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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早些让爹爹看大夫,爹爹也不会病成这样了。”
“好孝顺的孩子……那为什么不在里面陪着你父亲呢?”景弘的掌心摩挲着殷继羽的顶心,没由来的想,不知自己的儿子长到这么大,会不会也是这般聪颖可爱的惹人怜惜。
殷继羽便垂了眼,略微撅起了嘴:“爹爹方才醒了,说我年幼体弱,容易沾染病气,便不让我在里面陪着,叫我自己去书房温书。”
景弘点了点头站起身,笑着道:“醒了么?那你便去温书吧,朕这就去看看你父亲。”
红木的门扉上是雕镂致的松鹤瑞草,景弘盯着那门上的花纹细细的看了阵方才伸手推开,扑面的是一阵掺着药味的素雅冷香,两种味道并不冲撞,混在一起倒还颇是好闻。
虽然是卧房,却也摆了书架书桌,要转过一道锦屏方才能看到殷庭披衣散发的靠在床头,手中正端着一只白瓷碗,细浓的修眉微微蹙着,很认真的看着碗里的药汁。
景弘看了一会儿才轻咳了一声:“咳,再看药都要凉了。”
殷庭下意识的抬头看向景弘的方向,似乎是真的才醒不久,连眼神都还带着点儿茫然,愣了一下方才反应过来,忙将药碗放在床头小几上就要起身,“不知陛下驾临,臣……”
景弘忙快步过去将他按住,顺便就在床边坐下了,“无须多礼,听说你病得厉害,朕便来看看你。”
殷庭眨了眨眼,旋即垂下了眼帘,温温软软的道:“陛下便是来,也不该微服私访。君者国之神器,倘使有个闪失,臣岂不成了千古罪人。”
声调比往日里还要软些,带了病中的喑哑弱气和几分吴侬软糯,柔柔顺顺的沁入耳中。
下意识的低头看了看自己的便服,景弘本想说朕原没想要过来的,只是出巡而已。转而念及相士的话,和之前在廊上遇到的小男孩,心里又一阵乱,便自端起了小几上的药碗,直送到殷庭唇边:“这个稍后再说,先把药喝了吧,凉了不好。”语调很是温柔,就像是三月的春晖照暖了得溪水。
这般对待情人一样温柔款款的态度实在是叫殷庭一时反应不过来,连忙去接药碗的手都缓了缓,头却已经乖顺的低下,唇也凑上了碗沿,就这般就着景弘的手啜了一口汤药,被苦味一刺方回过神来,这才小心翼翼的从另一边捏住了碗边:“陛下,臣自己来就好。”
景弘点了点头,却不松手,反将药碗又向殷庭唇边送了送,“越是苦药,越要一气喝完,倘使跟茶水似的一口口的慢品,岂不成自讨苦吃了。”
像是教训自家孩子的口气,字里行间都透着宠溺。
殷庭略有些怔忪的看着与自己靠的委实有些近的帝王,觉得自己好像当真病的不轻。不仅脑仁里的昏沉犹自侵扰,耳根处都开始隐约发烫,应该……应该是烧还没退的缘故。
稍稍用了些力气才将药碗从帝王手中接过,双手捧着,轻轻的应了一声“谢陛下指点。”,而后咬了咬牙一口气喝干了碗中的苦药。
将药碗放到了一边定了定心神,殷庭垂下了眼帘温声道:“陛下关怀,臣不胜感铭。”下意识的捏了捏左手食指的指尖,“只是陛下还是当为江山社稷保重龙体,不该轻行这般白龙鱼服之举。”
景弘有些尴尬的轻咳了一声,“朕许久不曾出宫走走,故而……倒是卿,好端端的,怎么病成这样了。”
作者有话要说:三次元遇到了很烦心的事情于是卡文更甚,更新慢了,请多多见谅
☆、第四十八章
第四十八章
殷庭稍稍向里床挪了些,与景弘分开了些许距离,“多谢陛下关心,臣只是小恙而已,并无大碍的。”
景弘挑了挑眉,摆出了一脸的不信:“爱卿是朕的股肱之臣,国之冢宰,为国为民,都应当好好保重身体。”旋即微眯起眼略有些促狭的笑,“哪怕是为了朕啊。”
平心而论,殷庭宁可景弘皱了眉挑了眼怒气冲冲的寻自己兴师问罪,也好过这般柔情依依的说些暧昧得叫人心软的话。
正是心防上最松动的缺口,掩盖尚且不及,怎堪被人这般攻打?一时间也就不知说什么,只是越发拘谨的抿着唇蹙着眉,心里也有些乱。
景弘看着他眉头微微蹙起的时候眉心现出的浅浅折痕,忍不住就用手按住了,揉了两下便揉开了他眉间的折痕,“兰阶你啊,就是心思太重。”
“臣知错。”殷庭下意识的略略向后仰了仰,露出一截白皙的颈子和致的喉结。
一时间忽然就安静了,景弘回了手低下头嗅着房中掺杂了药香的淡淡冷香,蓦地想起了当日晗宸殿里烛暗香暖一夜荒唐,不自禁有了那么一点旖旎的心猿意马。
这一点心猿意马来的太过不合时宜,尤其是看着身边这人苍白依依的脸色,心中的绮念就多少显得禽兽了。便自站起身,在殷庭房里环视一圈,信步向书桌处走去,自各色的书卷策薄中一眼看到了几轴画卷,随手拿起一卷展开,旋即就变了颜色。
画上的女子穿一袭鹅黄衫子,乱云鬓,金步摇,秀色端庄的像是一朵含苞的牡丹。画卷左下角还清楚地写了画上女子乃是临潼伯的侄女,姓柳名月霞小字婵儿时年二九年华温柔识体饱读诗书,更在后面附上了这女子的生辰八字。
景弘怔了怔,清楚的想起了那日在明德殿里那人曾亲口说过,有意娶临潼伯的侄女作续弦。怒火烧心之际又仔细的看了看手上的画像,不知怎么的就觉得画上的女子与殷继羽的面貌竟有那么几分相似,坚定地想恐怕这个女子与殷庭那个已经过世许久的夫人长的十分相像,故而才会留着这份画像……甚至,甚至他还存着那份心思,只是……
险些就回身将这卷画轴砸到那人脸上然后厉声喝问他到底想要做什么,偏又想起了那灰衣相士的话,踟蹰了片刻,还是将画轴卷好了走回殷庭床边坐下,抿着唇坐了一会儿才慢慢地道,“兰阶你……近来还在相亲么?”
殷庭微愣,看了看他手上的画轴,思量过后便垂下了眼,恭谨的道:“陛下曾亲口说过不许臣娶亲,臣又岂敢抗旨。”旋即又解释一般的补上一句,“只是见这图画的甚是工整,故而当做教子习画的范本。”
“是这样么。”景弘略有些尴尬的笑了笑,庆幸自己先前并未直接发火,“这仕女图画的倒确实工整。”
又是相对无话,殷庭略抬了抬眼望向景弘,却在四道目光触上的时候别过了眼,“陛下乃国之重器,政务繁忙,离宫不宜太久,臣又恐病气沾染龙体,故而敢请陛下回宫。”
“那……卿自保重便是。”景弘也确实觉得尴