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迈进房间,回身关上房门,一步一步走向房中。
屏气凝神,官泽从未如此紧张过。
越走近心跳的越来越快。
掀开幔帐,床上空无一人,官泽提起来的心如同被浇了一盆冷水,逐渐冷静起来,缓缓的坐在床榻之上思忖:难道……难道是来得早了么?他还未来得及走过来?又忆及前世,他是喝醉了走错房间,莫不是喝得多了,会不会走错了别的房间?这个念头一涌上心上官泽再也坐不住了,匆匆打开房门:“来人。”
屋外伺候的陆生连忙上前:“王爷。”
“去把荣恩侯找来,”官泽出声:“还有涵湘楼的管事,本王要见他们。”
陆生领命而去,去了原来的厢房,得知荣恩侯这会子有事,怕是要一会才能去见官泽,陆生便去找了涵湘楼的管事。
不一会一个颜色姣好的女子款款而来,走近看她,却发现那女子眼角生了不少细纹,看起来上了年纪,尽管如此但仍旧风韵犹存。
“涵湘楼管事玉叩见王爷,”玉一进房间就跪下行礼,礼数周到得很,官泽心中有事,挥手让她站起来说话。
“王爷叫奴家来有什么吩咐,”玉笑意盈盈的说道:“王爷……”
官泽打断玉的话:“此次荣恩侯的宴是你操办的?来往宾客可还记得?”
玉点头:“记得,都是持帖子进来的贵客,奴家在涵湘楼十几年,这京中的贵客鲜少不知的,王爷尽管问。”
“靖国公四公子张宝华,”官泽慢慢张口:“今日可曾来过。”
玉想了想,脑海中对此人的印象实在不深,只记得他时常和刑部尚书的公子在一处,哪次来他二人都是在一块儿的,恭声答道:“回王爷话,这靖国公四公子奴家没见到,怕是今儿没来罢,只见到了刑部尚书的公子,奴家记得靖国公的公子若是来涵湘楼俱都是和尚书公子一起的。”
官泽听完眉头微微皱起:“金钊在哪?”
“金钊?”玉重复一遍才想起来这是刑部尚书公子的名字,答道:“在楼下厢房。”
“把人带上来,本王有话要问。”
玉行了礼之后便出去寻那金钊去了,玉前脚刚走后脚孙隼便进来了。
“怎么了这是?”孙隼见出去的涵湘楼管事离开,望着站在房中的官泽问道:“莫不是她们伺候不周了?”
“不是,”官泽单手背在身后,心里逐渐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沉声问道:“这次的宴会,你可邀请了靖国公府四公子张宝华?”
“谁?”孙隼初初听到张宝华的名字脑海里根本就没有印象,只是隐约听过他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倒是对他哥哥,闻名于京的无双公子张宝峰印象极深:“他哪里配得上本侯爷下帖?我倒是想给他哥哥无双公子下帖,奈何那是个钟灵毓秀一般的人物,这种烟花之地不来,对了,你还不知道无双公子吧……”说着孙隼便要和官泽说张宝峰,奈何官泽对他没有半点兴趣,又听见孙隼话语间的轻蔑,官泽的声音带了一丝薄怒:“本王问的不是他。”
孙隼不解,只得讪讪闭嘴。
“王爷,刑部尚书府公子带到了。”玉带着金钊进了门。
金钊原在楼下和另一狐朋狗友孙闽二人饮酒作乐,他二人今日本没什么资格进来涵湘楼,不过那孙闽原是孙隼的堂弟,虽然分了家,但荣恩候的下人却不敢不给他几分薄面,借着原来孙闽在荣恩候府用的牌子金钊二人也就混进来了。正喝的昏昏沉沉准备搂着姑娘作乐就听说王爷要见自己,金钊吓得酒都醒了大半,忐忑的跟在玉身后,想了一路也没想通王爷为何要召见自己。
“草民,草民金钊叩见王爷。”金钊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的行礼。官泽垂眼看他:“张宝华可与你一道来的?现在他人在哪?可是喝醉了?”
金钊一愣,跪在地上满脸疑惑的张口:“宝华兄弟他……他一个月前身染重疾,暴毙在府中了啊。”
“你说什么!”官泽闻言险些站不稳,耳边轰得一声。
金钊被吓了一跳,不解王爷是怎么了,抬头看了一眼旁边的孙隼,似乎在向他求助,奈何孙隼也一脸不解,见官泽此刻神情,莫不是官泽十分在意这个张宝华?孙隼实在是不明白这名不见经传的张宝华怎么就得了官泽青眼了,他回京也不过一个月左右……真是令人解。
“王爷?”孙隼担忧的出声。
官泽勉强稳住心神,目光发沉的望着地上跪着的金钊,一字一句的说:“你说的是真的?倘若有半句假话,本王绝不轻饶你。”
“王爷,草民说的句句都是实话,绝无半点虚言,”金钊连忙说道:“王爷不信可以去问问靖国公府的人,宝华兄弟是突然急病救治无效去的,这件事靖国公府没有声张,草民和宝华兄弟向来交好,也是许久不见他,差人打听才知道的。”
官泽静静的听完不发一言,只是脸上的表情仿佛寒冬腊月一般能将人冻住,金钊说完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不敢抬头看官泽。
良久,官泽才张口,声音有些嘶哑:“出去。”
金钊如蒙大赦爬起来小跑出去,孙隼张口想说什么官泽已经背过身去:“你也出去,把门关上。”
房中只剩下官泽一人,官泽忽然觉得身上的力气被人抽干了,膝盖一软,竟然直挺挺的跪倒在地,怀中的匕首从怀中滑出掉落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官泽目光似乎失去了焦距,茫然的看着它落下的方向。
过了不知多久官泽伸手将匕首拾起来拿到手中抽出来。
原来……还是梦。
可是刀刃划在手臂上的感觉为何还会痛?
竟是我魔障了么?做梦却原来也会痛?官泽嘴角勾起一丝苦笑,我就知道,以前我混账如斯,都是……自作自受。
夜尽天明。
陆生听到房中声响,以为官泽已经起床,便端着水盆推开房门,将水盆放再架子上陆生便闻到房中淡淡的血腥味,他是官泽的亲卫军,跟随官泽在战场上出生入死过,对这种味道最是敏感,正想转过头寻找痕迹,便看到坐在床榻上的官泽左手臂上血迹斑斑。
“王爷!这是?”陆生一脸担忧:“昨夜有刺客?我这就去叫大夫来……”
“无妨。”官泽站起来绕过陆生走到架子旁,将手臂上凝固的鲜血洗净。
官泽回了王府换了一身衣服,路过陈林园的时候见工匠们热火朝天的按照自己的吩咐加高栏杆,花园里的各种花也被搬空,泥土被翻松,边上堆着成堆的果树。
“王爷,”徐旺追上来行了个礼:“方才裁缝把样衣送过来了,王爷可要过目。”
徐旺等了半天也不见官泽说话,正要再开口,就听见他说:“不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