能撑上个一日,明日我会亲自出战。”明柯高声说道。
那个背影颤了颤,却是没有转身,很快消失转角。
任茗又恢复那副冷冰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