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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我有个同学,受伤缝过针留疤了,想问问怎么祛。”
顾梓云这才放下心,把手上的活放到一边,洗干净手,戴上她挂在脖子上的银丝眼睛,沧桑睿智的眼睛沉思了几秒钟,伛偻着腰让陆深跟上她。
顾奶奶房间常年有一股药味,陆深一直觉得亲切好闻。
她从自己很久以前用的五斗柜的底层抽屉里拿了本牛皮纸书出来,很快的翻阅,似乎已经把哪页记录的什么内容记在了脑子里。
顾梓云指着其中一页给陆深看:
“你把这一页拍张照发给你同学,让他按这个方子去配中药,这上头小字写了怎么敷的,你凑近点拍,别拍不清楚。”
陆深给那页连着拍了五六张,每个字都拍得清清楚楚,顾梓云藏在眼镜底下的眼睛八卦地盯着陆深:
“我们宝宝这么上心的呀?受伤的是个小姑娘吧?”
陆深撇了撇嘴:
“是小伙子。”
顾奶奶顿时兴致缺缺,把书合上放了回去:
“宝宝不行么,你爷爷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好多小姑娘追着喜欢嘞。”
顾梓云又问:
“蝉蝉长得也体面,学校里有没有小姑娘喜欢他呀?”
陆深心想,没有小姑娘,有一个小伙子,就是您孙子。他没忍住笑了下,朝奶奶摇头:
“没有,我们俩都不受小姑娘欢迎。”
顾梓云啧了一声:
“一点没出息。”
陆深又和奶奶聊了几句,攥着手机出门了,他要去中药馆,问纪青蝉去不去,这片就一家中药馆,是顾梓云的牌搭子开的,白天卖中药帮人家抓药,傍晚就关门和顾梓云几个打麻将。
陆深有辆自行车,是爷爷留下来的二八大杠,黑色,车座到车把连了根杠子,陆深小时候就坐那,跟着爷爷到处去。
二八大杠很高,陆深坐上去脚却还能着地,纪青蝉站在边上研究,后面有个坐凳,怪异的是前面那根杠子上也装了个木板,似乎也是坐凳。
这辆车前两天借给隔壁邻居用了,邻居家有个小孩刚五岁,所以他们就给杠子上装了个坐凳,给孩子坐的。
陆深眉眼透着笑,故意把身子往后侧了侧:
“你坐前面吗?也不是不行。”
纪青蝉朝他翻了个白眼,慢悠悠走到后面,跨上后面的坐凳坐下,抓住坐凳前面的横杆,陆深偏头问他:
“坐好了吗?”
纪青蝉嗯了一声,陆深遂把脚放在踏板上,猛地朝前骑去,纪青蝉毫无防备的一脸撞在了陆深后背上,陆深不回头都知道纪青蝉在瞪他,他一边心情极好的骑着二八大杠,一边道:
“你抓住我的腰,那样不容易撞。”
纪青蝉不理睬他,转过头看路边的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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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这一片是风景区,除了稀稀落落的几栋私人别墅,就是路两边郁郁葱葱的灌木,和偶尔的几棵参天松柏,路不宽,只够两辆汽车并行,路上车也少,纪青蝉只能听到路边树上的鸟叫声、远处隐约的汽鸣声、和二八大杠因为年代久远不知是链条还是座椅发出的吱呀声。
“那边,是我第一次见到你的地方。”
陆深单手骑车,另一只手朝左前方指,纪青蝉顺着他的手看过去,是一条岔路,岔路两边是一些小店铺。
“这条路的尽头是塘西茶馆。”
陆深又说。
纪青蝉抿了抿嘴,目光平淡地盯着那处。
“如果我第一次找茶馆没有找到就回去的话,可能再也不会遇见你了。”
陆深感慨道,纪青蝉能听到他声音里因为骑车微微的喘息声,还有声音里淡淡的笑意,纪青蝉撇开目光,隐下眼底些微的情绪。
“但我应该会一直找,直到找到为止,找不到的话,去了学校,我也会认识你。”
陆深淡淡的说:
“所以不管怎样,我们一定会见到的。一种是发现你欺骗大家,认识到真正的你;一种是把你当成天真乖巧的学弟。”
纪青蝉抓着座椅杠的手紧了紧,指尖沾了铁皮座椅上斑红的锈,他眨了下眼睛:“那样我就不会理你了。”
陆深声音里带上温润和好奇:
“为什么?”
纪青蝉盯着自己面前陆深的背,眼迹划过一片又一片的绿意,耳边匆匆掠过的风:
“那时候我的目标是关明勋,其他人我都不会感兴趣。”
陆深苦涩地笑了两声,说了声好吧。纪青蝉皱了下眉,他抬眼想从背影看出陆深的情绪,刹时一阵风刮过,掀起陆深的衬衫衣角,纪青蝉听到他含着笑意说:
“不管怎样我都会喜欢你的,乖学弟也好,坏孩子也好。”
纪青蝉眼睫一颤,假装没听到一般转开眼,看渐渐被白云遮蔽的太阳,陆深静了片刻,他目视前方,眸中透着浸了墨的深邃和淡淡的失落。
他想,现在能骑车载着他就好了,其他的,他不愿意强求纪青蝉,也不愿意让他不开心。
陆深又东扯西扯扯了半天,把气氛调节地轻松起来,骑了二十分钟不到,就到了中药馆。
去了之后要先按照药方抓药,中药馆会帮忙熬制,一般都是第二天来拿熬好的药膏,但第二天是周日,中药馆闭馆休息,所以两人决定留在这里等药熬好直接拿走。
纪青蝉好奇专注地盯着老药师戴着老花镜一剂一剂找药方子上的药,按照比例配比,眼神里透着欲言又止,他动了动嘴角,声音不大地问低着头在记录重量的老药师:
“真的有用么?”
好奇里裹着一些底气不足,老药师抬起头看纪青蝉,眯着一双眼睛,哑着嗓子道:
“有用!顾梓云的方子,肯定是有用的,我问她要了几十年都不肯给,说以后留给孙子当传家宝呢。”
纪青蝉眼里闪了点亮光,他抿了抿下唇,微微勾起嘴角。陆深站在他斜后方盯着纪青蝉渐渐扬起明朗的侧脸,目光中揉着心疼和坚定。
他们没去别的地方等,熬药膏得四个多小时,两人就坐在中药馆堂厅坐了一下午,拿到那一包不多的药膏时天已经微黯。
陆深把药膏递给纪青蝉,纪青蝉抬眼和他对视,浅褐色的眸子漂亮得像一颗浸在水里的琥珀,琥珀深处有一丝难以捕捉的暖意。
“谢谢。”
纪青蝉接过药膏,垂下眼,盯着手里那包药膏,跟着陆深走了出去。
太阳已经下山,傍晚的温度不比白天,纪青蝉是穿了外套出来的,走出中药馆还是有些瑟瑟缩缩,陆深只着一件单衣衬衫,他蹲在地上解二八大杠的链条锁,纪青蝉眨了两下眼:
“打车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